程素素忙点头，“信！自然信。”
“好！既然你信我，就听我的吧，先和我去扬州。”白婉清笃定的说道。
“不行！”程素素连忙拒绝，随即解释道：“婉清，我信你，但是我如今有马上要做的事。”
“我不能和你去扬州。”
“所以你就要去北风城？”白婉清蹙眉问。
程素素没想到白婉清竟然知道自己的目的，她站在原地愣了愣，“婉清......你怎么知道？”
白婉清还不能将林云澈的事情同素素讲，便说道：“能让你如此不顾忌生命去做的事，怕是只有程大人。”
“而在这商国的北地，能对程大人造成威胁的人，只能在北风城。”
程素素没想到白婉清会猜的这么深，她也就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
她跑过来两手将白婉清抱住，一下子崩溃大哭了起来。
白婉清看着怀里哭的稀里哗啦的程素素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素素，你......怎么了？”白婉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吓到了她。
程素素却不管那么多，抱着白婉清依旧是嚎啕大哭。
哭了许久，程素素终于是哭累了，她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和鼻涕。
“对不起，婉清，这些日子我实在是太憋闷了。”
“一时没有忍住，你别嫌弃。”
程素素看着白婉清的肩头被她的眼泪打湿，很是不好意思。
白婉清自然不会在意，她用袖子替程素素擦了擦她刚才没有擦到的地方，然后对着她说：“抱歉，我的衣服或许也不算太干净，也请程小姐不要嫌弃。”
程素素知道白婉清是在逗她，不禁噗嗤笑出了声。
“婉清，也就是你吧！这个时候还有心思逗我笑。”
“我也知道你是一片好意，可我......确实还是要去北风城。”
“父亲被淮王抓了，我得马上去救他！”程素素面上掠过担忧的神色，声音颤抖的又说了一遍，“我得去救他。”
白婉清轻轻的拍了拍程素素的肩膀，“素素，令尊暂且不会有事情。”
“但若是你不小心落入了淮王手里，你让程大人怎么办？”
“那时他还能坚持多久？”
程素素咬唇道：“我......我会小心，若是真的落入淮王之手，大不了一死了之。”
“绝不会让淮王有机会用我来要挟父亲。”
白婉清理解程素素焦急的心情，“素素，有些事不是有勇气就可以解决的。”
“你去了北风城又有多少把握救令尊！”
“你可知道在北风城里，像我们之前遇到那些黑衣人一样的杀手，多如牛毛。”
“别说是你一个人，就是现在我们这些所有人都去了。”
“怕是也绝不会讨到便宜。”
程素素听到这话眼眶又红了，当她在京都莫名收到一张字条的时候她便知道，这一趟对于她来说恐怕是凶多吉少。
可父亲在淮王的手上，她怎么能不来！
淮王在字条上承诺了，只要她来，就可以放过她的父亲。
可实际上呢，她才在北地露面，就有一群黑衣人跟了上来。
这些黑衣人分明就是想要她的命！
或许婉清说的对，她太鲁莽了！竟然真的听信了淮王的话，孤身一人前来送死。
“婉清，我现在还能怎么办呢！”程素素突然觉得有一种强烈的无力感，这种无力感几乎要让她喘不过气来。
“等！”白婉清坚定的看着程素素说道。
程素素的眼睛微张，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白婉清，“等？”
现在对于程素素来说，等这个字就相当于煎熬，相当于痛苦，她似乎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要等下去。
“对！你现在能做的只有等。”白婉清认真的说道。
“等什么？若是淮王一怒之下杀了我父亲，那可就什么都来不及了。”程素素有些心急的说道。
“素素，刚才我就说过了，淮王暂时不会杀你的父亲。”
“你的父亲对于他而言，还有用处。”
程素素不明白，“什么用处？”
“程大人奉命来北风城，定是触碰了淮王的逆鳞。”白婉清说道。
“在淮王的地盘，淮王想要一个朝廷命官死很容易。”
程素素自然知道是如此，所以才这样急。
“但这次程大人的使命不同，淮王还暂时不会杀他。”
“什么使命？”程素素问。
白婉清轻摇头，“抱歉，素素现在我还不能说。”
程素素身形有些晃，她不是傻子，她在京都也不是不认识宫中的密友，她出来前曾经去宫里找过贤妃娘娘。
难道宫中的传言是真的？
淮王真的是要谋反？而她的父亲正是调查此事的官员？
程素素想到这儿，脸色发白，差一点便晕了过去，这是她连日里来最害怕知道的事实。
白婉清瞧程素素的面容便知道程素素已经猜到了八九不离十。
她没有强迫她马上做决断，而是静静的陪在她身边等着她慢慢的将思绪捋顺。
两人就这样坐了良久，程素素的内心终于是平静了下来。
“婉清，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我想知道，如果等，在等什么？”
“等时机。”白婉清缓缓抬起眼眸，目光望向了窗外的天空。
程素素也随着白婉清的目光看向了窗外，落日晚霞，似血染红了半边天。
这一刻程素素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没有再问，而是目光坚毅的说道：“好，婉清，我听你的，我等！”
白婉清对于程素素能这么快下定决心还是有些意外的，不过更多的是惊喜，或许只有困境真的能让一个人迅速成长。
对于程素素而言，这一个“等”字可不容易。
接着，程素素决定先跟着婉清去扬州。
白婉清他们一行人当晚便匆匆的收拾好东西，决定第二日便出发。
这一次白婉清没有在路上耽搁，而是让杜管事一路朝着扬州出发。
终于在三日后，他们进了扬州城。
一到扬州城，白婉清便让杜管事先去找瑞心汇合，他们所有人都住到了杜家在扬州的别院。
因为可能是在杜家，杜管事张罗起来倒是更加游刃有余。
别院的下人们都很麻利，也就是半日的功夫，就将别院收拾的妥妥贴贴。
杜管事见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才来找白婉清说话。
“夫人，刚才听咱们的下人说，咱们一进这别院，就有人去通风报信了。”
“要不要我现在就去布庄，将所有的账目和人都控制起来。”
“也好我们方便查明真相。”
白婉清知道杜管事的意思，正所谓兵贵神速，可杜管事不知道的是，扬州是方家的地盘。
她们两家早就交过手。
方家用这么拙劣的方式，无非就是想要引杜家的人来。
杜家的人现在来了，想必他们也就要有所动作了。
“不必，我们什么都不要做！”
杜管事对于白婉清的做法实在摸不到头脑，但也只能照办。
而此时，扬州方家的议事厅里。
方家大爷和二爷已经收到了杜家来人的消息。
“来了!来了！他们总算是来了。”方家二爷说道。
方家大爷也微笑着说道：“是啊！我还以为杜家真的有花不完的钱呢！”
“如今亏空了这么多，一直都无动于衷。”
“现在看来，还是坐不住了。”
方家二爷对方家大爷说，“大哥，既然人都已经来了。”
“那我们是不是该动手了！”
“哈哈哈，人都来了，我们自然不能再等。”
“告诉咱们的人，再收一笔大的，然后再动手。”
方二爷哈哈一笑，对着方大爷抱拳，“大哥，还是你够狠。”
“再来笔大的，这次杜家的布就是再便宜，也赔不起了！”
此时正在房顶看着这一切的程素素和白婉清默默的将瓦片放回原处，程素素带着白婉清一跃，从方家后院的后墙跑了。
一路上，程素素都气鼓鼓的。
等回到别院，程素素再忍不住。
“这些个老头子可真够坏的，做生意做的不如人家，就用这种肮脏手段。”
白婉清轻笑道：“商场如战场，本该如此。”
程素素翻白眼，“你倒是淡定，你也不看看我到底是为谁在抱不平。”
白婉清木木的回了一句，“谢谢！”让程素素哭笑不得。
“那你打算怎么做？”程素素问。
白婉清想了一会儿，不禁勾起了嘴角，她笑着说：“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那到底是怎么做？”
白婉清故意卖了个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第二日，白婉清就吩咐杜管事去盯着杜家布庄的人了。
程素素也自告奋勇的想要去，“杜家的下人有些身手还不如我，不如你也吩咐我做一些事情吧？”
白婉清笑着道：“杜家布庄的人，有杜管事就行了。”
“你带着我去跟方家的人！”
程素素想到昨夜的刺激，心下还有些激动。
这夜探别人家宅的事，可是她从小就在话本里看到的故事，只是苦于她一直生活在京都，所以从来没有机会体验。
现在倒是让她在扬州过瘾了。
“好！那你说，咱们哪天晚上去！”
“不着急，我们等杜管事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