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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斯泽没有丝毫的停顿,目不斜视地往前走,修长的手指转了一圈车钥匙,熟练地摁下开锁键。

许若星走到他身侧,莞尔一笑,“好久不见。”

梁斯泽略点头算是回应,步调不变的直接越过了她。

遭到冷遇许若星神色依旧,她有自知之明他们之间不是能够自在寒暄的关系。

只是有个疑问盘桓在心里已久,她一直很想知道答案。

许若星跟着他挺括高拔的背影,笑容还维持在脸上,“你要结婚了吗?”

梁斯泽握住车门把的动作微然一停,终于给了她一个正眼。

黑幽的夜空下,男人眼睛深邃而平静,与看任何一个路人无异。他没说一句话,但无言的压迫感足够让人主动交代。

许若星轻晃了晃手,食指上环着的戒指溢出几丝碎光,语气含笑自若:“你不是买了我设计的婚戒,是用来求婚的吧?”

听言梁斯泽微敛眸子,似是对这件事有意外。很快,他脑海里自动描绘出一颗六芒星的形状,露出旁人无法察觉的了然神色。

他不咸不淡地评价一句:“设计的不错。”

这一句有所思考的话既表明他不知情此时,也代表他并没有否认要结婚的事实。

结果着实出乎意料,许若星一直保持的神色出现一道裂痕。

见对方无意再和她客套,在人上车之前她连忙问出长久以来的疑问:“我很想知道为什么突然对我那么冷淡?”

对她的好来得猛烈,淡去得也快。

毫无预兆的一天,梁斯泽像是突然对她失去了兴趣。

一开始以为是欲擒故纵,后来才发现他是真的不在乎。

梁斯泽拉开车门坐进驾驶位,关门之前扔给她一句话:“你不是她。”

许若星整个人愣在那里,他好像抛给她一个更扑朔迷离的答案。

她一动不动地看着那台黑色的宾利疾驰而去。

“哟,这不是我们斩男女神嘛。”温颜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瞟了一眼即将消失的车尾,幸灾乐祸的:“吃闭门羹啦?”

许若星好脾气地对她笑了笑,“颜之,好久不见。”

温颜之哼笑了一声,完全不近人情:“少套近乎。”

她趾高气扬地拿旁边的侍者指桑骂槐,“你们怎么回事,什么人都往里面放,万一有人把新郎抢走你们负责得了吗?”

两名侍者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应。

许若星倒是坦然自若,面对温颜之的为难她从容地应:“要是我能抢来,这婚姻也不太牢靠吧。”

温颜之斜眼看她,冷笑了声,“少在我面前自信,你以为斯泽喜欢过你就真觉得自己了不起,过眼云烟而已真把自己当棵葱了。”

许若星忽然沉默下来,想说还真不一定喜欢过。

在商场关门之前,梁斯泽先是去了一趟超市。拎着一袋孤零零的地瓜结账,收银员看了这英俊的男人好几眼。

梁斯泽始终神色和善,难得看起来好脾气。

这抹温和的晚风吹到山间,漫山的梨花簌簌而落,淡淡的花香溢了一屋。两道笑声掺杂其间,糅成一派温馨。

男人脚步自觉放轻。

念时悦似有所察觉,笑容卡壳了一下,没一会儿,身旁的沙发坐垫往下陷了陷。

“回来了。”老太太视线停在电视上,不甚在意地问:“让你带的东西呢?”

“上哪去找现成的,拿给厨房去烤了。”梁斯泽把旁边人的脑袋勾过来靠自己肩上。

听着还挺不乐意,老太太嗔怪看了他一眼,“那你在这做什么?”

“……”

梁斯泽偏头瞧了瞧人,“找我媳妇儿。”

念时悦默认自己是当事人,老太太在这不好跟他计较,一动不动靠着他肩膀,尽量把注意力转移到电视上。

有笑点但不多的都市剧,实际上念时悦看得有些疲劳了,奈何老太太看得起劲,她只得先陪着。

现在更心不在焉了。

依偎在梁斯泽身旁,可以嗅到他身上的味道,没有一点烟酒味,很干净的雪松香,与室内的花香气味分明,是他独有的味道。

视野里是t恤的图案,仅有一串简单的英文字母。鲜少见他穿这种休闲的t恤,少了点平时精英严肃正经的形象,出奇的有几分散漫的少年感。

像是联想到了什么,念时悦很突然的抬起头,完全离开他身体的触碰。

她的举动过于突兀,梁斯泽却是很自然地看向她,启唇说:“困了吗?”

念时悦一顿,点了头。

见状老太太挥手赶道:“困了就赶紧去睡。”

梁斯泽握住念时悦的手把人牵起来,“您也是,多大年纪了还追剧。”

老太太一听,中气十足出言嘲讽:“你多大年纪了,连个孩子都没有。”

梁斯泽皮笑肉不笑,牵着人悠然离开,还不忘回一句:“有孩子就能变年轻?那您哪来的一脸褶子。”

“……”

随即一个抱枕扔过来。

梁斯泽后面长了眼睛似的,搂着人往旁边躲。

念时悦撇了撇嘴,以往祖孙俩斗嘴,她总是藏着笑旁观,但今时不同往日,状态不一样,她莫名有点低落。

一脱离老太太的视线,她便脱离他的手掌。

梁斯泽手里一空,也没再重新去抓回来。

两人静默默地往房间走。

念时悦停在门口,看着好大一张床露出几丝难堪。

梁斯泽把门合上,回身时看到她僵住的后脑勺,他掀了掀眼帘,主动提起:“我睡地板。”

听到这个建议念时悦视线移到硬邦邦的地面,有些于心不忍。

她温吞地动了动唇,“也不用,分床睡就行。”

“我去拿刀把床锯开?”

念时悦轻轻哼了一声,往里面走不再理他。

回来两天,她没带多少东西,去包包里翻出换洗的睡衣,不小心掏出一件白色蕾丝的内衣。

第一秒无波无澜,第二秒内心轰然一震,慌慌张张地塞回去。

又突然一顿,内心犹豫了一番,还是拿出来胡乱塞进睡衣里。

一转身,径直撞进男人深幽的目光里。

他没半点局促,反而是她,跟干了小偷小摸的事一样,顶着灼灼的视线快步去了浴室。

梁斯泽也不怕她听见,讲话音量正常:“多此一举。”

“……”

念时悦脸一热,力道稍重地关上门。

这个澡她比平时多洗了半个小时,整个浴室氤氲出浓郁的水雾。

一打开门,带有香气的雾气飘散出来,念时悦视野跟着模糊了一片。

她掀了下眼睛,视线变得清晰。

一瞬间,完全被男人高大的身躯侵占,平视中是男人裸露的肌肤,再往下一点,可以看见微陷的线条将腹肌分割的壁垒分明,坚实而有张力。

感觉身前越来越暗,她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了小半步,停在方方正正的门框内,不露声色地咽了咽喉咙。

梁斯泽胳膊搭在她头顶上方,将人困在门框里,嗓音压低:“洗够了吗?”

磁性的声音轻轻震着耳膜,她有些窘迫地低下眼睫。

还没回答,他略微弯腰,真心实意地邀请道:“既然这么爱洗澡,要不要再洗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