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香莲见没人来拉她,苏小婉更是巴不得她去死,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哭起来。
“没天理了啊,男人欺负我,儿子不帮我,儿媳还让我去死啊。”
肖志国看着自己亲娘这样,上前把她拽起来。
“娘,你日后就跟着我,我不会让你饿肚子,你和俺爹过不下去也没法。”
肖志国可不想养肖老汉,柳香莲虽脾气不好,但她顾他几个孩子,什么都省着给他们吃。
再说家里那些事,一直以来都是她在做,她要是不跟着他,家里的事谁做。
“志国啊,娘就只有你了,你以后可得给娘养老啊。”柳香莲哭的那叫一个昏天暗地,仿佛她才是受委屈的那个。
“娘,你有我和你那几个宝贝孙子,肯定不会没人养的。”
“既然你们都没意见,这事就这么说了,我给写好,回头各自签字,不许再闹了。”
村长说完,肖北国递上随身带着的钢笔,肖老汉拿来一张纸。
等俩人按下手印后,肖老汉老泪纵横,望着那房子,满是心酸。
他一辈子才建了这么个房子,到头来,啥也没有了。
“爹,收拾下,跟我回家。”肖北国心底也很不是滋味。
但也没法,事情已经发生了,有些该舍弃就得舍弃。
“走,赶紧走!”柳香莲进屋把肖老汉那几件烂衣服卷在一起丢给他。
苏小婉脸色微变,难怪肖老汉啥都不要都要离婚。
在她不知道的年岁里,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几十年啊,就算是养条狗都有感情。
“爹,走吧。”苏小婉喊了声。
肖北国把衣服捡起来,拿了东西扶着肖老汉就走。
村长也是被柳香莲这举动气的不轻,但也没法说。
这家啥也没有,离开了也好,还能过几年踏实安稳的日子。
回到家已经四点多了,苏小婉收拾好一间屋子,肖北国拼凑了一张床。
“爹,暂时只能委屈你住在这,等我和北国有钱起了房子,就可以住的舒坦些。”
苏小婉两世享受到的父爱,也是从肖老汉这来的。
“有地住就成。”肖老汉看着被收拾的很干净的屋子,心酸不已。
“爹,那您休息下,我先去做事,这里有水,你渴了就喝,晚上估计要六点多以后吃饭。”
“你整理那些树杈子吧,我也帮你搭把手。”
肖老汉如今吃住都在苏小婉这,心底其实很没底,更怕让这对夫妻因他到来闹的不愉快。
“爹,你这伤的脑袋,不能做事,躺着吧,有北国帮忙,不碍事的。”苏小婉扶着他坐在床上。
“成,那我歇会。”
肖老汉没执意,更是怕自己要是弄伤了,回头还给他们添麻烦。
“都安排好了。”苏婷看着坐下帮忙的苏小婉,满是心疼。
“嗯,一人养一个。”
苏小婉麻利的处理着手上的活,“婷姐,回头你和你弟妹去采凉粉草的时候,抽空去找找看别的地方有没有。”
“放心,我知道的。”
苏婷今天去的时候就开始找了。
“小婉,这生意虽来钱快,但量大了,越是到后面怕是越难,你得想点别的挣钱法子。”
“南城哥今天还和我说起,让我再弄些开胃菜,我想着试试弄些酸辣椒豆角啥的,这个开胃炒菜啥的都成。”
“这倒是不错,不过这家家户户都会弄这个,会有人要吃吗?”
苏小婉却不以为然,前世她到了九十年代,那时候的日子,可谓是吃香喝辣。
跟着肖北国,她什么好吃的都吃过,也就格外的想念一些家常菜。
后来她娘来看望她,就给带了一坛这个,当时她家里杀了鸡鸭。
她娘把鸡杂鸭杂拿来炒这个菜,那个味道,到这一世,她都还记得。
宋南城的食堂,她也看过,每天鸡鸭都是必不可少的,少说也得弄个几十只。
但是鸡杂鸭杂却做的不咋样,卖相更是不行,还便宜。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食堂吃饭的都是单位上的,伙食好,吃的也精细。”
再好吃的东西,天天吃都会腻。
“那你这是先试试,还是咋整?”
“我菜地里辣椒和豆角啥的不少,我回头都摘了先做点,回头能吃了,送去食堂试试。”
“这会还早,你干脆去地里摘了,今晚就做起来,这快的话,这个月底就可以吃了。”
苏小婉想了下,觉得也是,耽误一天就是一天的事。
刚想起身,肖北国从肖老汉的房里出来。
“要我做什么?”
“你去菜地里把能摘的辣椒豆角都摘回来。”
肖北国嗯了声,没多问,找了个篮子就要出门。
“带两个去,能摘得都摘了,我要泡酸辣椒的。”
肖北国应了声,拿了篮子离开。
晚饭的时候,苏婷回去了,苏小婉炒了两个菜,还煮了个汤。
肖老汉有些拘束的坐在凳子上,看着豆角炒肉,那油亮亮肉片,馋的直咽口水。
“爹,你现在不能吃太油的,所以我没煮红烧肉,等你伤口好了,我给你做。”
苏小婉盛了一碗汤递给他,还给他夹了肉,“喝点肉汤。”
“哎。”肖老汉眼眶湿润,从他记事起,就没人关心过他,在意他。
肖北国看着他这般,心底也是五味杂陈。
一顿饭吃下来,熙熙小嘴叭叭个没停,还学苏小婉夹菜给肖老汉吃。
吃过晚饭,苏小婉就开始忙活,今天弄得快,九点多就躺下了。
肖北国洗完澡后,又去看了肖老汉,见苏小婉坐在床上,问道,“咋还不睡?”
“睡不着。”
肖北国拉了灯上床,拉着她躺下。
“你是不是想问我,以后娘会不会因为大哥不愿意照顾她,赖上我们。”
“这倒没,咱们签字按手印的,大哥选了娘,生老病死都是他的事。”
“那你咋。”
“我就是有点心疼爹,几十岁的人了,劳碌一辈子,却连个落脚地都没。”
苏小婉不由得想到自己的前世,要是那个时候,她肯定也不会让肖老汉跟着她。
“这事其实和爹自己也有很大关系。”
肖北国轻叹一声,缓缓开口,“小时候,娘性子就格外的强势,凡事都要压着爹。”
“我有记忆起,爹就是闷不作声,啥事都不管,日子长了,娘也变本加厉,以至于生了我和几个姐妹,她也只当拿来做苦力挣钱的。”
“我最记得,那年我十五岁,本是要和爹去做活的,我却发了高烧。”
“我起不来,娘硬拖着我起来,我求爹,让我休息半日,他没出声。”
苏小婉很是震惊,“那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