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调眼,两个娃子就气鼓鼓的撕扯上了!
人又矮小干巴,身上又脏兮兮的,一瞬间就像两个脏脏包,你扯头发,我不服,一把抓住你的大嘴!
龇牙咧嘴的样子,还在众小孩的加油打气声里,像两头斗牛一样,
“扯头发!头发!”
“哎呀,不要扣眼睛!不要扣眼睛!”
“呜呜呜!”
“揪他耳朵!”
“打死你,打洗你!”
瞬间就滚到了地上,一人压着一个,双手紧紧把人压住,双腿也缠斗在一起!死也不放手,地面很快就起了一层灰。
见两人吧,打架也没下死手,桃花也就静静的观看着了,有骨气啊!被人扯住头发都不哭泣!
桃花默默赞叹着!
小娃子的打架嘛,发泄出来才是最好的,要不然就像沙漠里的沙子一样,越积越多,越积越多,总有一天会承受不住,毁灭绿洲!
所以啊,桃花啊,秉承有仇就报,有气就出,除了咱还是好朋友好兄弟,没啥大不了!
见人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石头扯着妞妞的鸡窝头,妞妞光荣的咬着石头黑乎乎的胳膊,桃花不得不组织起人把两娃拉开了!
“干啥哩!打也打了!气也出了,放开吧!”
“咋这欠哩?还不撒手?”
见两人还想撕扯,她拿出终极法宝。
“不是想知道俺家老驴吃了啥嘛?再不走,可就错过了揭晓答案的时候了。”
说罢,示意别人放开他们两人,带着人乌拉拉就走了,边走边告诉他们。
“再打架,可不兴得挨他们两人玩耍了。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后又彼此狠狠夹了互相一眼,默契的低下头,
“哭巴狗,略略略~”
被人咬的鼻青面肿的石头自然不会饶人,试图挽回自己的尊严,说的那叫一个嫌弃,还调皮的扯了嘴巴,吐出大舌头,作了一个鬼脸!
“你才是!有本事你不要跑!”妞妞一把抹了泪水,气呼呼的指着小男娃!
“走走走,还说啥,你都打他了,再不走,俺可就走了啊!”
妞妞的小伙伴早就等不及了,嘴巴里一威胁,甩手就准备跑!
妞妞心里也很好奇,揉了揉红红的眼睛,理了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暂时就把仇恨放下了,拉着自己的伙伴屁颠颠的跟上去了!
孟家这头,人堆了一茬又茬!
最里边,以孟家为首,崔家,万家,庄家,蒋家与陈家,多数是参与此次活动的人家,个挤个的,围着一头呼噜响天的毛驴儿。
“是吧,爹,这老驴堪比你啊,俺在边上又蹦又跳,它愣是没醒!”
孟好年一边蹦跳,一边喜滋滋的问自家老爹,孟老三举起的手要落不落的,最终在孟老爷子的死亡凝视下落在了裤腿上。
几人见这睡死过去的老驴,丑苦的脸上终于展露了一丝笑容。
“老三,把桃花喊过来。”
“爷爷,叫俺干啥哩,俺在这里哩!”
桃花挤开人群,汗津津的跑到自家爷爷跟前,随着步履蹒跚的老人一同踏入有些破败的茅草屋里,颇有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情怀!
孟老爷子,头一次,认真仔细的观看自己的孙女儿,桃花逆着光,微黄的发丝儿弱化了炙热的阳光,一双草鞋,半块破布~
她弱小,她强大,一双牛眼静静注视着,小嘴是一条线,略黑的小手交握在肚脐处,完全没有害怕的情绪。
“爷爷???爷爷??”
好在我娘不是生我姐妹兄弟七个,不然挨个爷爷来一遍,这小老头儿,恐是受不住天大的折磨。
桃花想象着孟老头被妖怪捉了去,怕是还没到人家窝里呢,就嗝屁了!有缘,还是只能下世做爷孙了哩!
“咳咳咳,桃花啊,听你爹说………”
“俺爹说啥?夸俺吗?俺爹说啊,爷爷最是疼他了,他啊简直是爷爷的贴心小棉花啊!!他和爷爷心连心哩!”
啧啧!要是让你问出点什么来,俺桃花就不是桃花了!
“......”
这臭小子,油嘴滑舌哩!老头子,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嘴唇悄悄上扬了!
“花啊,爷爷是想问这药,你爹说你带回来的,那……”
喔嚯!又来了,桃花赶紧给人把话接过去!
“好使吧,爷,可惜啊那卖货郎说,这就是他最后的存货哩,今日午时他就要走了哩,回家要娶媳妇了,回家种田哩!”
桃花大大的眼里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只差闪瞎一众人的哈巴眼,孟福山看见侄女三番两次打断自家爹的话,爹不仅不生气,反而渐渐有了跟着人走的样子。
脑中渐渐有了自己从前接话的样子,
额……
真是不好回忆不能回忆不敢回忆不用回忆!简直不提也罢!!
他只能暗暗赞叹,不得不佩服只能低下头,暂避其锋芒!
桃花表示没眼看,只能把求夸赞,求表扬,求给点小钱打赏的目光转向了她爷爷!
爷爷表示光太强,眼睛疼,垂下眼皮,正有一副山雨欲来,昏昏欲睡之感。
“爷爷,这驴都睡一天一夜了,咋还不醒?它有这么累吗?比俺还能睡!”孟好年在一旁疑惑开问!
“……”
这话一出,大家的心就安了,这东西真是好啊!来的可真巧啊!心里的烦恼一出啊,心下就松了!再联想到家里那只还在酣睡的母鸡,孟家人心里头顿时就有一种十拿九稳的感觉了!
“爷爷,为啥娶媳妇就要回家种田了?”
屋里的众人顿时想到隔壁村那被戴绿帽子的王货郎……
……
几个大男人脸色都有些不好,尤其孟老三,差点儿成就绿帽传奇的贡献者之一……
“没啥,桃花啊,爷爷问你,那货郎还和你说啥了哩?”
“没有啊,买东西的人多,他来不及说哩!再说了,这老多钱哩!”
“……爷爷,这老多钱,你是不是怕他坑俺哩??爷爷,爷爷,俺没被坑吧?”
桃花顺势跑向老爷子,一把扯住人的手,轻轻摇晃起来,一脸的着急。
“没哩!没哩!花啊,爷爷就是怕你被人哄了去!日后找不到家了……”
“还是爷爷疼俺,爷爷,俺知道了!怕有拍花子的!俺以后一定让爹带着去!您老安心吧!”
桃花贴着老爷子的手,撅起小嘴巴,轻轻哄骗着!切,不去怎么行!不去要喝西北风啦?不去,俺这老多东西咋倒腾出来啊!
不知怎的,看着孙女说的这么冠冕堂……
不是,一本正经,孟老爷子,更是觉的脚底板凉飕飕的……
也不知怎的,他只能不动声色的动了动自己破了的草鞋……
见小孙女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他老脸一红,颇有一种被人捉奸在床的感觉,于是挥了挥手,示意人滚吧!
见三儿子挤眉弄眼的模样,他心里一气,好啊!原来是你小子,果然是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的!俺说咋觉的这孙女儿应承的如此丝滑!
脑海里顿时想起了孟老三小时候的种种恶行!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孟福禄也有此感,甚至想起了前几日那十个大肉包,颇有一种铜钱在叮叮咚咚和他say goodbye之感!
可此时,另一个无法让人忽略的强大气压,使他不得不歇下眼角,本本分分的用自己的大眼睛,略带孺慕之情的看向自己的老哥,老爹。
他不看还好,他一看,两位孟家老哥,顿时就想起了他以前让爹娘打在他们身上的多少巴掌!屁股疼!
嘁,苍天饶过谁!
两人一个关门,一个把爹提出去的破鞋恭恭敬敬的给老爹穿上!
孟福禄撅着大腚,还得给爹找个方位,以免他爹人老眼昏花,踢不准,气坏了身子!
屋子里的事儿,桃花不知道啦!只知道那天爹半拉腿不得劲儿,想是有点疼?
驴醒来了,都是大哥抱草去喂的,连最重要的黄金粪都是大哥二哥去收拾的,爹斯哈斯哈的,也不知道呀咋回事儿!老爷子,精神抖擞的走了!
大伯二伯留子一句话,
“三弟,你可知道这世上有句话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三弟,想不到有一天你也能栽在孟某人身上啊!”
两人安慰似的拍了拍孟福禄的肩膀,语气轻快的说道,
“爹,等等儿子们,儿子也是你的贴心小棉花啊!爹~”
“多大个人,不嫌丢人,别唤老子~”
“......”
“爹,他们?”
“......”
“爹,咋滴了?花花也是你的贴心小棉花啊!!爹爹~”
孟福禄毫不犹豫的蹦哒着走了,就桃花一脸奸笑的留在原地,阴阳怪气的喊爹爹!
“亲爱的老爹,闺女这钱钱儿?您老可是得给报销报销?”
“……”
“爹!”气定山河之势!
“叫爷爷也没用!瓜娃子!”
“......”
下午时刻,众多男人又去了村长家集合,这下子,刘女士和桃花就知道了,这事儿就在这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