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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夏周六的时候已经完全退烧了,白天的时候看不出是个病人,只是到夜里降温的时候,嗓子痒,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

她让何妈妈在诊所带回来一包一次性口罩,在家和何华玩的时候就戴着口罩,怕把病毒传给从小体弱的何华。

就这样再过了两天,何夏觉得自己还是在做梦。

她是一个悲观的乐观主义者,极擅长开解自己,肯定是梦境和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速不一样,等她醒来,说不定还趴在自考考场的桌子上呢。

直到周二中午,何妈妈下班后就立刻把她带到诊所看了下,拿了瓶止咳糖浆,听见小孙医生说何夏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午饭后,何妈妈就无情地把何夏往学校赶。

她这才意识到,这好像不是梦,她从没做过时间线和逻辑线这般完整的梦。

奎文中学离何夏家不远,骑自行车二十分钟不到,这是一所办在村里的初中,在这里上学的,都是附近小学升上来的。

现在是中午吃饭的时间,校门大开,部分家近的学生中午回家吃饭,所以时不时有学生进出,推着自行车进校门的何夏显得不那么突兀。

进了大门,右侧是一块公告栏,上面是学校介绍,党建和教师风采等一类的专栏,往往是被大家忽视的,另外一块公告栏立在教学楼门口,主要作用是张贴学生成绩,作品或者一些放假通知,这时候张贴的是分班表。

教学楼三层,学校考虑到初三学业紧张,为了方便初三学生就餐和如厕,初三的教室被安排在一楼,以此类推,初二在二楼,初一在三楼。

何夏把一楼五个教室都看了一遍,没瞧见张九敏,估计回家吃饭去了,原本还想打声招呼。

每层楼的结构一样,看了一楼教室的排序,她已经知道五班应该在楼梯口上去右手边的第二间教室。

初中已经是很遥远的一段时光,何夏把头伸进去五班看了,可能都去吃饭了,教室的人不多,最后一组最后一排的两个位置是空着的,大概是靠近垃圾桶的缘故,没人愿意坐在那里,何夏选择了靠墙的那个位置,临窗,风景好。

何夏把桌椅擦干净坐下来,有同学向她投来好奇的目光,她就回以一个腼腆和善的笑,实际心里,莫挨老子。

要不是何妈妈作势要拿棍子抽她,何夏还想在家里多呆几天,谁想上学啊,初中的知识早就忘光了。

还是有同学按捺不住好奇心跑过来问何夏:“我叫方圆,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呀?你也是我们五班的吗?怎么现在才来上学?不过你怎么戴口罩啊?”

这位圆圆脸蛋的学生剪着学生头,一连串的问题把何夏都快问懵了。

何夏这才意识到自己忘记把口罩摘下来了,些许尴尬,怪不得路上一直有人打量她,不像后世,大家戴口罩成了习惯,这时候戴口罩的没几个人。

刚刚这个女生自报了姓名,何夏这才有点印象,只记得是个活泼开朗的学生,爱打听,和各个班的学生关系都不错。

何夏摘了口罩,笑了笑:“我叫何夏,人可何,夏天的夏,我前几天生病了,所以没来上学,戴口罩也是因为生病才好,怕传染给大家,如果你介意的话,可以离我远一点,没关系的。”

“没事,我看你也好了,你就是上个星期五考试的时候晕倒的那个吗?”

何夏抿了抿唇,尽力把笑意挂在嘴角:“如果上个星期五考试的时候没有第二个晕倒的人,我想你说的那个人就是我。”

方圆被何夏的话逗得一笑:“你这个人说话可真好玩,你昨天没来,肯定很多人都不认识,我给你介绍一下。”

她把教室里的剩余几个人指给何夏认识,详细介绍了名字和原来的小学,原来他们家都在附近,是一个小学的。

方圆介绍何夏的时候就很简单粗暴了。

“何夏,就是那个考试的时候晕倒的那个,嘿,没想到在我们班吧。”

其他几个同学立刻回应,表示当时传遍学校了,几乎没人不知道,当时还有人揣测何夏是因为题目太难才紧张晕倒的。

“全校都知道?”

“是啊。”

何夏这时候已经很难再笑得出来了,艰难地维持着嘴角僵硬的笑意。

她本意做条安安静静的咸鱼,低调愉快地度过初中三年,结果开局给她来了个高调出场。

等上课铃响的时候,何夏在方圆热心的介绍下,何夏也和周围的同学认了个脸熟。

第一节课语文,是个青春靓丽的女老师来上课,一看就是那种师范学校刚出来实习的,何夏印象不深,应该是教一学期就走的老师,不是正式老师。

何夏在心里摇头,农村的男孩子们几乎个个皮实,何况三个月前他们还是个小学生,个个跟患了多动症一样,而这个老师,太温柔了,气场压不住学生。

果然不出所料,除了上课铃响后有片刻安静,没一会儿课堂上很快闹腾起来,这个老师吼了几次也没把学生的声音压下去。

语文老师开始有点自暴自弃,谁在底下讲话也不管,只顾自己讲课,但按照课件来,她还需要和学生互动。

于是她拍拍手掌,示意大家安静,问道:“我们昨天已经学习《春》,可以看出在作者的笔下,春天就像一幅幅美丽的图画,那么在大家最喜欢哪一幅画面呢,下面我们请几位同学来朗诵一下自己最喜欢的段落,好吗?有哪位同学愿意呢,可以举手哦。”

她的掌声和讲课声在教室的叽叽喳喳中还是有一些分量,但是男生不愿意回答,女生则是有些羞涩,轻轻地推动自己的同桌希望对方先站起来。

何夏坐在最后一排,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当然也能看清女老师脸上的赧然。

她吐了口浊气,拳头紧了又松,还是举起了右手。

语文老师仿佛遇见救星,示意她站起来,问道:“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老师,我叫何夏,人可何,夏天的夏,因为生病请了假,今天下午才来上课。”

语文老师低头看了看桌子上打印的名单,没有找到这个名字,于是确认了下:“人可何,夏天的夏,对嘛?”

“是的。”

“好的,那请何夏同学为我们朗诵一下她最喜欢的段落,请同学们也安静一下。”

说罢,她在名单的空白处写上了何夏的名字,打算下课再让班主任重新打印完整的发给各科老师。

有学生举手回应,语文老师也慢慢找回自信,说话也多了几分底气。

不知道是语文老师的话起作用了,还是何夏这只突然冒出来的出头鸟惊着大家了,课堂竟也慢慢安静起来了。

“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

这篇散文是何夏的最爱的散文之一,整篇课文她都很喜欢,无法取舍,于是何夏读完了前面三小段,也给了后面同学发挥的余地。

有了何夏的带头,后面举手的人也渐渐多了,课堂逐渐活跃起来。

临近下课,语文老师说:“我们的语文课代表还没有定,何夏同学刚刚朗诵普通话非常标准,也是大家学习的榜样,我们就让她当课代表,好吗?”

掌声混着叫好声,如同何夏刚刚站起来朗读后一样。

没等何夏表态拒绝,恰逢下课铃响,语文老师脚步轻快地走出教室,此事已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