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鸡小鸡你莫怪,你是人家一碗菜,脱掉毛衣换布衣……”
何夏帮忙握住母鸡的翅膀和爪子,何妈妈拔掉鸡脖子处的绒毛,手起刀落,飞快地给鸡脖子处来了一刀。
何夏又把鸡爪子往上抬了抬,让鸡血更快地从鸡脖子处流出来。
地上摆了一个碗,里面是半碗淡盐水,可以加快鸡血的凝固。
昨天的雪今晨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已经化掉,母鸡在何夏的手里挣扎,几滴血直接滴到水泥地上。
感觉母鸡不挣扎了,何妈妈把整只鸡交到何夏手里,让她放到盆里。
她自己则是拿菜刀刀尖在地上画了一个十字,再次默念了杀鸡的咒语。
何华站在一边,提着暖水瓶,等着何妈妈的吩咐。
等何夏把第二只鸡也放到盆里,等了一会儿,确定两只母鸡都不动弹了,何妈妈喊了一声:“小花,倒水!”
何华赶紧打开瓶塞,往鸡身上浇热水,直到整瓶水全部倒完。。
一股难闻的味道腾空而起,不是腥味,像是乡下那种鸡窝里面的味道集中爆发出来。
何夏赶紧端了鸡血,拿了菜刀到厨房里去,想要逃避这个窒息的味道。
何妈妈在大门口拔鸡毛,何夏另有任务。
何夏回到厨房,开始清洗猪肉、莲藕,生姜,小葱,洗完这些,腰板都快直不起来了。
但是看着这些洗净的菜,又满心满眼的成就感。
“花儿,去煮糯米饭。”
何夏的手指冻得通红,身上却因为一直干活,热乎乎的。
何华得令,立刻拿电饭锅内胆去盛糯米煮饭,糯米清洗几遍,又接了一点冷水,何华把电饭锅内胆的糯米和水递给何夏看。
“姐姐,你看水够不够?”
何夏心里没把握,糯米和普通大米要放的水量不一样,她说:“你端到前面给妈妈看看。”
何华又端着电饭锅内胆到大门找何妈妈,回来又加了一点水,插上开始煮糯米。
糯米饭不是拿来直接吃的,是要做糯米肉丸子。
何夏穿上套褂,是拿着很丑的红色格子布料,这玩意就是长袖的围裙。
先把套褂套在脖子上,把两只手伸进袖子里,把背后的带子系好。
看着摆在面前的一堆肉,何夏深呼吸,把菜刀在磨刀石上磨了几下,才开始切肉,切片再切条,最后切成粒开始剁。
绞肉机绞出来的肉没有人工剁的香,所以何夏家每年的藕丸子里面的肉都是手剁,每逢快到过年,家里要炸丸子,都是全家老小齐上阵。
何爸爸今天回家,预计傍晚才能到家,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能赶上晚饭。
何妈妈原本打算今天把藕丸子和鱼圆子全部炸好,但是何奶奶托同村上街的人带来两只鸡,说是要给何爸爸补身体的,还叫人带话,让何妈妈在街上买条草鱼送过去,她还没炸鱼圆子。
过年期间,大一点的草鱼很难得,稍微去菜市场晚一点,就被抢光了。
鱼圆子是他们这过年家家户户必炸的,炸鱼圆子必须是大草鱼。
同村人来的时候都十点多了,何妈妈临时上哪再去买鱼,只好叫同村的那个人把买来自己家要做鱼圆子的草鱼给何奶奶带去,还要请对方吃顿便饭。
那人摆摆手,说回家还有事,推辞了何妈妈的好意。
何妈妈也松了一口气,她难得放个假,年底家里一堆事情,人要是真留下来吃饭,她还得再去附近菜市场买点小菜招呼着。
所有的肉切好,何夏的手都酸了,放下菜刀就直接垂在身侧,抬都抬不起来。
何华贴心地给何夏按摩手臂,她人小劲大,隔着厚厚的棉袄,何夏也能吃到劲。
按了一会儿,何华的手劲越来越小。
何夏打趣:“怎么办呀,你没力气了,我的手还酸着呢?”
何华抿着嘴唇,倔强地说:“我还有劲。”
“好啦,不开玩笑了,我要开始剁馅了,你帮我把那个洗干净的生姜皮刮一下。”
何夏把袖子稍微往上推了一下,就开始单刀剁馅,觉得不得劲,把杀鸡的那把菜刀又洗了一遍,双刀剁馅。
何夏低估了自己锻炼了一学期的臂力,单刀是她的极限。
“姐姐,生姜去好皮了。”
“给我。”
何夏把生姜切薄片切细丝再切成碎碎的生姜末,最后掺在剁了一半的肉沫里面继续剁肉。
何夏剁累了就换何华,何华剁一会儿,只要何夏缓过劲,何夏就会主动接手菜刀,两姐妹同心,其利断金。
何妈妈把两只鸡鸡毛全部拔掉,又在前门大声喊何华递把剪刀。
何华在厨房四周看了一下,没找到剪刀。
何夏提醒:“剪刀在煤气灶旁边那个橱柜里面。”
何华又忙不迭地给何妈妈送剪刀去了。
何夏细心叮嘱:“别跑啊,慢慢走,别摔着了。”
“知道啦,姐姐。”
何华如是应答,但是转眼厨房里就没了她的影子,何夏只好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忙活手上的肉馅。
停停歇歇,等何妈妈把两只鸡开膛破肚,在河边清洗干净回来,何夏的肉馅已经剁得差不多了。
何妈妈大拇指和食指夹了一点肉馅,在手上那么一捻,对何夏说:“可以了,不是包饺子,不用剁那么细。”
何夏闻言松了一口气,把肉馅倒在提前洗干净的不锈钢盆里,继续对藕下手。
何夏此刻无比希望有一台电动绞肉机可以帮忙。
家里只有一个手动的绞肉机,用来绞鱼肉做鱼丸,因为鱼肉有刺,过一遍绞肉机更方便安全一点,莲藕不太适合放进去,会很碎。
何夏用切到后面都快崩溃,不敢想象何妈妈每年都要经历这么一回事多么痛苦。
到后面何夏直接用刀背把藕敲碎再去剁,比切片切丝再去切碎更快捷一点。
不知不觉中又get了一个省力小技巧,耶!
何夏剁完藕末,何妈妈指挥她把藕末倒在调好味道的肉馅里面,接下来厨房里暂时不需要何夏了,她得以“苟延残喘”去休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