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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学到选修几了?”

课间操结束后,童喆在操场入口守株待兔,专等何夏。

“什么?”何夏被这话问得有点懵逼。

何夏身边的刘梦娜等人见此笑得古怪,先走一步。

“你上次做的期中考试的那张数学卷子,我也找我们班主任做了,最后一大题我不会,但你那张卷子是满分。”

“后来我把数学必修1-5全部翻了一遍,最后在选修2-1找到了那个知识点。”

何夏很无奈。

大哥,那是因为我上上辈子大抵是干了些杀人放火越货的勾当,做了十恶不赦的孽, 所以上辈子学理。

学理,学过数学选修2-1很正常呀。

必修1-5文理科都是要学的。

文理科数学的区别,主要就在选修。

文科生是必选选修1系列两本,理科生是必选选修2系列三本,选修4-4和选修4-5二选一。

想到这,何夏就想挠头。

为数学,也为物理。

当时他们理科班流行一句特文雅的话:

黑发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每次上课跟在老师后面学的时候,都觉得长出了新脑子。

到考试的时候,恨不得把头皮抓破,也抓不住那点答案的思绪。

何夏半天没说话,童喆追问:“你怎么不说话?”

“我哥高三,给我讲过这个知识点,所以我刚好会做。”

童喆半信半疑。

何夏反问:“你学到哪儿了?”

“必修三还没学完。”

“那就是快学完了,你速度这么快,暑假补习了?”

“你没补?”

“补了。”

童喆沉声道:“我从中考结束第二天就开始补了,补到高一开学报名。”

何夏心里感叹:这位是真狠人。

“但我还是学得比你慢。”

因为咱俩不一样啊,你是新号,我是老号,存档重开而已。

童喆又问:“下次月考,你能考进前三?你以后是打算学理吗?我也想分到八班,一班是文科班。”

何夏默默吐槽,她怀疑童喆是不是受到打击了,今天话特别多。

“你要是想学理,一定能分到八班。”何夏说得肯定。

这位八班的理科大神,在毕业后还时常被提起。

没一个理科生,没体会过被童喆支配的恐惧,主要是每个理科班的老师都会在考试出排名的时候提起他。

童喆的最强战绩是进了全国物理竞赛,可惜最后铩羽而归,但这在青田高中,已经是很高的荣耀了。

“你还没说,你以后学文学理?”

“学文。”

童喆面上有些失望,似乎觉得可惜。

何夏明白,这可惜是他缺少竞争对手的遗憾,并不掺杂其他多余的情感。

但何夏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他不盯着第二第三,光问自己了。

何夏这么想,也这么问出来了。

童喆答:“我问了啊,李博文、余慧卿学理,其他人还没想好。”

好吧,这位是真不社恐。

两个人又聊了下个月的数学竞赛,童喆自信地说奋力一搏,让何夏都不由得热血起来。

回到座位,刘梦娜在背后一直戳何夏的后背,等何夏回头,她一脸八卦地问:“童喆找你干嘛呀?”

“学习上的事啊,你不是在吗?”

刘梦娜顿时萎了。

何夏失笑,看了眼时间,离上课还有五分钟,还可以再刷一道选择题。

这次发下来的习题,难度偏高,以往五分钟可以刷两道选择题了。

何夏不由得在心里叹息。

她晚上含着西洋参片,也只能坚持到十二点半。

何夏做过实验,短时间内,每天睡够五个小时,超过这个时间,白天就会犯困打瞌睡,反而得不偿失。

一旦把握好这个度,何夏就有点肆无忌惮,有次没控制住,两点才睡。

半夜上厕所的张九敏刚好看见,第二天何夏起床晚了,差点迟到。

张九敏把何夏训斥得哑口无言。

“你下次再这样,就自己走路上学吧。”

张九敏只是嘴上放个狠话,实际心疼的不得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

现在天冷,骑车冻手。

张九敏自己有时候都忘了带薄手套,每次却不忘记帮何夏拿。

嘴硬心软第一人。

参加预赛的六人,每天都会想办法聚一会儿,要不是中午吃完饭早点去教室,要不是晚自习的时候换位置坐到一起讨论做题思路。

何夏现在白天都不怎么喝水,喝水多了就要上厕所,上一趟厕所,课间十分钟就利用不起来。

她每天尽量在学校把所有作业写完,晚上的时间,专门用来对付竞赛习题的主观题部分。

如此下来,每天最轻松的时刻,就是上下学路上,坐在张九敏自行车后座的几分钟。

难得周末,何夏还是定了五点的闹钟起床。

牙膏的薄荷味道充斥着口腔,吐掉漱口水,何夏洗了把冷水脸,望着镜子里脸庞有些怔愣。

因为初中坚持运动,她褪去那点婴儿肥比上辈子更早些。

何夏的脸不幼态,除了那么点婴儿肥,她没有女大十八变那种强烈的变化。

何夏记得,她工作后有次回老家,小学同学的家长还认出她。

要说现在和大学有什么不同,大概是正值青春,多了点冲劲。

洗漱完,何夏回屋,开了写字桌上的小台灯,关了房间的大灯,开始刷题。

沉浸在做题的思绪里,何夏都没察觉张九敏是什么时候起床的。

张九敏轻叩何夏房门,提醒她该出门了。

何夏开门,张九敏看她三下五除二把写字台上的习题和草稿纸合起来,一边把东西装进手提袋,一边踢掉脚上的拖鞋,把脚往帆布鞋里一踩,蹲下来再把鞋子一提,齐活,可谓是一心二用的典范。

末了,何夏把手机也扫到手提袋里。

“好了。”

两人下楼的时候,三楼的动静有点大。

中年女生呵斥儿子快一点,少年不耐烦地答应。

张九敏冲何夏摇摇头,小声说:“别多管闲事,我们走吧。”

这天是一天比一天冷了。

张九敏边骑边说:“好不容易一个周末,你不睡觉,起这么一大早去学校,老实说,你早上几点起来的?”

“五点。”何夏在后座闭目养神。

“有人开门吗?”

“我们班长昨晚把钥匙给我了,他今天可能没那么早到。”

大张伟敢在放假的周末起个大早,那得引起群殴。

所以讨论后,钥匙暂时交给何夏保管。

“几个人啊?”

“六个,或许不止吧?”

何夏捂着双耳默背政治的知识点,等她背累了,抬起头发现班里多了十几号人。

除了最开始约好了预赛六人组,其余的都是住校的,估计是见同一个宿舍的起来了,也就跟着起来了。

对历史爱好者的何夏而言,历史不难,关键是串联知识点。

语数英三门,语文是何夏的强项,数学也形成了自己的解题思路,英语不须说。

何夏现在最愁的就是政治和地理,一个枯燥,要花费大量时间背,没有投机取巧的办法,一个必须理解,否则后面的就不容易学好学精。

何夏没时间发呆,背了一会儿,开始画政治思维导图。

直到下课铃响,六人组约定吃完早饭再来教室一起做题。

早上奶茶店没开门,周边的豆浆在这个时间点卖得更好。

周末不做课间操,何夏利用这个时间,打算去买杯三分糖的柠檬茶。

她一起身,陈新炀问她干什么去。

“买杯柠檬茶,提神醒脑,你们谁要奶茶,我帮你们带。”

何夏这句话是对整个教室的人说的。

平时哪有机会在教室一边喝奶茶一边写作业,几乎是一呼百应。

何夏拿便签记下,回来再统一给钱。

大张伟不好意思让女生跑腿,和陈新炀还有另外一个男生一起去买了。

三分糖的柠檬茶奇效,喝一口,何夏觉得自己能再干两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