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你能不能想办法让我去看一下夏珍珍的尸体?”
前面的假设都只是顾白薇的猜想,只有亲眼见到夏珍珍的尸体,她才能最终确定这件事情。
沈晏清也跟她想到一起去,他不相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事情,却也觉得夏珍珍不可能真的死了。
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突发恶疾?
是恶疾还是另有隐情,只有看了尸体才能最终确定。
沈晏清点点头,很快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不知道跟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什么,他挂断电话看向顾白薇,表情有些犹豫。
“怎么了?”
顾白薇忍不住问。
“我有朋友认识殡仪馆馆长,答应让我们去看一眼,但只能晚上,要不还是我让人去?”
大晚上去那种地方,沈晏清倒没什么,只是担心顾白薇会害怕。
“没问题。”
她自己都算是半个死鬼,还有什么好怕的?
当晚,两人便开车前往了临海市殡仪馆。
殡仪馆位于城西郊区,地处偏僻。
两人按照约定的时间到达,车子停在殡仪馆门口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周围的温度好像一下子降了很多。
以前常听老人说这种地方冷是因为鬼魂多,阴气重。
想到这里,大头不自觉缩了缩脖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从下车开始他就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像是有冷风在吹。
今夜阴转多云,三人下车的时候,月亮刚好躲进云层,周围黑漆漆一片。
唯有门口的那盏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但那路灯好像出故障了,时不时发出滋滋啦啦的电流音,光线也是忽明忽暗。
大头走在最前面,皮鞋和地面摩擦发出细微的响动,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吓人。
他干巴巴咽了口唾沫,想要回头看一眼身后的老大和顾小姐。
等回过头来却发现,身后跟着的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不见了。
大头吓得差点哭出来,一米八几的壮汉愣是抖成了筛子。
“老……老大、顾……顾小姐,你们在哪呢?”
向来粗犷的声音此刻细如蚊呐,仔细听,尾音还有点劈叉。
然而,除了偶尔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根本没人回应他。
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耳边似乎还夹杂着微弱的呼吸声。
大头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凝滞了。
他僵硬地转过头,然后就对上了一张惨白的脸,红艳艳的舌头伸得老长,双眼翻白,脸上布满狰狞的伤口,皮肉翻卷,十分可怖。
“鬼……鬼啊!”
大头差点叫出男高音的架势,斜刺里忽然伸出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闭嘴。”
熟悉的清冷嗓音,让大头立马像是走丢的娃娃找到亲妈,哭嚎着扭头扑进了沈晏清的怀里:“呜呜,老大,吓死我了。”
沈晏清言简意赅:“滚!”
顾白薇笑嘻嘻收了手电筒,将脸上的仿真面具巴拉下来,露出那张精致柔美的脸。
大头:“……”不带这么吓唬人的,呜呜呜……
“嗨,我早就知道是顾小姐了,你这一点都不吓人。”
大头怔愣一瞬,试图努力挽回自己的尊严。
“那你腿抖什么?”
顾白薇盯着他的腿啧了一声。
正在这时候,殡仪馆的门忽然发出吱呀一声沉闷的响声。
大头被吓了一跳,噌一下躲到了沈晏清身后:“是……是人是鬼?”
顾白薇看得有些好笑,没想到大头这么大块头竟然会怕鬼?
一道佝偻的身影拿着手电筒走出来,微弱的光线照亮了老人那张遍布皱纹的脸。
他的眼皮耷拉着,花白的头发稀疏地拢在脑后,走路的时候左脚有点跛。
“是王馆长让你们来的吧,跟我进来。”
老人浑浊的目光打量着三人,最终停到顾白薇的身上,停顿片刻,缓缓收回视线,转身往里走。
“麻烦您了。”
顾白薇急忙道谢,快步跟上去。
沈晏清紧随其后,谁知刚迈出一步,就被大头揪住衣角:“老……老大,这里边不会真有鬼吧?”
“害怕你就老实呆在外边。”
他说完嫌弃地抽回自己的衣角,快步跟上前面两人。
大头在原地站了片刻,感觉周围凉飕飕的,隐约还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立马想也不想快步跟了上去。
踏进房门的瞬间,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关上。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有个黑影在门口一闪而过,被吓得一个激灵,急忙跟上前面的人。
老人带着三人一路上了二楼的停尸间,指着最里边的一个房间说:“喏,就在那里,记得不要开灯。”
“为……为什么不要开灯?”
大头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抖,感觉呼吸好像都有些不畅快起来。
老人瞪他一眼:“灯坏了,就算你开也不亮。”
大头:“……”你直接说灯坏了能死吗?为什么非要说得这么让人误解?
老头交代完三人,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这才慢悠悠一瘸一拐离开。
沈晏清伸手扭动门把手,伴随着门锁开启的咔嗒声,房门被打开。
打开的瞬间,一股冷气扑面而来。
三人分头行动,打开手电筒一个个仔细查看冷藏柜抽屉上的铭牌。
很快,顾白薇便在最左边底下的位置看到了夏珍珍的名字,急忙将另外两人叫过来。
沈晏清看向大头:“打开。”
大头有点抖,鼓足勇气哆嗦着拉开抽屉。
抽屉里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乍看过去,跟夏珍珍长得有七八分相似。
但仔细看就能发现,她的脸上有未完全愈合的缝合痕迹,很淡,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顾白薇用手电筒照到女人的左手腕上,手背的地方跟夏珍珍一样有块浅浅的疤痕。
但仔细观察却发现那疤痕颜色很浅。
这一刻,她可以确定,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夏珍珍。
夏珍珍小时候手背上曾经烫伤过,痊愈之后一直残留着一点淡淡的痕迹,比别的地方的皮肤颜色要暗一些,但这个女人手背上的伤明显是刚弄上去的。
她站直身子,对着沈晏清摇摇头,十分肯定:“不是。”
大头立马走过去,闭着眼睛将抽屉重新关上,刚关好就听到了房门被上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