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府的马车上。
“王爷,就这么放过那薛家人?还白白赔给他们一百两银子?”
萧景延的手下心中十分不忿,认为薛家人根本没办好差事,不应该得那一百两银子。
萧景延的脸上却很平静,他睁开假寐的双眼,平静地说:“本王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样的闹剧,对战王府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但最起码给他们添了堵。”
“但是……”
属下还想说什么。
萧景延挥手打断了,
“派人跟过去,寻找机会动手。”
终归是暴露了的,怎么能留下他们指证自己?
“是!”
属下听萧景延这般说,便放心下来。
所有的宾客离开以后,安若初和萧景淮才坐下来,安安静静地填饱肚子。
但萧景淮之前喝了不少酒,这会儿有些微醺。
“煮醒酒茶来。”
安若初吩咐一声,顺带拿出礼单来看,越看越小脸蛋上的笑容越多。
萧景淮则在一旁看着她,也是一脸的姨母笑。
“看不出来啊,成个亲,能收入这么多东西。”
光是那些玉石,珊瑚,字画还有那些黄金制品,都值不少钱。
更何况还有稀有药材。
“我已经向父皇讨要了两位姑姑,以后她们就留下替你料理庶务,府里的一切事物都由你来做主,两位姑姑和林管家协助。”
萧景淮虽然哈着酒气,但此刻却无比清醒。
因为他太兴奋了。
“你这是拿我当工具人?!”
安若初一挑眉,偌大的王府让她来管,那她不是累死了?
萧景淮听她这么说,立刻挪过去讨好道:“咱们战王府就你一个女主人,你不管谁管,但是我怎么舍得把你累坏?这不是让二位姑姑辅佐你?”
看着像大狗狗一般的萧景淮,安若初扶额,真的有些没眼看,周围还那么多下人围着,好在战王府的下人都还挺有素质。
一个个的都目不斜视,不然,真让安若初无处安放自己灼热的脸庞。
刚好,这会儿下人端着醒酒汤过来了,安若初立刻端了过来,舀了一勺递到萧景淮嘴边,
“来,快喝醒酒汤。”
萧景淮一边目光炯炯地瞧着她,一边微笑着张嘴等待投喂。
安若初只得一勺一勺喂他喝了。
两人用了膳食,萧景淮清醒了,安若初拉着他站了起来,
“咱们去消消食。”
萧景淮是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跟她黏在一起,哪能不同意,便是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就走。
但安若初却不是无的放矢,她是有想法的,今日薛丽娘所作所为,倒看出来她是个当机立断,敢作敢为的人,这样的人,要是能立起来,那还是很顶事的。
所以,两个人散步就散到了蔷薇居。
此时,蔷薇居十分宁静,两个人进了院子,便惊坏了一院子的人。
“拜见王爷,王妃!”
下人们跪了一路。
“起身。”
安若初淡淡说了一句,拉着萧景淮径直往薛丽娘的屋子去。
萧景淮不知道她这是要做什么,满肚子的疑问,但没有问出来。
踏入门槛,却见薛丽娘正要下床。
安若初连忙制止。
“你如今正在月子里,今日又招了风,便不用多礼了。”
“谢王妃!”
薛丽娘虚弱地靠在床边,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比较萎靡。
安若初能懂,被最亲近的人伤害,当然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在薛丽娘的床边放着一张小小的婴儿床,就是她生下的孩子。
安若初知道,此时要提起薛父薛母,薛丽娘自然承受不住。
此时她心中,最大的精神支柱,就是这个孩子了。
“瞧瞧这个小可爱,多精神呐!”
安若初走了过去,发现小家伙正睁着圆溜溜地眼睛,虎头虎脑的样子,惹人怜爱得很。
安若初这般说,薛丽娘才露出一丝笑容来,
“王妃夸赞了,这家伙就是会吃,吃了就睡,睡醒了就吃,两个奶娘喂他才堪堪够。”
安若初点点头,夸赞道,
“那可真是个懂事又有福气的孩子,我来瞧瞧他,沾点福气,日后希望我的孩子也能这般好带。”
“王爷王妃洪福齐天,小世子自然更有福气,王妃娘娘可是折煞他了。”
薛丽娘伸出手来,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整个人都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与适才和父母断亲的时候,判若两人。
安若初没有接她的话,而是转而问道,
“可有取名字?”
薛丽娘闻言,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看向萧景淮。
她这孩子身份尴尬,自然也不配姓萧。
萧景淮站起来,将安若初扶到座位上坐下来,轻声道:“你这也快生了,少操些心。”
安若初没搭理他,而是又看向薛丽娘,温和开口,
“薛娘子,现在尘埃落定,今日你所作所为,让我刮目相看,同是女子,我不愿为难你,但我夫君后院,是容不下你,你可明白?”
薛丽娘听安若初的称呼,便知道王爷和王妃对她是已经有了安排,但他们来询问自己,便说明,他们不会太过为难她。
所以她当即点了点头,“妾身明白。”
安若初还是温声细语,“如此,你既然没有给王府带来实质性的伤害,便相逢就是有缘,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送你去庄子上,派一个人服侍,每月领些月钱度日。二是认我一位婶子为义母,带着孩子入她名下,日后为她家延续香火,我再补贴你一些钱财。”
薛丽娘听完,陷入了沉思。
诚然,去庄子上住着,是什么事都不用想,还有月钱,但没有自由。
若是认了义母……若对方是个良善的还可以,若不是……
“不知王妃那婶子,是什么样的人?”
安若初听她这般问,便知道有戏,“我那婶子是个寡母,把孩子拉扯大,却找了个蛇蝎心肠的儿媳妇,那儿媳妇联合着姘头把她儿子害了,家产也没有了,但是她心肠却是十分好,我当初没少受她的照顾。”
薛丽娘听着便知,安若初应该早就存了给这位婶子寻个亲人的念头,如今见自己断亲,便前来询问。
若真像她所说,也未尝不可。
到时候拿着那些补贴做些买卖,还愁过不了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