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祈安十分诧异。
他倒是没想到,老二能如此拿的起放的下。
“准。”
“儿臣多谢父皇!”
萧景延真心地扯出一抹笑意,萧祈安见状,便关心道:“你歇着,朕便回去了。”
说罢,起身回了他的养心殿。
林淑妃却没有离开,而是留了下来,因为她有满腹的疑问,要问萧景延。
“你怎么回事?!去什么封地?你不争了?”
她把头凑到萧景延的耳边,压低了声音悄悄地问。
萧景延苦笑摇头,“母妃,你没听到父皇刚才说了吗?我们这些儿子,没有一个合适坐皇位的。”
林淑妃翻了个白眼,她根本不信萧景延会这么快认命。
“行了,你父皇走了,这会儿没别人,你别装了。”
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她还能不知道?
萧景延见瞒不下去,只能如实招来,
“父皇不过四十,在位最少还有一二十年,那时候皇太孙已经一二十岁,完全可以亲政了,儿臣便是留在京城,也不一定有机会。”
这么一说,林淑妃赞同的点了点头,“这点你说的不错,皇上一直注重保养,身子骨也硬朗,再活个一二十年,是不在话下。”
萧景延接着道:“既然父皇立了太孙,那么就算他百年以后,也不会因为我年纪大而改立我为太子。”
“如果你想要皇权,就只能……”
林淑妃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看向萧景延,试图从萧景延脸上看出些什么。
萧景延却直接对着她点了点头。
“……”
林淑妃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说起,毕竟她是一介深宫妇人,胆子还是很小的,除了宫斗,别的真的不是她拿手的事情,特别是造反这种诛九族的事。
她觉得说不下去了,准备站起来回宫去消化消化。
但萧景延却好像不打算放过她,只见他苍白的脸,笑得有些刺眼,嘴巴一张就道:“母妃不必急着走,您不是想当皇太后吗?儿臣会努力的,等儿臣回了封地,一定好生经营,招兵买马,到时候有了实力,再杀回来。”
“你你你……”
林淑妃语无伦次地指着萧景延,你了好几次,然后无力地坐了下来。
萧景延看着蔫巴了的林淑妃,忽然扬起了一抹笑,“母妃不想要儿臣做皇帝了吗?您不想当太后了吗?”
林淑妃看着有点癫狂了的儿子,想说她不想了,但又说不出来,因为这些都是被她灌输的思想。
“你……你父皇不简单,这事要从长计议!”
她只能委婉劝解。
萧景延盯着林淑妃看了会儿,才平静的说了一句。
“母妃说得是,儿臣乏了,您回宫歇息吧。”
林淑妃现在恨不得立刻逃离,但还是装出一副疼爱儿子的模样来,
“那皇儿好生休息,母妃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竟快步地走了出去。
萧景延看着自己的母妃像逃离瘟神一般离开,忍不住笑了起来。
有这样的母妃,真的他的悲哀,小时候,他是母妃争宠的工具,如果父皇很久不去看她,她就会故意给他洗凉水澡,让他生病,这样她就可以见到父皇。
长大一些后,她就处处掐尖要强,但是最重要的,是让他去争,学问要好,武艺要好,她说这样,就可以被立为太子,她就可以当太后了。
可是,他的母妃,听说他要造反,却是跑的最快的……
她最爱的,只有自己。
萧景延含着满腔的苦涩,又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便见萧祈安带了一屋子的太医,围在他身边。
“皇上,信王殿下醒了!”
步太医抹了抹冷汗,魂魄终于归位了,若是信王死了,他们少不了要受责罚。
“老二!”
萧祈安这回脸上的担忧之色相对来说更浓了。
萧景延轻轻颔首,“父皇,儿臣昏了多久?”
萧祈安又坐到了床边,轻声道,
“两日了,老二,你要挺住。”
“竟然有两日了……”
萧景延喃喃自语,怪不得他好似掉进了一个深潭里,怎么也出不来。
“没事的,步太医他们已经找出来你生病的原因了,日后只要好生养着,就能好。”
萧祈安笑着拍了拍萧景延的手,选择了说假话,因为这种病,是不可逆的,损伤了五脏六腑,又何谈能好?
“是吗?那多谢步太医了。”
萧景延不清楚真假,但看父皇的样子不似作假,所以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
“信王殿下折煞微臣了,太医院研究了两日,分析了病因,您应当是将天外陨石放在居住之所,导致的中毒,请您回府之后,将这块陨石埋葬,日后再稍加调理,便能痊愈。”
步太医不卑不亢地拱手回答。
但他的话在萧景延心中,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天外陨石……天外陨石,就是天石!
这天石不是余尚书送给他的吗?
难道余尚书要害他?!
萧祈安见他眼神定定的样子,连忙喊了一句,
“老二?”
萧景延惊了一下,连忙回神,“父皇。”
萧祈安皱着眉头,一脸担忧地看着床上的人:“你莫要想太多,不利于恢复。”
萧景延点了点头:“多谢父皇,儿臣省得,儿臣刚刚只是在想,这天石,似乎是余尚书赠送于儿臣的,难道,他想害我?”
萧景延心中十分疑惑,自己与那余尚书一直走得很近,实在想不到他有什么理由想要害自己。
萧祈安听到这话,却是冷哼一声:“余尚书?他不是早早便站在了你的那一队吗?”
萧景延闻言脸色微变,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知道自己结党营私的事情已经被父亲发现了。不过很快他就转移了话题,说道:“余尚书确实不像是会谋害儿臣之人,或许他也不知道这天石有毒吧。”
萧祈安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道:“既然如此,宣他进宫问上一问,自然就能知晓真相。若是他不肯说实话,少不得送去大理寺审查一二。”
萧祈安的面色很冷,不管这余庆阳到底是什么居心,如今因为他的天石害得信王寿数受损,他就是有罪。
萧景延见此,连忙说道:“儿臣有罪,让父皇劳心了。”
刚好他也想要听个明白,那就让余尚书进宫问一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