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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二人在房中私会之事,终被姜道长当场撞见。

他看见自己最得意的弟子,竟被一妖女所迷,而姜明更是言之凿凿,说自己早已与女苑,结为夫妻。

蜀山中人,一心修道,不得与女子成婚,以免破坏道基。

故有严律,犯戒者,当受鞭苔执行千遍,七七四十九天之后逐出师门,不可再返回蜀山,也不可再用蜀山的功夫。

可真正让姜道长痛心的是,姜明所犯之罪,不能以寻常戒律视之,他所犯之罪,为死罪。

因为他所苟合之人,并非常人,而是一个妖物,一个千年狐妖,因为这个狐妖,蜀山已经损失了数名弟子。

可即便如此,姜明仍旧表示,愿意承担一切罪过!

急怒之下,姜道长施法,让女苑现了狐妖原形,只见她尖爪锋利、九尾形态,俨然是一只千年狐妖。

可姜明,依旧执迷不悟。

姜道长痛心疾首,这就是他教出的好弟子,这就是他毕生最满意的杰作。

这二十年来,育他成长,教他知识,到头来,他竟为一个妖物,不顾自己的修行,甚至数次违抗师命。

姜明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师父放过女儿。

他无法忍受自己心爱的女子被如此对待,可是姜明不知道的是。

因为女苑,蜀山已经赔上了数条人命,他的师弟们,年纪正好,却因为他带来的这个女子,失了性命,他们的命,又该谁来偿还?

到底是精心养大的孩子,姜道长不忍就此放弃姜明。

他给了姜明一个选择,只要他能够亲手杀了这个妖物,这事情就当作是他知错悔改,可以既往不咎。

可姜明,宁可自己身死,也不愿意动手!

为了使姜明死心,姜道长将法力汇于一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力朝女苑刺去。

可没想到,比剑更快的,是姜明的爱妻之心,他挡在女苑身前,为她扛下了这致命一击!

见姜明如此,女苑悲愤之下,爆发出了巨大力量,将所有蜀山弟子震退了数米,自己则带着姜明,转身进入了锁妖塔。

为了彻底消灭狐妖,也为了能够将姜明救回来,姜道长命所有弟子一起进入锁妖塔,斩妖除魔!

可没想到的是,此次进入锁妖塔的众弟子,因此尽丧于姜明之手。

凡属门派,皆以门徒为根基,这些弟子年少有为,皆是蜀山的中流砥柱,此番全军覆没,一下子坏了蜀山的大半根基。

姜介之因为之前受伤,未曾进入锁妖塔。

他站在塔外,听着塔内传来的痛苦嘶喊,看着从塔的门缝下流出的大片大片的鲜血,姜介之便知道,自己错了!

他错在没有教育好孩子,他错在没有引导好孩子。

他更错的是,非但没能以道将姜明引入正途,反而将自己更多的孩子给折了进去。

而姜明,在为女苑扛下师父那一全力之击之下便已身亡。

在锁妖塔之中,他亲眼见到,自己的爱人为了救他,用妖道之身,为他朗诵佛谒超度。

他想起她曾为了救治百姓不顾自己的生命,吸纳了地痢之气,损坏了修为道行,更见到,此番已是穷途末路,师兄弟们却还是不肯放过他们!

君子小人,总在一念思量。

姜明不解:究竟是人善妖恶,还是人恶妖善?

众师兄弟回答:人就是人,妖就是妖

人就是人,妖就是妖,人者天性良善,妖者野性难驯。

在人的认知里,他们变幻莫测,伤害人类,实是万恶之源。

而在妖的认知里,人吃荤肉,用狐皮兽皮用袄,亦是恶的存在。

人道妖道,本就不是同宗,如何相提并论?

而道之理解,在于一念之间。

过了自己的坎,离真正的道不远矣,而过不了自己心里的坎,便只能沦入魔道,永锢自我,无法突破!

姜明,便是后者。

他想不通,想不透,所以在身死之后,依然执念,这股执念形成了强大的力量,壮大了他的灵魂,让他得以用灵魂之力,杀死了所有曾逼迫过他的师兄弟们!

这一天,在他的生命里,亦成为了永恒。

在往后的一百年间,他始终活在这一天,每一天都在重复,重复的问自己,问世界,问天地,道是什么?

随着姜婉儿的讲解,姜明的灵魂从她身边升起。

其实,这十多年里,姜婉儿之所以在锁妖塔这种妖吃妖的环境里能平安无事,就是因为有姜明元神的守护。

但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元神得不到灵力的补充,已经快要消散了。

众人听完姜婉儿的讲解即是感动不已,为姜明与女苑的感情执着而感动,但对姜明对蜀山剑派出手而愤恨。

姜婉儿讲完之后,姜明虚弱的元神便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婉儿,爹对不起你!”姜明想要用手抚摸姜婉儿的脸庞,但手却穿了过去。

“爹,你一直在暗中守护我?”姜婉儿十八年来,遇到的危险不计其数,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姜明点了点头,“你娘当初生下你之后,为了使我元神不熄,硬是帮我补充了数年的灵力,随后便撒手人寰了!”

姜婉儿只记得六岁以前的事情,女苑在姜婉儿五岁时便离世了。

女苑离世之前一直是这第二层锁妖塔内的妖王。

“婉儿,如今你已经长大成人了,可以随着这位龙大侠出塔去了!”

“可是,爹……”

“婉儿,听爹的话,这锁妖塔内没有我的守护,你是活不下去的!”

“听爹的话,跟着龙大侠出去吧!”姜明语重心长地劝道。

看到姜婉儿点头,姜明又对龙天道:“龙大侠,临终之前我能拜托你照顾婉儿吗?”

龙天郑重地点头道:“好!”

姜明听到龙天答应,欣慰地一笑,随后又露出悔恨之色:“我这一生中对不起太多人,对不起师父,对不起众师兄弟,对不起蜀山剑派,更对不起女苑!”

姜明随后对着姜婉儿道:“婉儿,爹去了,你要保重!”

说完,姜明的元神自行消散在空中。

姜婉儿嚎啕大哭,两位父母双亲的离去对她打击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