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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叶佳昕心里半点不信,面上却露出一副半信半疑的模样,看着叶山洋。

作出一个夸张表情:“啊,不会吗,可是,我看小姑,眼睛发光,一脸垂涎,咽口水的声音响彻房间,不信,你问问阿奶。”

“我也是为你好,怕你忍不住肚里的馋虫,偷偷摸摸把鱼吃完,给阿奶喝一点点鱼汤,那我的一片孝心,不就浪费了,还是交给阿奶,或者交给阿爷,亲眼盯着鱼汤吃到阿奶嘴里,我才能放心”。

把鱼汤放在炕上,叶佳昕笑嘻嘻看着叶老太。

“阿奶,我不是故意和小姑吵闹,就是怕她,一个不注意偷喝了,你快点喝吧,食堂解散,家里粮食不多,你喝了点,就不会饿着肚子”。

叶老太看着眼前那碗鱼汤,心间阵阵暖意,还好有个孙女孝顺,顿时慰藉不少。

闻着挺香,色香味俱全,不错。

有气无力道:“你有心了,鱼汤我收下,分量挺大,你倒一些回去自己喝,肚子不要饿着了”。

叶佳昕摆摆手:“不用,特意给你准备,你喝,我回去了”。

出门,正好叶老头手里拎着粮食,嘴上叼着烟,进门,叶佳昕和他打一声招呼快速离开。

叶老头一眼就看到那碗鱼汤,紧绷的心松了一线。

回家,才发现食堂解散,家里自己做饭,分到的粮食却不多,他心里正担心,还不知道,怎么和老婆子讲。

进屋才发现叶山洋也在,眼睛盯着那碗鱼汤,他进来都没发现,有点好东西,她都馋,沉下脸厉声道:“时间不早了,食堂解放,家里没有余粮,娘,你也见到了,回去吧”。

如果她是真心,心疼自己娘,来看看,方便时能照顾一二,一碗鱼汤给她喝了,也就喝了,无所谓,现在发现,不是个好的,那就没必要浪费粮食。

之前的好,当喂了狗。

盯着鱼汤看着入神的叶山洋,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从小就疼爱她的父亲嘴里说出去,赶她走。

叶山洋脸红脖子粗,顿时羞愧交加,一脸怨气冲冲,用阴沉的眼神发问:“就因为一碗鱼汤,我还没喝上的鱼汤,你要赶我回去?,太不讲道理了,那个臭丫头,一天天的不干好事,一碗鱼汤,就让我们产生隔阂,小小年纪好手段,鱼汤我不喝了成不成。”

火冒三丈,撩起袖子,眼神四处找趁手武器,咬着牙齿忿忿道:“我找她去,真当我怕了她,我和她拼了”。

“够了,别胡闹,你还嫌不够闹腾,让你回家,你回得了”。

叶老头硬邦邦地吼出一句。

知道她不服,冷声道:“和你说话真费劲,食堂解散了,家里没余粮,你听不懂是不是,我让你主动回去,是给你面子呢,你不要算了,那你留下了,等一下开饭,你看有谁欢迎你的存在”。

叶山洋愣住了,没想道,是这样,家里没粮了吗,那家里的嫂嫂们会不会正好找她借粮,不能在待下去。

衣袖慢慢放下,表情扭曲,扭扭捏捏准备开口。

叶老头打断她,接了下来的话:“要走,就快点走,初二你拿走的东西,你的嫂嫂们和石翠红已经很不满,家里缺粮,也没什么能给你的,打消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你家如果有粮食,给家里送点”。

她咆哮:“什么,爹,你一点都不体谅,女儿的难处,不给算了,还想我出粮补贴娘家,你是想我在婆家抬不起头,被欺负死吧,我走了,你们保重身体。”

叶山洋跺跺脚,负气冲了出去。

“老头子,食堂解放,我们家分到多少粮食,你会说出这样的话”

叶老太无力问道。

这个小女儿自私到骨子,不关心自己,每次来都是要好东西。

听到她的问话,叶老头面露难色,带着不安,过了一会儿,局促道:“三百斤粗粮,细粮没多少,队长的意思,要坚持到下季丰收,救济粮那是遥遥无期的,能省就省,粮食要我们自己想办法。”

咳咳,真相残忍,听到答案,叶老太忍不住一阵咳嗽。

她一个常年管家婆,家里用的油盐菜米,一年下来要多少,一清二楚,三百斤粗粮,再怎么省,家里人这么多,坚持两个月已经是顶天了,等下一季,春种,播种都还没开始。

叶老太闭了闭眼。

叶老头见她这样,安慰道:“实在不行,我们去借点,我们儿女多,亲戚,亲家不少,你别难过,先把鱼汤喝了,凉了会变腥,不好喝”。

叶老太撑起身子,靠在被子上,一只手不方便,叶老头端着碗,用勺子喂她。

“你也喝点,这汤味道不错,这两天你照顾我辛苦了”。

她把勺子往他口里送,

叶老头本来不想同意,想到在医院里,他不吃,她也不吃,就张嘴喝了,味道确实不错,想不到叶佳昕还有这手艺。

你一口,我一口,一碗鱼汤下肚。

突然。叶老太平静问道:“那天匆忙,李老婆子谁送走了的,咏梅知道那亲事了吧?”

叶老头放下碗:“我听李向中那小子说知道,她很满意,你送医那晚,她和李老婆子聊得很兴奋,好吃好喝招待李老婆子,希望她帮着叶红燕讲讲好话”。

早就知道会这样,叶老太没有失望,表面很平静,室内久久没有声音。

······

叶佳昕听到叶山洋气鼓鼓走了,笑声不断,她这小姑脸皮厚的像城墙,不可能自动走,还走的这么干脆,不是她风格。

估计是被二老说回去的。

食堂解放,家里没余粮。

一听借粮,可不就落荒而逃

真相八九不离十。

家里缺粮,还真没人欢迎,外人来家里蹭吃蹭喝。

主动走,才是明智的选择。

叶明彦喝着鱼汤,咕噜咕噜。

叶兰微嬉皮笑脸:“鱼汤真好喝,可惜,以后,我们不能自己开小灶了,你给阿奶,阿爷送鱼,还是第一次呢,想收买她们”。

叶爸投来热切的目光,小闺女送点东西孝敬长辈自然好,爹娘在想着自己一点,那就更好。

她倒是没想那么多,不过,人很难改变,除非自己想通。

只有事教人,人是教不了本性的。

“我是看她们瘦了,老了不少,觉得她们遭了不少罪,家里没有什么好东西,随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