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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客官,您这是打尖还是住店呀?”

客栈的门口迎来了三位客人,是两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小二见状立刻迎上前去。

前头站着的是一个年轻女子,她一身素衣,在这不冷不热的天气,她却穿着一件披风,看起来像是身子骨不大好的样子。

小二见状十分有理力见道:“我们客栈楼上有雅间,雅致安静,轻易不会被打扰,两位姑娘可需要?”

田言点了点头,她对身后的站着的年纪稍大的女子道:“三娘你带赐儿,先行入住。”

“是,大小姐。”那个被称为三娘的女人闻言便知道田言是有事要离去。

可不想两人带着的那个小胖墩却是闹开了,他一手握着风车,一手不舍得扯着田言的一角。

“姐姐别走,宝宝害怕。”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白白胖胖的,憨态可掬,看起来十分讨喜。

只是这说话的方式,让人看出来他的智力似乎存在了一点问题。

田言对着自家弟弟温声安抚道:“赐儿,莫怕,姐姐只是出去给你买点好吃的回来,你和三娘就在此,乖乖等着姐姐可好?”

三娘也在一旁好言相劝:“是啊公子,不要给大小姐添乱,让大小姐早去早回。”

田赐闻言有些不开心,他皱着一张脸,可还是无奈地放手了。

“那姐姐,你可要早点回来,宝宝在等你。”

田言点了点头,看着三娘领着田赐进屋,这才转身离开。

田赐进了客栈也不休息,直接扒着窗户看街上,一双眼珠子不住地转,期待着下一个便能看到田言归来的身影。

刘三娘见此心中一叹,田赐虽然心智低下,可正是因此,稚子的一片真心更为可贵。

他跟田言的姐弟情,更是珍贵。

“二公子可是饿了,三娘先行为你去准备些饭菜吧。”梅三娘关心道。

田赐想了想,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皮,感觉他似乎是瘪下去了一点,于是点了点头:“宝宝饿,宝宝要吃。”

梅三娘的目光充满慈爱,温声道:“那公子在这里等着,三娘这就为难去叫饭菜。”

田赐乖巧的点了点头,待梅三娘离开屋子后,他无聊地拿出了心爱的风车。

他吸了一口气,撑的脸颊鼓鼓的,撅起了嘴,对着风车,呼的一声吹了出去,看着风车悠悠的转动,他开心的笑出了声。

待风车停止了转动,他又继续之前的操作。

突然底下传来的动静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糖葫芦......糖葫芦......卖糖葫芦喽。”

出力的叫卖声立刻就吸引了客人,一个娇俏的少女走到商贩跟前,她笑意盈盈道:“老板,来一串糖葫芦。”

“好嘞。”老板笑容满面地给少女递过一根糖葫芦,正在要收少女手中的前时,突然横叉一只手出来。

老板抬头一见,一个锦衣公子,面容白胖有些虚浮。

那男子伸手去推少女的手,少女如同触电一般立刻将手收回。

男子见状反倒笑出了声,觉得少女娇羞的样子十分可爱,他这才看向卖糖葫芦的小贩,用一种施舍的口吻道:“你这些糖葫芦多少钱?本公子都要了。”

少女闻言皱了皱眉:“秦公子,你要这么多糖葫芦做什么,你又吃不完。”

秦珂子闻言,冲着少女勾起一抹自认为十分风流的微笑道:“既然绵绵喜欢,那本公子就全都买下来。”

少女闻言,眉峰蹙的更紧。

她是李斯的女儿,而对方是少府秦果珂之子,李斯有意和少府连亲,尽管她不愿意,看不上这秦珂子,也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赴对方的约。

忍着厌烦和对方打交道。

李绵绵微微转头,故作害羞时,而是掩盖自己厌恶的目光,她柔声道:“秦公子,你我尚未定下媒妁之言,还是不要这样亲昵地唤我为好。”

“这又有何,若非绵绵你说太急了,不然我早让我父亲去丞相府上,下聘了。”

李绵绵神色一僵,不知该作何回答,好在秦珂之以为她是害羞,自认为善解人意的移开了话题。

他抱着卖来的一整杵的糖葫芦,豪气道:“没想到绵绵会喜欢糖葫芦这种廉价的小东西,这样吧,待我给你下聘礼那日,我定为你制得独一无二的糖葫芦。”

“以白玉做竹签,以玉石做山楂,以红玛瑙做糖如何?”

李绵绵神色微僵,稍一回想只觉得俗不可耐。

可偏偏她又不好泼冷水,要她违心附和她又不肯,正在这时,从天而降一个风车划过秦珂之眼角。

“哎呦!”秦珂之一声惊叫,他松开捂着自己眼角的手,见到了一抹猩红。

“秦公子,你没事吧?”李绵绵关心道。

见对方放开手,眼角右下角处,破了一个小指甲盖都不到的细小口子。

她心道还好,伤口很小,没什么大碍。

可秦珂之明显不这么认为,他捂着自己小伤口,一阵后怕,差一点,他就瞎了。

他怒吼道:“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胆敢伤了本公子,还不快滚出来。”

他一抬头,楼上窗户外探出了一个圆滚滚的脑袋,他和对方憨厚而懵懂的视线对上了。

“是你丢的风车?就是你这么个肥头猪脑的东西,让本公子受了伤?还不快滚下来跟本公子磕头认错!”

田赐似乎是听不懂,也感受不到这话语中的怒火,他指着掉在地上的风车,眼巴巴道:“我的,我的。”

“你的是吧,好好好。”秦珂之恼怒,他捡起风车恼怒地向着田赐投掷而出,然而以他的力道,小小的风车又能投掷出多远呢?连半空都不到就再次掉落。

秦珂之一连试了几次,风车皆是半途就落下,没有一次能成功地让风车砸回去,反倒累得自己气喘吁吁。

李绵绵的皱了皱眉,觉得对方这一副恨不得吃人的样子有些小题大做。

而且看楼上的人说话的样子,明显是和常人有异,她正要劝他此事作罢。

却见自觉丢了面子的秦珂之,恼怒地跳起来,来回几次狠狠地将风车踩了个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