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亲生母亲……不是我。”有些艰涩地说出这句话，挽欣微微扬了扬下巴，道，“但我一手将你拉扯长大，把你视如己出，从未亏待过你。”
“每个人都有知道真相的权利，我也没想着瞒你一辈子，只是想等你再大一点便告知你真相。”
说着她笑了笑，是对后辈出色的自豪：“你比我想象的还要优秀，自己就发现了这一点。”
她将一切藏在骄傲里，问心无愧地将破口彻底撕开，把一切都曝光在了阳光下。
她从未愧对于他，相反还有养育之恩，是不是亲生的很重要吗？
“那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心里像是被挖去了一块空落落的，魏挽歌有些失神的想，原来他跟她真的没有关系。
“车祸。”挽欣像是一眼看穿了他心底最深的顾虑，表情冷了一分，“我赶到时你刚出生，早产儿，她在手术台上撒手人寡。”
“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就是这样。”被质疑的愤怒在心中如燎原之势，挽欣勾唇讽刺地笑了笑，“有人跟你说了什么？上界的人可真是闲。”
本来她打算点到为止的，再说下去就干扰魏挽歌的判断了，但挽欣刚刚灵光一现，觉得剧本不能就此打住。
为此她还特意把“上面”换成了“上界”。
“我不算好人，本来你的最终去处应该是孤儿院，可偏偏……你的身上有他的气息。”这算是真话，挽欣伸手轻抚上魏挽歌的脸，眸中流露的复杂情绪深深刺痛了他的眼。
“我找了他那么多年，人界都换了一副崭新的模样。”她低笑一声，“却没想到如今拐角便见到了。”
所谓不期而遇，大抵便是如此吧。
魏挽歌猛的站起身躲开了挽欣的触碰。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少女言笑晏晏的模样，眸光破碎的让人心碎。
挽欣没红的眼眶，红在了他的身上。
虚无缥缈的“他”哪有“他”就是他有意思呢。
这就涉及到一个永恒的话题了：轮回转世之后的ta还是ta吗？
此情此景，挽欣更乐意把它玩成替身梗。
“你比以前黏人很多，还会对我撒娇了。”她想起什么笑容深了些许，眼神却是透过魏挽歌在看另一个人，“一别九年更是给了我一个惊喜，你长得越来越像从前了。”
魏挽歌唇微微颤抖着，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想说些什么，开口却卡在了“妈妈”两个字上。
这个他从小叫到大的称谓，如今却是难以启齿。
怎么可以这样呢？
那他究竟算什么？
就像是被困沙漠的旅人，明明生逢绝境却依旧期待着碰到绿洲，魏挽歌声音艰涩，语气小心翼翼的近乎祈求：“……他叫什么？”
挽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亲手敲碎了他最后的希望：“魏挽歌。”
这不是在叫他。
魏挽歌瞬间就听懂了。
心像是掉入万丈寒渊，冷的生疼。
他自嘲地想。
原来他不仅不是她的儿子，在她那里甚至连个人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