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今日兵荒马乱,好好出去的雁娘子竟然昏迷,被抬着回来了。
而原本应该禁足的沈夫人在得知消息后直接冲出来了,此时也没人顾得这些。
“我的儿啊!这是怎么了?”沈夫人一路哭着跑进了屋。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便继续审问跪在地上的夏草:
“今日娘子都去哪了?”此时沈夫人已经顾不得审问为何沈一雁还病着却出了府。
“娘子……娘子她去九里林外的别庄找……找时大人了。”
夏草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沈一雁所做的这些事,足以老夫人将她乱棍打死。
“你说什么?”沈老夫人都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夏草便颤着声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糊涂!”沈老夫人猛然一拍桌子。
不是她不想攀龙附凤,而是雁儿也不看看自己,她配吗!
闻言,素来惧怕沈老夫人的沈洛氏忍不住吼道:
“母亲!现在还是纠结这些东西的时候吗?”
沈老夫人深吸一口气,知道如今儿媳是关心则乱,遂也不想同她计较了。
正好此时大夫已经号好了脉,沈夫人立即问道:
“大夫,我女儿怎么了?”
大夫蹙了蹙眉,说道:
“还不确定,等我再看看。”
接着大夫告了声得罪,便上前扒开了沈一雁的眼睑,接着又掰开沈一雁的嘴巴,仔细查看起沈一雁的舌头。
过了半晌老大夫才皱着眉头说道:
“这位小娘子是中毒了。”
“中毒?”沈夫人声音尖厉,就连沈老夫人都猛然站起了身。
沈老夫人比起儿媳来稍显淡定,她面色沉重地问道:
“不知是何毒?”
大夫蹙了蹙眉,回道:
“是素仙花。”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沈老夫人猛然捏紧了手中的佛珠,就连一旁的柳心都一脸震惊地看向她。
大夫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不对劲,而是接着说道:
“素仙花毒很是隐蔽,若不是毒发一般很难发现,若是一直未曾察觉,那么中毒之人只会身体慢慢虚弱至死。”
说到这里大夫顿了顿,接着说道:
“如果只是素仙花毒其实也不会爆发得如此之快,但是这位娘子今日喝了参汤,加上气急攻心,身体内的毒性竟然一下子爆发了,这才显得如此凶险。”
“我儿好好的怎么会中毒呢?”沈夫人猛然看向夏草等人,咬牙恨声道:
“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是谁毒害我儿?”
目光扫过众人,猛然在夏草身上一顿,立即上前扯住夏草的头发,一边撕扯一边斥骂道:
“是你!是你对不对?今日我儿就是同你出去才会这样的!”
“不是!夫人!不是奴婢啊!”夏草一边哭,一边想要护住自己的头皮,却被沈夫人连抓带掐伤了好几下。
她顿时哭得更伤心了,却又因为畏惧不敢挣扎太过,只能这么硬生生地受着。
一旁的大夫看得可怜,忍不住皱了皱眉,轻咳一声说道:
“这位夫人,看娘子中毒的样子,这毒应该不是今日所下,令爱中毒的时日已经不短了。”
“什么?”沈夫人震惊之余不由松开了夏草的头发。
夏草立即跪着后退了几步,散乱着头发缩在角落里偷偷地哭。
听到这里,沈老夫人终于开口问道:
“请问这素仙花一般怎么下毒?”
闻言,大夫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说道:
“这素仙花若是直接吃会当场发作七窍流血,十指漆黑,只有长期接触才会如此隐蔽。”
沈老夫人的嘴角紧了紧,目光先是扫过在场的丫鬟仆妇,接着转而对大夫说道:
“还劳烦你帮看看这毒下在了哪里,也好看看可还有别的毒药,才能对症下药。”
大夫点了点头说道:
“这是应该的,不过这样的毒一般下在衣物中,还请将小娘子的衣物换下呈出,以便我一一查看。”
没一会儿,春草就捧着沈一雁的衣物出来了,大夫一一查验着。
突然大夫皱起了眉头,将内袍拿起来再三查看上面沾染的朱砂后问道:
“请问这里原本可有别的东西?”
春草抬起头,看了看老夫人,犹豫后才小声说道:
“还有娘子的护身符。”
在听到“护身符”三个字的时候,沈老夫人顿时感觉脚下一软,一旁的柳心立即上前扶住了她。
直到春草将那枚护身符拿出来的时候,沈老夫人顿时觉得眼前一黑,却没有真的晕倒过去。
她深吸一口气对大夫说道:
“还劳烦你对症下药。”
大夫一边查验那枚小小的护身符,一边蹙眉说道:
“这下药之人也太过狡诈狠毒了。”
一旁的沈夫人听了,一边哭一边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一定要将这下毒的贱人碎尸万段!”
沈老夫人沉声吼道:
“闭嘴!”然后深吸一口气,对大夫说道:
“当务之急,还是先解了这毒。”
然后不等众人反应,看了柳心一眼便转身往外走。
没一会儿,春草就被柳心带出来了,沈老夫人冷冷地看了一眼,说道:
“去吧许闻溪叫来。”
沈老夫人现在满心怒气,她觉得自己被当猴耍,亏得她还想留人一命,结果对方早就看透她的把戏,结果还反将她一军。
春草在后面听着这些话,心底惴惴不安,她隐约明白了些什么,知道了这样秘密的她还有命活吗?
许闻溪是柳心亲自请来的,虽然一路上柳心什么都没有透露,可越这样越有鬼。
加上从今日府中的动静来看,许闻溪知道这是东窗事发了,她苦笑了一下,原来一开始并不是她多心啊……
如今这又算什么呢?害人不成终害己?亦或者恼羞成怒?
这一次老夫人也没有再弄什么下马威了,而是由柳心带着直接走了进去。
经过短暂的平复,沈老夫人的脸上已经看不出喜怒,见闻溪问安后,便取过一旁全新的荷包,说道:
“之前不是说你的荷包旧了,要重新给你一个,这不刚弄好便叫你过来了。”
许闻溪闻言向沈老夫人手中的荷包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