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图景真干净。”
波利亚很快就从霍凛身上收回精神力，对面前的小向导道：“什么都不剩了。”
他说完，就看见小向导嘴巴一瘪，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瞬间就浮满泪水。
她没有立即哭，而是抿咬着唇，憋着气，就那样看着他，吸气，又吸气。
“别......”波利亚手跟着小向导吸气抽噎的动作抬了又抬，在默默数到小向导吸气第五下的时候，她的眼泪终于是憋不住了，“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哭.....”波利亚手顿在半空。
尼克斯看见小海豚哭起来，连忙抱住她安抚。
“我的豹豹......”俞夏哭一下打一个酒嗝，哭的抽抽噎噎。
“好，抱抱抱抱。”尼克斯抱紧她给她拍背顺气，眼神带着几分责怪的看向波利亚，“你就不能哄一下她，非得说实话把她弄哭。”
“骗不了啊。”波利亚：“他的精神图景连一块残影都没有了，她应该......”
“哇！”小向导哭的更厉害了。
尼克斯还是第一次见到俞夏哭成这样，心疼的要死，他瞪了波利亚一眼，“你别说了！”
波利亚：“她应该试试另一个办法，可以找回他的精神体。”
“呃.....嗯？”俞夏哭声顿住，从尼克斯怀里探头出去，抽噎道：“什.....什么，嗝，办法？”
波利亚看小向导哭的眼睛红红，鼻子也红红的，眉心微不可查的蹙了下，他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泪，说：“去他的记忆中将他找回，再帮他重塑精神图景。”
俞夏眼睛立即亮了起来，“这个办法真的能将他救回来吗？”
这几天她尝试了所有她能尝试的办法，也就只能帮霍凛维持到目前的状态。
她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救回他了。
波利亚：“可以，就是风险系数比较高，会有些复杂。”
俞夏抓住波利亚的手臂，“多高都可以！你告诉我怎么做！”
波利亚盯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看了瞬，手放在她的额头，精神力温和的浸入她的大脑，“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去救他，先睡一觉吧。”
他说完，俞夏眼前立即变得恍惚起来，眼皮开始打架，片刻后，她眼前一黑，往前栽倒。
波利亚伸手接住她，顿了片刻后，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的背，精神力给她疏导着堆积在心底的负面情绪。
他的精神力在她意识中一探，就“摸”到一层厚厚的精神污垢还有长久累积的精神损伤。
难怪哭成这样。
精神图景都这样糟糕了，只是情绪稍微脆弱了点都不错了，换成别的向导不是意识错乱发疯，就是已经躺着了。
尼克斯感觉到俞夏的气息变得平和，身上的异化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有些惊诧的看了眼波利亚，但对他的防备依旧不减，问道：“你是谁？和霍凛他们是什么关系？”
“波利亚。”波利亚淡道：“霍凛的雇主。”
他垂眸看着怀里的小向导，道：“那个东西对付我没用，不用摸了。”
尼克斯放在腰间匕首上的手顿住，松了开来。
他这把匕首上镶嵌了一颗“红宝石”，这颗“红宝石”是S级收容物伪装而成，可以抑制向导的精神力。
“雇主？”尼克斯笑了笑，掏出一根向导素烟含在嘴里，打量着他，“你雇他去做什么？”
霍凛被踢出联邦军团后，哨兵系统也将他除名，他便去做了佣兵，经常去接一些雇佣任务。
这倒说的通他为什么会认识一个这么强的向导。
波利亚道：“这不是你该问的。”
尼克斯道：“不该问也得问，据我所知霍凛前两个月才接受了联邦军团的雇佣，他从不和任何雇主打交道，任务都是通过中间人过桥的，你和他好像很熟？”
尼克斯也清楚波利亚要是不想说，他也问不出什么来，他至少也是个S级向导，只要他想动手，这一飞船的人估计没一个能幸免，但他若不是好人，要动手早就动手了。
越是这样，他就更要摸清面前向导的底细了。
小海豚还在他手上呢。
“不熟。”波利亚也不和尼克斯绕弯子，“玛基和他很熟。”
尼克斯想要打火点烟，看见小海豚在，又把打火机和向导素烟揣回了兜里。
“玛基？她啊。”尼克斯看了眼醉死在椅子上的哨兵，似想到了什么，挑了下眉，“你是她相好？”
波利亚闭上眼睛，精神力缓缓探入俞夏的精神图景，“不是，我是她的雇主，玛基是我和霍凛的中间人。”
尼克斯听罢不再问他雇佣内容，有这些信息待会再去套套那群星盗的话就行了。
他看到波利亚手中萦绕的淡蓝精神力，观察了下俞夏的状态，见波利亚像是在帮她疏导精神图景后，点开终端。
“不用查了，我不在联邦的向导系统中。”
尼克斯手指在投屏的搜索栏上顿住，点开了另一个系统。
“也不在帝国的向导系统中。”波利亚闭着眼睛道。
“挺神秘啊兄弟。”尼克斯关闭了终端，“哪儿来的？”
波利亚：“我的话你辨别不出真伪。”
尼克斯：“假话也能听听。”
波利亚的意识停留在俞夏精神图景大门外，低头一看，小向导蜷缩着睡在门口，就像是被拒之门外的可怜小狗，有家都回不了。
他上前推了推门，“听”到小向导意识中传来的声音，“指令。”
波利亚想了下，“芝麻开门？”
“......”
金灿灿的大门纹丝不动。
波利亚垂眸看着小向导沉思了会，退出了她的精神图景。
尼克斯这会还在等着他的回答。
波利亚将小向导往他怀里一送，“我只是一个在宇宙流浪的向导而已。”
*
俞夏睡了一整天才醒，醒来的时候身边安安静静，什么人都没有。
她翻了个身，抱着被子舒舒服服的赖床，嗅到身上的酒味后，她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身来。
她坐着回忆了会昨天发生的事，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尼克斯？”
俞夏目光一扫休息舱，没有看见尼克斯的身影，手上的终端也不知道去哪了，床边的浮钟显示的时间告诉她，她睡了差不多一整天。
想到昨天的那群星盗，她有些慌张的往门外跑去。
休息舱门打开，俞夏站在门口左右看了看空荡荡的走廊，往右边主控室的方向走去。
她边走边想昨天发生的事，有星盗来打劫他们的飞船，然后拿尼克斯他们威胁她，她和那群星盗比拼喝了不少酒......
“咚！”
俞夏路过医疗室的时候，一道黑影忽地飞到舱门上，将她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