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伊维们一声声的祝福,他们的身躯随着金光逐渐消散而去。
俞夏眼中闪着泪花,朝他们伸手奔去,“别走,你们别走!”
茜茜转头来看她,面带微笑,“小波缇,我们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说完,她的身体化作细碎的金光散去,俞夏抓了个空。
俞夏扑坐在地,将周围环绕自己的金光捞到手中,却留不住半分。
周围的宫殿被大火烧的崩塌,所有黄金都淹没在火焰中,只有被伊维们赐福的那颗黄金蛋被某种能量晶体包裹,在火焰中也完好无损。
俞夏擦了擦眼泪,想要去看这颗蛋,刚起身身边就切换了场景。
此刻她身处一片废墟中,目光所及之处,猩红物质覆盖了一切,异种在周围晃荡着。
有什么东西在菌毯般的猩红物质中涌动着,俞夏定睛看去,那是新的异种正在诞生。
空气中弥漫着肉眼可见的猩红物质,形成了红色的雾气。
这里完全变成异种的巢穴了,污染指数已经无法用数值去衡量了。
俞夏皱着眉,目光在周围一转,看到身后不远处一座小山般的红色水晶。
这堆红水晶是猩红物质吸收的能量形成的,为里面正在形成的躯体供给着养分。
那是红神的躯体。
红水晶不断溢散着污染孢子,给其他异种提供着能量和养分,扩散污染。
俞夏看到这堆红水晶,顿时明白过来这里是异种的核心血巢。
她想要走近看清一点,刚迈出一步,周围场景再次转变,倒塌的废墟变成了还算完好但陈旧的建筑。
从建筑规模和风格来看,这里似乎是一个比较发达的城市。
猩红物质同样覆盖着这片城市,也有着和方才差不多的红水晶。
只是这簇红水晶比刚刚那堆红水晶要小一倍,红水晶核心也还只是一团红光,没有形成躯体。
俞夏看了没几眼,周围的场景继续转化,后面每一幕场景都是不同的区域,但都有异种血巢,和它们供养着的红水晶核心。
俞夏一连看了七个不同的场景,到了第七个场景时,周围满是浓雾,伸手不见五指,她脚下依旧是厚厚的猩红菌毯,但在这层菌毯上,多了些金色的纹路,如同菌丝般蜿蜒着。
她顺着泛着微弱光芒的金色纹路往前走了一阵,一截被猩红物质侵蚀的金色枯枝率先从浓雾中探出。
俞夏顺着这截金色枯枝往浓雾里面看去,红色水晶在浓雾里面若隐若现,看来这里也是一样有血巢的。
她正想看清楚一点,刚往前一走,脚落在了光滑如镜的地面。
地面反射着蜡烛的光辉和她朦胧的身影。
俞夏抬头看去,此时她置身于一座殿堂中,无数蜡烛将殿堂点亮的如同白昼。
只一眼,她就认出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是奥塔内部的圣殿,她待了十几年的地方,她太熟悉了。
俞夏看见圣殿中间的祈祷圣坛前跪坐着一道身影。
那人身穿一袭绣着金色花纹的白色长裙,长长的头纱和裙摆一起在地面铺开,银金色的长发从头纱中散出几缕。
那道身影......是她自己。
“还有几个月就是圣引节了,你好好待在奥塔中蕴养,不该再为不值得的事耗费精神。”
淡漠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俞夏看去,是拉斐尔。
“对你来说,什么是值得的?”安多抬手背对着他比了几个手语。
俞夏脑中也同时浮现出相同的话,就像是她在和拉斐尔对话一样。
拉斐尔走到安多身后,垂眸看着她,“我的责任,是黄金一族,是亚维塔洛斯。”也是你。
俞夏听到拉斐尔“也是你”的心声,眸光一动。
当时她和他好像已经冷战了很长一段时间,封闭了精神沟通。
“这也是你的责任。”拉斐尔继续说。
“我没有逃避过。”安多有些不耐的比划手势,“和他没有关系,放他出来。”
拉斐尔淡道:“和他没关系?别想和我诡辩,一码归一码,你不用为他开脱,他的罪责我们会好好审判。”
安多蹭的就站起来,拍拍自己胸膛,“罚我好了,是我喜欢,为什么你不罚我?”
拉斐尔眉眼冷凝,“是要罚你,从今天开始,你不许踏出圣殿一步。”
“至于其他侍奉的人,我们也会重新审核,他们得明白一件事,他们待在你身边,是为你奉献,而不是索取。”
安多:“他们没有向我索取什么。”
拉斐尔:“是吗?他们向你索取爱,而你给了。”
“那你呢?”安多手势比划的越发焦躁,俞夏在一旁看着,总觉得自己会一巴掌拍拉斐尔脸上去。
“我不会向你索取。”拉斐尔抓着安多比划的跟他马上要吵架的手,“永远不会。”
安多想要说什么,但手被拉斐尔用黄金藤蔓缠起来了,只能干瞪着他。
她脾气一上来就死倔着和他赌气,就是不和他精神沟通,也不开口说话。
拉斐尔想用这种方式逼她开口,她就是不开。
安多用力一推他胸膛,再推,再推,推的他后退几步推不动了,干脆用脑袋顶。
拉斐尔一如往常的伸手挡住她的脑袋。
安多推不动他,也顶不动他,也不想再和他说什么,跪坐回圣坛前,留给拉斐尔一道背影。
拉斐尔倒没想到她忍住没他吵架,在她身后站了会,开口道:“还想说什么吗?”
如果她服个软,他也就顺势给她个台阶下。
安多封闭了自己的听觉,连话都不听他说。
拉斐尔眉眼中那一丝柔和彻底淡去,转身离开圣殿。
他离开后,安多回头看了眼,擦了擦泛红的眼睛。
一道身影飘到安多身边坐下,摸着她的脑袋安慰,“安多宝宝,又和拉斐尔吵架啦?”
“Atar。”安多抱住米涅斯的腰,靠在他的怀里,“我讨厌他。”
米涅斯笑着搂住她,“怎么会讨厌他呢,拉斐尔以后就是你最亲的亲人,没有人比他更在意你,你也是他最亲的人。”
安多还是说:“我讨厌他,我有Atar,不要他。”
米涅斯轻叹一声,“安塔也陪不了你多久了,拉斐尔能陪你一辈子。”
安多抬头看他。
米涅斯看她湿润的眼睛,擦去她眼角的泪,“不说了不说了,又让你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