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知让大夫在老奶奶的病床旁边放置了一个小床,可以让祖孙两人都住在这个房间里。
毕竟把孩子总交给别人带也是不放心,虽然说女同学办事都很妥帖,但是总会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一个看顾不到,还有可能会酿成大祸。
而且郁知和程满毕竟是两个男人,面对很多事情没有那么仔细,而且由于性别之间的差异也需要避嫌。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把小女孩留在医院里,这里有很多护士可以帮忙看顾着,而且小女孩也不用和自己的奶奶分开,也会觉得安心很多。
安排好了这一切,郁知和程满就转头回到了学校。
郁知在这边如火如荼的处理自己的雕塑,而另外一边孟应年也焦头烂额。
王总的公司恶意降低售价,最近抢了不少订单过去。孟应年这边很多合作了许多年的老客户,都纷纷跑单,毕竟看到有更丰厚的利益,谁都想去叼一口。
公关部那边有询问过孟应年要不要也和他们打一波价格战,可是从目前的情况上来看,孟总所压的价可以算是行业的最低线了,一分利润都没有。如果他们想打这场价格战,那么就要亏出很多的本钱。
孟应年能够理解王总的这种做法,毕竟抢占市场获得先机是商场的重中之重,可是这样的做法不能够长久,如果产品的质量不能保证,那么这些投资商仍然会倒戈。
能够在南方系企业里面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孟应年不觉得他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可是他现在想不出王总到底有什么后手留存着。
“孟总,到了许小姐约您吃饭的时间了。”
陈勋也没日没夜的工作了许久,整个人看上去都满是疲态,两个眼珠子下面挂着巨大的黑眼袋,一点职场精英的样子都看不出来了。
“你今天回去休息吧,等后天再来上班,好好的缓一缓,现在的事情不着急,就算是我们看了再多的方案也没有办法妥善的处理。”
孟应年知道每个人的体力都是有限的,这段时间他这么连轴转,也觉得身体有些吃不消,可毕竟他是公司的总裁,一切的运转都要掌握在手里。
陈勋可是他的左膀右臂,他要是累垮了一时间还真的没有人能够替代他。
“好的孟总,不过今天晚上的饭局,不需要我陪您一起去吗?”
孟应年摇了摇头,他虽然不知道许涵渊到底想要做什么,不过既然想要洽谈,应该没有抱有什么太恶劣的心思。
而且他对许涵渊这个人也算是了解,上学时也是天之骄子,毕竟出生在许家这样一个大家庭里,从小耳濡目染也学会了很多,在商场上杀伐果断,但做事并不阴险,在商场上算是可交的对象。
主要是孟应年不知道上次许涵渊和王总两个人到底谈了什么,如果两方真的达成了协议,想要共同对付孟家的话,那许涵渊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邀请他吃饭。若是两个人谈判破裂,那么许家将会是他最好的合作对象。
许涵渊订的餐厅,是最近很火的空中楼阁,这个餐厅建在半山腰上,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在霓虹灯的闪烁下显得那样的迷人。而且整个餐厅的上方是用特殊材质制作的,抬头可以望到浩瀚无垠的星空。
这是孟庆年第一次到这儿来,看到如此绝美的景色,心里想着等郁知有时间一定要带他也来观赏一番,在这样的场景下吃一顿烛光晚餐了是一件多浪漫的事。
随着侍从的步伐来到了包间,许涵渊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了。
她今天和平日里面干练的女总裁看着有些不太一样,穿着一些白色的长裙,头发柔顺的披散了下来,整个人的妆容也画的很小女人,嘴角勾勒出不浓不淡的微笑。
“想要约我们孟总吃顿饭可真是不容易,我这三请四请好几次,这才赏光。”
许涵渊看着面前的孟应年,眼里闪过一丝痴迷。这男人不论在什么时候都像那样的矜贵,高傲,一眼就能够把人的心给抓走。
今天她邀请孟应年吃饭,首先是想展示自己与平常与众不同的那一面,让他发现自己的独特之处,这种反差感是最迷人的。
另外,上次许涵渊和王总已经商量好了对付孟家的计划,如果孟应年知趣一点,那么他会反戈和孟家合作,将王总彻底踢出京城豪门序列。
但如果孟应年不识趣的话,许涵渊不介意让他吃点苦头。
“我哪里比得上许小姐手眼通天,想约谁吃饭就约谁吃饭。”
孟应年的话字字珠玑,对他来说,这样的场合就算是布置的再温馨也是战场。
他们之间从来都不是把酒言谈的好友,而是战场上互相拼搏厮杀的对手,能够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已经给了她很大的面子。
“自从大学毕业之后,我们似乎很久都没有这样坐在一起面对面的交谈了。我还记得咱们俩一起做那个课题的时候,争的面红耳赤,谁也不让谁。”
许涵渊的目光之中闪过一丝怀念。
那大概是她这辈子和孟应年接触最多的时候,也是她距离他最近的时候。
那段时光在她的记忆里一直挥之不去,那时候她没有发现孟应年的闪光点,只是总听到其他豪门的贵妇谈起,但她本人心里面没有什么波澜。
可是在接触的过程中,许涵渊逐渐沉沦了,孟应年这个人越接触越能够发现他身上所潜有的魅力,他温柔又仔细,而且对待人都是和煦的,从来不会因为自己手握着权力而对人不尊重。尤其是他对苦难是敬畏的,永远都脚踏实地。
所以直到如今许涵渊仍旧放不下,甚至与虎谋皮,也想要得到他。
“那个时候毕竟年少不懂事,什么事情都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总是想走自己觉得好的那条,却永远不选对的那条。”
孟应年微微一笑,他这话也算是意有所指。
从刚进门他就察觉到许涵渊的态度有些微妙,应该是正在孟家和王总两方面做选择。可是人从来都不能既要又要,从现在来看,的确是王总那条路会好一些,可是从持续来讲,还是孟家这边的胜率大。
“那孟总呢,在做选择的时候也会选对的那条路,而不是自己觉得好的那条路吗?”
许涵渊的话问的孟应年一愣。
“许小姐,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孟总找的那个未婚妻,家里面没有什么依傍吧,我听说他们家早就破产了,找这样一个累赘,孟总选的真的是对的吗?”
孟应年没想到许涵渊会突然提到郁知,暂且不提郁知的外祖家是欧洲的百年贵族威尔逊家族,就算不是,孟应年也从来没觉得郁知的身份有什么。
从遇到郁知的那一刻开始,孟应年的整颗心就已经为他沉沦了。
不管郁知是什么样的身份背景学历,孟应年都不在乎。他爱的纯粹是他的这个人,他可以包容他所有的不好和缺点。
“许小姐,我恐怕你搞错了,婚姻这个东西和商场不一样,商场是你必须要选择对的那条路,不然就会万劫不复,可婚姻不一样,婚姻是爱情,爱这个东西是没有道理的。”
孟应年突然觉得自己来参加的这场晚宴是一场鸿门宴,他错误的估计了许涵渊的想法。
原本以为这只是商场上面的事情,却没想到会牵扯到他的个人感情。
“可是像我们这样的家族,我们的婚姻也是商场的一部分,拥有一个好的贤内助,可以抵御不少的困难和麻烦,尤其是当下孟家所面临的处境。”
许涵渊内心是颇为自信的,她不认为自己和郁知相比差什么,而且面对着当前的局势,只有许家能救孟家一把。
“如果需要出卖自己来换取公司未来的发展,那么我这个人真的有被许小姐看上的必要吗?”
孟应年几乎是把话摊开了说,他现在也完全不在乎许涵渊的脸面。
不管是在商场上怎么斗争都好,或者说和他本人有什么样的矛盾也罢,这把火绝对不能烧到郁知的身上。
许涵渊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贬低郁知,这让孟应年心里十分的气愤,他的郁知是世界上最好的,这样干净纯粹的人怎么能被人羞辱?
许涵渊猜到了孟应年的态度,也猜到了他说的这番话。
的确她喜欢的就是孟应年骨子里面的那股劲儿,如果要是轻易的就能够威胁成功,她也会觉得这个男人没有什么挑战的难度。
“孟师兄,我刚才的确是在跟你谈筹码,毕竟只有家族的联姻才是最稳固的关系,就算是我们现在合作,你也可以转头去背刺我。”
这番话说的才回归到正轨。
孟应年生怕许涵渊是一个恋爱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可以把整个许家当做筹码。
不过幸好他们接受的都是精英教育,不会把儿女情长放在公司利益之前。
“前段时间我的确是和王总见了面,他对于京城这块市场野心勃勃。你也知道我们许家主要经营的是美妆产品,医药产品这几大类,品牌效应很明显,他想抢占我们的市场并不容易。”
“可是孟家这边像房地产行业设计行业等等,可都是大肥肉,咬一口就能流油。”
许涵渊分析的没错,这些孟应年全都想到过。而且从最近的发展来看,王总抢占的主要就是这几方面的市场。
“说实话,我们许家对这几个模块也眼馋很久,只不过没有专业的人才和孟家做竞争。现在王总从南方系那边的企业里挖了很多高干过来,和孟家分庭抗礼,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原来王总有恃无恐的理由竟然是这个,怪不得现在正在大肆招揽客户。
“现在他的目的就是想把孟家给挤倒,所以就算不要利润,也要压缩你们的空间。”
许涵渊这短短几句话,孟应年就已经推测出了所有的事情。
现在王总他的主要目的就是将孟应年手里面的订单抢过来。虽然说不挣钱,但是可以让孟佳家损失一大笔的资金流入。
另外他还和其他几个世家大族进行合作,在资金上保持稳定,时间长了,孟家就有可能会被他们拖垮。
这个时候他们就可以提高自己的价格,重新代替孟家站在龙头企业的位置上。此时没有了竞争,不管价格提到什么样的程度,那些人只能乖乖认栽。这样既回笼了资金,又抢占了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