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苍带着人走进卧室,指挥道:“你去把他搬到床上,让医生替他诊治。”
男人听话地照做,把许臣青放到床上,医生从另一个人手里抢过自己的医疗箱,瞪了他们一眼。
“他怎么样?”
沈未苍看着医生把许臣青的衣服剪开扔掉,这才看到他身上的伤有多严重,顿时担心地问道。
医生看了一眼几个男人,耸肩:“我建议把他送去医院治疗,他的伤口太多了,有一些很深,需要无菌环境。”
见沈未苍一脸担忧,其中一人连忙对医生道:“那就把他带回去治疗啊!”
医生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这人也意识到自己的提议有些荒唐,懊恼地闭上嘴。
沈未苍也知道这几人恐怕都是一伙的,把许臣青送去他们那里跟送他去死没有什么区别。
她又想起许臣青的那几张银行卡和腕表。
这些东西要是不经过岑竞处理,自己也花不了。
“我这里有钱,把他送去医院吧!”
沈未苍恳求地看着他们:“钱不是问题!”
几人面面相觑,送去医院好说,可若是被老大知道了,不但许臣青会死,他们几个也肯定活不了。
但是看着沈未苍的表情,他们又不忍心拒绝,于是一人面带犹豫地说:“我去问问chen是否同意吧。”
只要是沈未苍的要求,岑竞就没有不答应的。
他还对沈未苍道:“苍苍,你不用付钱,我来付就好了,你放心,既然你要救他,我就一定会让他好好活着。”
两人走出许臣青的病房,见沈未苍还是面带担忧,岑竞揽住她安慰:
“苍苍你放心,这家医院是d城最好的医院,甚至在整个S国都很有名,许臣青一定会没事的。”
沈未苍勉强一笑:“岑竞,我相信你说的。”
她又叹息一声:“但是这不是一笔小数目,我不能让你为我的行为买单。”
说着,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那几张银行卡:“这是这些年你转给我的钱,我都存在这里面了。”
“哦,对了,还有这个,”沈未苍把那块腕表也拿出来,“这是我之前买的,也能卖不少钱呢。”
岑竞一眼就看出那几张卡根本不是沈未苍的,这些卡基本都是存款到达一定数额的人才能拥有,而且那块表也不是女士戴的款式。
恐怕这都是许臣青的东西。
苍苍是个小财迷,这些钱还是留给她好了,许臣青的命都是苍苍救下来的,要他说,这点钱还不够报答苍苍的辛苦。
不过,苍苍说这是她的钱,岑竞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把东西接了过来:
“好,苍苍你放心,我最近资金有些困难,等我周转过来一定会把钱再还给你。”
沈未苍满意一笑:“不着急。”
***************
许臣青再次醒来,已经过去了两天。
岑竞特意让医院给他做了细致的全身检查,医生只说他脑部有淤血,等醒了以后或许会影响情绪控制的能力。
除了这之外的伤都是只需要好好静养就可以了。
沈未苍躺在许臣青病房里的沙发上,想起岑竞对自己转达的话,内心有些嘀咕。
这个许臣青看起来身材倒是很健壮,没想到是个不中用的,她一棒球棍就晕了两天。
听到床上的人有动静,她从沙发里坐起来,看到许臣青的手动了动,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
难道要醒了?
她激动地站起身疾步走到病床边在椅子里坐下,想了想,伸手握住许臣青的手,摆出关心的表情来看着他。
“......”
然而过了几十秒,许臣青都没有睁开眼睛。
沈未苍维持不住表情了,垮下小脸随手甩开许臣青的手。
“额......”
刚把他的手扔在床上,许臣青就闷哼一声,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沈未苍内心骂脏话,真不会挑时候醒。
她迅速换上惊喜担心的表情,重新抓住许臣青的手:“许,你醒了?你现在有什么不舒服吗?”
许臣青的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就听见了这样一道声音。
那一瞬间,他顾不得刺眼的光,立刻顺着声音看过去。
床边有一个年轻女孩子坐着,一头柔顺如锦缎的黑发披散着,额前留着刘海。
眉目间带着对自己不加掩饰的关怀,鼻尖微红,贝齿轻轻咬着水润嫣红的嘴唇。
整个人散发着天真柔弱的气质,让他忍不住想抱进怀里轻声安慰。
见许臣青只看着自己不出声,沈未苍只以为他刚刚醒来还没有缓过神,于是又喊了他一声:“许?你感觉怎么样?”
许臣青这才听到女孩在对自己说话,他眨了眨眼:“许?这是我的名字吗?”
沈未苍皱眉,自己明明在用S国语言问他,他怎么说起华语了?
见女孩困惑地看着自己,许臣青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是谁?这里哪里?”
沈未苍呆滞地看着他,搞什么,医生只说许臣青有可能会控制不好情绪,没说过他会失忆啊?
她惊慌失措地站起身,扔下许臣青的手就慌张地往外跑:“岑竞,岑竞!”
许臣青有些失落地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费劲地想要把手放到自己的眼前看一看,却发现他的手几乎用不上力气,而且手臂还有些隐隐作痛。
沈未苍很快就带着岑竞和一群医生回了病房。
许臣青被人围住问了好几个问题,这才意识到自己与他们说的好像不是同一种语言。
奇怪的是自己能完全听懂,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张嘴说。
医生很快就给出了诊断,他脑中的淤血压迫到了一部分组织,影响了记忆和语言能力。
沈未苍失望无比,许臣青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的身份,她要如何向他索要报酬?
她带着几分希望问医生:“那么他恢复正常的几率大吗?”
医生回答:“这要看后续的情况,如果淤血能散去,或许会恢复正常,不过这个不能百分百确定。”
沈未苍不死心:“要如何让淤血散去,可以做手术吗?”
“沈小姐,我们不建议做手术,”医生道,“这淤血目前看来并不大,还没有影响到病人的生命安全,而且许先生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不能经受这么大的风险。”
最后,他安慰沈未苍:“你们平常可以经常与病人交流沟通,一边帮助他恢复语言能力,另一方面也可以刺激他恢复记忆。”
“不过,”说完,他又立刻提醒道,“不能刺激太过,他的身体现在还不能承受。”
医生离开后,岑竞这才探究地看着许臣青:“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许臣青虽然失去了记忆,可潜意识和骨子里的一些东西依旧没有变,他敏锐地觉察出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敌意。
刚才女孩跑出去喊的应该就是他,看来他很得女孩的信任。
他没有理会岑竞,而是看向沈未苍。
“所以,沈小姐,”许臣青缱绻地叫她,见她看过来,问道,“可以告诉我吗,你的名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