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排穿白衬衫黑色长裤的年轻男人站在沈未苍面前。
在一众热切的目光下,她纠结地看来看去,最后摇头:“算了,让他们出去吧。”
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这么惦记。
沈未苍举一反三,到时候烧几个长得好看的纸扎男人就好了。
见她没有看上的,领班挥手把这些人打发出去,小心翼翼地问道:“沈小姐,这些您都不喜欢吗?”
“长得不好看。”
沈未苍言简意赅,十分直白地评价道:“还没有我的保镖好看。”
领班看向沈未苍的保镖,后者顿时挺胸抬头气宇轩昂地背着双手站得笔直。
她在内心腹诽:“倒也不会比不过保镖吧......”
沈未苍没有意识到他们误会了自己的话,她说的保镖是岑竞和裴镇驰,这些人和两人比起来的确天差地别。
“沈小姐,我们这里还有长得好看的,我把他带进来让您看看。”
领班匆匆走出包厢,抓住一个人就问:“周蕴礼今天来了吗?”
“找我有什么事?”
周蕴礼在唐云薇面前的贫困生到处兼职也不全是人设,只是前些日子在夜色会所那次却是实实在在的演戏。
“快跟我来,”不等周蕴礼反应过来,领班就拽着他往沈未苍的包厢走,
“来了个千金小姐,眼光有点高,我把我们这好看的都领过去了人家都看不上。”
周蕴礼挣开她:“那你找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你们的员工。”
见他转头往楼下的方向走,领班又几步追过去:“别啊,人家专门为了咱们这里的男公关来的,你忍心让人家失望吗?”
周蕴礼:“我又不是男公关。”
他再次甩开领班的手,正要走下楼梯,包厢的门突然打开,一道女声传来:
“没关系的,我一个人也可以出去玩,镇驰你不是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吗,不用急着回来陪我。”
周蕴礼停住脚步转身去看,一个穿燕麦色针织长袖和牛仔半身裙的女孩走到电梯门口。
从他的角度只能在秀发的掩映下看到挺翘的鼻梁和一部分侧脸。
在领班惊讶的神色中,他脚步匆忙地朝那边走过去。
裴镇驰还在电话里和沈未苍啰嗦,沈未苍没了耐心:
“镇驰,你说什么?我这里信号不太好,听不太清,等我有时间了再打给你。”
说完,她直接挂断了电话,刚想走进电梯,就听到保镖的声音:“你是什么人?”
周蕴礼见那女孩子惊讶地转过身,他有些紧张地道:“我是......我叫周蕴礼。”
面前的女孩子一头柔顺黑发披散,额前的刘海让她看起来像刚成年的孩子,在黑发的映衬下,一张素白小脸如同出水芙蓉。
那双桃花眼好奇地打量着周蕴礼,让他浑身冒起热意,他怀疑自己的脸已经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垂了垂头。
领班这才反应过来,走过来介绍道:“沈小姐,这是我们这里最好看的......额,最好看的男模。”
说着,她又对周蕴礼道:“这是沈小姐,还不快打招呼。”
“沈小姐。”
周蕴礼紧张地手心冒汗。
他想整理一番自己的形象,可是现在沈小姐正看着他,又不好意思乱动,只好直挺挺地站在沈未苍面前,像接受检阅的士兵。
领班皱了皱眉,想提醒他别这么僵硬,面对客人要柔情似水一些。
却见沈未苍反而似乎很有兴趣地拉住周蕴礼的手:“你早说这里有这么好看的,就不用浪费我的时间了呀。”
领班八面玲珑,很快就反应过来,原来沈小姐竟然喜欢这种高冷款的。
她忙领着几人重新回到原来的包厢:“沈小姐见谅,我刚才不敢让他过来,他脾气有些冷,我也是担心他冲撞了沈小姐。”
周蕴礼心中一急,担心沈小姐对自己的印象不好,刚想解释自己一点也不冷,却听见沈未苍傲然冷哼一声:
“我就喜欢这样的,脾气太软的我见的多了,一点意思也没有。”
她也不算说谎,裴镇驰几人对她百依百顺,确实有些审美疲劳,偶尔见到一个这样有点个性的,有些新鲜也不奇怪。
周蕴礼到嘴边的话又被堵了回去,只好继续扮演高岭之花。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来,沈未苍就让保镖去门口站着,关门声响起的那一瞬,周蕴礼的心颤了一下。
“你们这里有什么服务项目呀?”沈未苍好奇地询问,“你会唱歌跳舞吗?”
周蕴礼很想点头,但是一来他的人设不允许,二来他确实不会,便僵着声音吐出两个字:“不会。”
说完,他有些懊恼地觉得自己的语气太冷漠,会不会让沈小姐难过?
周蕴礼悄悄用余光观察沈未苍,没有在她脸上看到失望难过的表情,刚松了一口气,却听见她用恶狠狠的声音道:
“都来当男模了,怎么不知道提高一下业务能力?今天我就是要听你唱歌看你跳舞,你不会也得会!”
周蕴礼琢磨着自己的语气,试探着继续咬牙:“沈小姐,我不是出卖色相的,我只是来这里兼职的,麻烦你尊重我。”
随即,他的手腕就被沈未苍的细白手指抓住了:“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的,都来这了还高贵什么,我让你唱你就得唱!”
周蕴礼不情愿地站起身,被沈未苍拖到一旁,他的视线始终凝在沈未苍的手上,良久才倔强地抬起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沈未苍转了转眼珠:“你唱的好听,我可以给你钱。”
见对方不为所动,她又诱惑道:“只要你够听话,以后还可以跟着我,不比在这里好多了。”
周蕴礼似乎受到了极大的羞辱,一双星目看向她:“沈小姐,我有独立的人格,不会接受你的包养的。”
他越是这样,沈未苍越是觉得有意思,她折身坐回沙发里:
“看见刚才我的保镖了吗?你要是不想吃苦头,最好在我心情还算好的时候乖乖听话,不然挨一顿打还是要听我的,我也不喜欢看人鼻青脸肿着唱歌跳舞。”
周蕴礼宁死不屈:“沈小姐,我说了,我赚的是干净的钱......”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沈未苍突然又站起身走过来不耐地甩了他一耳光:“我好心劝你,你却不听,非要吃些苦是吗?”
周蕴礼比她高了不少,不过沈未苍今天穿了高跟鞋,仰起头能到他的鼻尖,这一巴掌她打得极为用力,周蕴礼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
他有些发懵,这还是十六岁以后第一次挨打。
周蕴礼的母亲有些精神疾病,情绪不稳定的时候就会动手打他,年少的时候他无力反抗,这是他记忆中最黑暗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