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钊一眼就瞅见这壮汉头上的那绺儿黑毛,正是当初在学校闹事的山贼‘七把刀’,只是他脸上又多出一道疤。文钊念叨着这群歹人定是贼心不死,回想起那日的事情,怕这次他们兽性大发,索性就把乐墨搂得更紧了,怒道:“你这山贼,上次败给我,这次又要怎样?”
七把刀一听就眉头紧蹙,哼了一声,片刻后又大笑道:“败一招也叫败么?你这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
文钊见唬不住他,便支支吾吾的说道:“不管你败了几招,愿赌服输,你居然不守江湖规矩?还敢把我们抓来,难道想靠这损招报复我们吗?”
七把刀道:“上次叫你们糊弄过去,这次你们到了陈爷的地盘,没人听你这小子在这里瞎胡扯。你们以为把宝图藏起来陈爷就不知道吗?如果这次你们还不把图交出来,就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见这群山贼死抓着这宝图的事情不放,文钊说道:“上次在学校的时候,就说这藏宝图不在我们手里,你们这次又向我们寻图,就算杀了我们,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如何给你?”
七把刀说道:“上次陈爷确实信了你们,不过之后我们暗中观察,这宫庄和马派频繁找你们麻烦,要不是你们私藏宝图,这江湖大派岂能和你们这群无名小卒计较?”
这之间恐怕有什么天大的误会,文钊心道:“宫庄本来要找的天选者就莫名其妙,这群山贼又要找什么藏宝图,难不成他们找的是同样的东西?”
乌必乐图一直默不作声,思前想后,这江湖中大大小小的事情,虽不能说自己全知道,但是七八成还是有的,就算不知细节,但道听途说也可略知一二,而这藏宝图却闻所未闻,实在是怪事,便对七把刀说道:“喂,大黑子,这藏宝图的事情,你从何得知?”
七把刀听这人喊自己是‘大黑子’,两眼瞪得溜圆,嗔怒道:“你们瞎打听什么?要还敢多嘴,小心小命不保。”
乌必乐图起身站了起来,说道:“你不把这来龙去脉说清楚,我们怎么知道这图是什么?”
七把刀道:“五仙教的韩姐姐和峨眉派的静月师太都说过,金文所撰,竹麻所制,千年宝图,富埒王侯,五仙双煞,柴天改物,一朝得胜,长存万年,哈哈哈。”
“你们...你们想造反?”文钊听这话大惊,心道,这山头不大,贼人野心却不小。
“哼。”七把刀嚷道:“你们敢管老子的事情,还不快交代这宝图的事情?”
乌必乐图寻思着这人油头猪脑,只会瞎叫唤,就想和他周旋到底,伺机寻找脱身之计,说道:“你认识阿艳吗?”
七把刀听着妮子出言不逊,就用手掌一拍,旁边的石头立时裂为两段,怒道:“大胆,阿艳也是你叫的么?她是五仙教教主紫珊瑚韩小阑的妹妹,蛇堂的堂主,我们大当家就是跟她混的,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敢打听我们堂主的事情,是找死不成吗?”
乌必乐图心想,上次在温老大宴上,阿艳和峨眉派的那个老尼姑对这藏宝图的事情只字未提,难不成她们想独吞这宝藏?
文钊不见刘恒宇他们,就问道:“你们把刘哥、张老师和张继兄弟抓到了哪里?”
七把刀哼了一声,说道:“你们自身难保,还管别人吗?陈爷怕你们合起伙来逃跑,就把那几个关到东边的望天涯去了,如果你不交这宝图,我就去把他们一个个都宰了。你们考虑清楚了,我一个时辰再来,到时候没有图,别怪陈爷不给面子。”说罢,就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乐墨微微睁开眼睛,见被男人搂着,就伸脚把文钊踹倒在地上,自己躲到墙角,文钊哎呦道:“墨墨,是...是我。”
乐墨借着昏光,见这男人确实是文钊,就抢过去一下子抱住他,文钊边安慰边说道:“没事,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文钊抱她的时候,双手挽住她的两肋,由于臂长手大,而乐墨年幼娇小,这手就碰到了她的胸,文钊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就把乐墨从自己怀中推开,然后用手轻抚在她的玉峰之上,大惊道:“这...这感觉不对。”
乐墨本来抱着文钊,见他突然有此下流举动实在不解,但又想到自己已婚配与她,被摸也不违背伦理,但毕竟自己从未经历这事,就甚是害羞,便双手捂住胸口,背身过去,满脸晕红。
乌必乐图大怒道:“墨姐姐,我说的没错吧,这人果然是只禽兽,你和他同处一室,实在太危险了。”
那老头哈哈大笑了两声,说道:“没想到在这偏远山地,监牢之内,还能遇到两女争风吃醋的奇事,老夫真是大开眼界。”
几人听这老头一说,个个大惊失色,这老头从未转过脸来,仅凭三言两语就认出乌必乐图是女子,实在令人佩服。
乌必乐图见自己身份败露,就站起来走到这老头身边,用脚踢了一下他的后背,嗔道:“你这老不死的,居然敢泄露本姑娘的身份,你可知我是谁么?”
见乌必乐图对这老头出言不逊,文钊就起身给他作揖,说道:“我兄弟说话不中听,请前辈莫怪。适才我见您在休息不忍打搅,请问您为何被困于此呢?”
这老头又打起了呼噜,乌必乐图见状就极其生气,怒道:“这老头就是在装蒜,好生无礼。”跟着,就要抬脚踩他。
文钊一下子把乌必乐图拉到一旁,轻道:“兄弟别这样,这老人家又没做什么,我们为何如此难为他?”
乌必乐图瞥了这老头一眼,背身过去。
忽然间,乐墨幽幽道:“文钊哥哥,我…我渴。”
文钊见乐墨嘴唇发淡,精神恍惚,就抬起胳膊放到她的嘴边,想再用血喂她。乐墨见这骇目的情景,就睁大眼睛,叫道:“文钊哥哥,你...?”说着,心里就开始绞痛。
乐墨把住文钊的手臂,就痛心入骨,眼泪不停地往下流,乌必乐图把脸转向一旁,仍然醋意不减。
过了许久,文钊发现这火盆里的火不灭,就觉得惊奇,便四处寻找,乐墨问道:“文钊哥哥,你在找什么?”
乌必乐图想了想,说道:“如果没猜错,他在找出口。”
乐墨问道:“这里四面都是石墙,哪里会有出口?”
乌必乐图道:“如果没有风口,那这盆里的火早就灭了,我们也早就闭息而死了,这老头一直睡觉,应该是这石室气闷所致。”
这老头忽然指着上面,说道:“你这小妮子懂得不少,那风口就在室顶。”
文钊抬头望去,才发现这风口并非向下,而是被一块大石挡住,朝向一侧,因此不易被发现。他用力一跃,就把住这室顶的石头,发现这风口大约十寸有余,就算小孩也不可能钻得出去。
老头又道:“呵呵,你这小子轻功不错,想必武功也不差,人长的也俊俏,怪不得能叫这聪明的女娃子如此倾慕。”这怪人不时插上一嘴,却不起身,像只卧佛一般,面朝墙壁。
乌必乐图一听这心里话被人说了出来就甚为羞怒,就想一掌劈死这老头。
文钊心道,我和乌必乐图以兄弟相称,彼此怎可有非分之想?而这人却一直谈论此事,却似有撮合之意,实在无礼。文钊想向前理论,但还未开口,就被乌必乐图打断。她对文钊轻道:“文哥哥,咱不理这人就是了。”说着,就揽着他走向一旁。
乌必乐图趁着文钊不注意,从地上踢起一块石子,打到这老头背上,只听“哎呦。”一声,这老头用手挠了挠,叫道:“有老鼠咬人啦。”乌必乐图又从地上踢起一块石头,老头连忙抓着后背,哎呦哎呦得叫着。
文钊问道:“前辈,这石室内哪有老鼠?我好给你捉走,省的它咬您。”
老头叫道:“是硕鼠。硕鼠咬人啦。”
乌必乐图知道这老头在骂自己,就对文钊说道:“文哥哥,这里哪来的老鼠,定是这老头的风湿病犯了。”
在另外一边,刘恒宇,张强和张继三人也被抓进石室,只是这石室在山头另另一侧,面东向阳,室内有个小窗,故此室内通明。七把刀趴在陈彪耳边说道:“那几个人还是嘴硬,不肯把这宝图交出来。”
陈彪听后大笑道:“我就知道那几个人不老实。”说着就来到刘恒宇面前,道:“你的那个小心肝在我们手里,快把宝图交出来,要不然我们就对她不客气。”
陈彪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在抓他们的时候,刘恒宇与乐墨在一起,当时在四坪那地儿,天色较晚,刘恒宇伸手抓乐墨下了马车,才叫暗中观察的陈彪误会。
刘恒宇嚷道:“什么小心肝?什么宝图,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你们这帮山贼,我看是抓错人了吧?”
七把刀又凑近陈彪说道:“这群人不给他们点颜色,我看是不肯说这宝图的下落了。”
陈彪大怒,对七把刀道:“去把那个扎鞭子的小妞拿来。”七把刀领命,就出了门,朝文钊那个石室走去。
陈彪拿出大刀,耍了一圈,把这刀插在地上,喝道:“今日要是你们不说这宝图的下落,我就宰了你。”
刘恒宇被囚于此,心中孤立无援,见陈彪力大无穷,一刀就能劈金断石,就甚为害怕,心想:“他们说的宝图,难道是武功秘籍么?”
张强起身拦在前面,说道:“竟然欺负学校的孩子,你们这山贼真是无法无天,这新中国成立几年了,还有你们这些害群之马在,真是国家之耻。”
只见陈彪拿起大刀,从天挥了下来,一刀劈在张强的胸口,张强顿时鲜血四溢,倒在地上。
“爹爹...”张继见状,就从后面抢上来抱住张强,大哭起来。刘恒宇用手抚在张强的鼻上,见他已没了呼吸,就骨软筋酥,瘫倒在地,哆哆嗦嗦的说道:“如果我给你宝图,你可放过我们?”
陈彪深笑几声,说道:“我陈彪说话从来不作假,如果你肯交图,我就立刻放人,而且...还能赏你点黑膏尝尝。”
刘恒宇从怀中取出那几张武功残页,交在陈彪手中,陈彪看了几眼,就扔在地上,举起刀指着刘恒宇,骂道:“你他妈的,居然敢骗老子。”
刘恒宇心道,难道他们说的宝图不是武功秘籍?问道:“你...你凭什么说这不是宝图?难不成这宝图你见过?”
陈彪举着带血的刀背拍打刘恒宇的脑门,吼道:“老子没见过,但这上面全是字,连个图都没有,怎么会是藏宝图?”
刘恒宇赶紧把那残页揣在怀里,说道:“既然这不是你要的图,那...那我没有。”
这时外面进来几个小贼,把张强的尸体抬了出去,张继在旁边嗷嚎大哭,不管什么山贼宝图,他已全然听不进去,只是站起来,挥舞着双手向陈彪跑去,边跑边喊着报仇。
陈彪一脚把张继踹在地上,骂道:“你这小兔崽子,竟然敢冒犯你陈爷。要是你们还不说宝图在哪,下一个就轮到你。”说着气哄哄地出了门。
在另外一个石室,文钊几人见逃跑无望,就靠墙而坐。乐墨觉得劳累,就歪倒在一旁睡着了,乌必乐图微张着眼睛,问道:“文哥哥,你知道现在几时了?”
文钊摇摇头,这时那老头又道:“现在是子时初。”
众人觉得奇怪,这里没有钟表,老头如何知道时辰?老头指向室顶,说道:“子时初,满月当空,这光打在石头上返照在石壁上有光,但最为微弱,如果无光,那就是过了子时。”
文钊朝老头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石室壁上有光,心道,靠这光的强弱来判断时辰,这老头果然不简单。
老头像是知道文钊心思,说道:“这有什么?要是你在这里住上十几年,也能断这时辰。”
这几人还在说话,只听见哐当一声巨响,七把刀闯了进来,吓得乐墨从梦中惊醒,和乌必乐图一起躲到文钊的身后。文钊起身说道:“你要的宝图,我身后的这两人并不知道,如果你把她们放了,我就告诉你这图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