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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

云卿挑了挑眉,还挺好奇什么交易能让她心甘情愿的出这钱。

“你说说看。”

徐氏恨透了她这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可又奈何不得她。

“如今你跟玄儿两看相厌,继续绑在一块也没甚意思,这样吧,我替他签和离书放你归府,还你自由身。”

云卿微愣。

她猜测了许多种可能,独独没想到这老太婆会主动提和离。

心思一转,她隐隐知道了她在打什么主意。

“说说您的条件吧。”

徐氏冷哼出声,仰着头鼻孔朝天,一副施舍的姿态注视着她。

“二十万两银子,你只要出二十万两银子,我就替玄儿签了和离书,还你自由。”

云卿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她说多少?

二十万两?

要不是场合不对,她真想狂笑三声。

这老太婆凭什么认为她会花二十万两买一纸和离书?

国公府一年的盈利也才一万多两,她有什么资格开这个口?

二十万两,是个很小的数目吗?

“太太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回听说和离书得拿银子来交换的。”

徐氏沉了脸。

她还以为这妒妇会欢欢喜喜的应下。

毕竟二十万两对她而言,不是什么难以企及的数目,好好凑一凑,也能出得起。

没曾想她是这么个态度。

“你不肯出这笔银子?”

云卿瞬间没了应付她的兴致。

还以为这老太婆想到了什么好的交易呢,结果就这?

和离书,她会用自己的方式拿到手,至于银子,她一两都不会出。

“太太还是赶紧去凑钱吧,莫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别说我没那么多银子,就算有,我也不会做这笔交易,

和离书你们爱签就签,不爱签便不签,我住在这挺舒服的。”

说完,她转身准备回屋。

徐氏上前一步,猛地伸手攥住了她的胳膊。

“云氏,你可想清楚了,这是你唯一的机会,若错过了,这辈子你都休想离开裴家。”

云卿回头睨了她一眼,笑道:“未来的二品诰命,不要白不要。”

“你……”

徐氏见局势脱离了掌控,愤怒的同时焦躁不已。

这妒妇若不拿银子出来,那药材谁去买?

“如果二十万两太多,那就十万两,十万两买一份和离书,你不亏。”

云卿缓缓伸手掰掉她的手指,一字一顿道:“我不想和离了,就这么凑合着过吧。”

说完,她大步朝屋内走去。

徐氏瞪着她的背影,怒喝,“你当真见死不救吗?”

云卿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冷幽幽的道:“太太与其在这耗着,不如去找沈氏,

我明早还要入宫觐见太后,先去歇息了,您请便。”

“……”

翌日。

云卿从青兰口中得知徐氏拿出了两万两嫁妆。

然后又去沈氏那里榨出了一万两体己,总算买齐了郎中所需的药材。

她倒不蠢,先让府上的大夫查验了方子,确定上面都是滋养骨骼经脉的药材后,才放心大胆的去买。

只是这笔钱注定要打水漂了。

裴玄的胳膊,即便是华佗在世,也救不回来。

“不用管她们,收拾一下,咱们进宫去给太后请安。”

青兰应了声‘是’。

这时,青叶拿着一份帖子走了进来。

“姑娘,余少夫人刚才派小厮送拜帖,说辰时五刻来府上看望您。”

云卿伸手接过,打开扫了两眼,是程雅亲笔所写。

“你派个丫头去大长公主府传话,就说我辰时要进宫给太后娘娘请安,让她别过来,

等晌午出了宫,我再亲自去公主府见她。”

“是。”

荣安堂这边。

徐氏神色憔悴的靠在软榻上。

她整夜未眠。

一是担心仍旧昏迷不醒的儿子,二是心疼那两万两的嫁妆银子。

她攒了几十年的体己啊,结果没两天就败得一干二净,只剩些田产铺子了。

福嬷嬷端着银盘走进来,小心翼翼的劝道:

“夫人,您用些小米粥吧,银子没了可以再赚,身体要是垮了,可就补不回来了。”

徐氏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缓缓伸手揪住心口的衣襟。

“我好恨呐,早知是今日这番模样,前段时间就应该让玄儿将那毒妇给休掉的。”

福嬷嬷走到榻前,将银盘搁在小几上。

“夫人,有句话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

徐氏摆了摆手,软绵绵的开口,“说吧,都这个时候了,还吞吞吐吐做什么?”

福嬷嬷颔首道,“那云氏想方设法吞您的银子,与您彻底撕破脸皮,八成是心底有了成算,

您可别忘了,她还有一个贵为太妃的姑母,若她去宫里求淑太妃做主,指不定真能如愿和离。”

徐氏微微眯眼,怒道:“太妃再尊贵,也无法干涉一品国公府的内宅之事吧?”

福嬷嬷哎哟了两声,“我的好主子呀,您把人心看得太过简单了,

若淑太妃执意要为她撑腰,只需去陛下跟前提一嘴,咱们还能抗旨不成?”

徐氏缓缓攥紧拳头,咬牙切齿道:“绝不能轻易让云氏那毒妇和离,

你想想办法,看怎么从她身上抠一笔银子出来。”

福嬷嬷躬身应是。

这时,一个小丫鬟从外面走了进来,立在门口禀报道:

“夫人,户部卢尚书夫人登门拜访,眼下正在暖阁候着。”

徐氏一听,连忙坐直了身体。

“快请来正屋。”

说完,她连忙招呼福嬷嬷为她更衣梳妆。

福嬷嬷却伸手摁住她的肩膀,让她重新靠在了引枕上。

“尚书夫人是您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又不是外人,随意些就好。”

她的话音刚落,屏风外立马响起一道尖锐的附和声:

“阿福说得对,咱们是亲姐妹,不必那么生分,妹妹还病着呢,好好靠在床头吧,别折腾了。”

卢夫人一边劝说,一边踱步走进了内室。

在榻前站定后,视线扫过徐氏憔悴不堪的面容,蹙眉问:“怎的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徐氏见到娘家长姐,隐忍多时的委屈一股脑涌上来,眼眶瞬间变红。

“祖上造孽,导致家宅不宁,如今妹妹我已是心力交瘁。”

卢夫人捞起徐氏的手腕,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她今日登门,并不是来看望这对母子的。

而是卢家触犯了律法,她来拉庆国公府满门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