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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是希望他们能先成家,给她生个小侄儿或者小侄女。

只不过这小子今年才十八,不及弱冠,现在成婚会不会太早了一些?

虽然盛京大把的世家公子十七八岁就当了爹,但这事放到自己的亲弟弟身上,就感觉小了点。

云铮倒是没回避,沉吟了片刻后,正色道:“我答应过韵儿等建功立业后再风风光光的娶她。”

云卿点点头,“这样也好,等你袭爵后再以永宁侯的身份迎她入门,让她做现成的侯夫人,必不会委屈她。”

少年抱拳朝她施了一礼,哽咽着开口,“多谢阿姐体恤。”

云卿拉着他入座,“姐姐的婚姻不太顺遂,便盼望着你能幸福圆满,如此父亲也能安息了。”

说完,她捞起桌上的茶盏给他沏了一杯花茶。

云铮伸手接过后,顺势握住了她的腕骨。

“等你跟姓裴的和离,不,等你将姓裴的休了后,我再给你物色个好的。”

云卿噗嗤一笑,“休夫?你倒是敢想。”

少年倔着脸,有些不悦道:“我为何不敢?是他欺你辱你负你在先,这事你别管,我总能找到法子让你休了他的。”

云卿的眸光渐渐柔和下来,看小郎君的眼神像是在看宝贝似的。

她知道有兄弟会很幸福,可没想到会这般的幸福。

从今以后,外人再也不敢骂她无父无母无兄无弟无依无靠了。

她也不强调自己已经跟裴玄和离,反正说了他也不信,只笑眯眯的应承,“好,姐姐等着你给我撑腰。”

云铮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又将话锋转到了刚才在外面问的那个问题上。

“是不是柳氏起了疑心,想要对你不利?”

云卿点点头,将自己与柳茵娘的对话简述了一遍。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也瞧出她不太安分,可人毕竟是我领进府的,我不好主动将她轰出去,

她要是真的起歹心害我,我便除了她一劳永逸,届时她也无话可说,挺好的。”

云铮思忖了一下,开口道:“这事交给我来处理吧。”

云卿有些好笑,“我知道你心疼我,不想让我应付这些糟心的事,

但柳茵娘母子是我弄进府的,我有义务处理这烂摊子,

你呀,还是多跟着余伯熟悉熟悉永宁侯府以及云家军营的运作吧,

好男儿应该志在四方,而不是留在内宅处理妇人之间的阴私。”

说完,她缓缓伸手从抽屉里取出尺子。

“你起来,我给你量量身形,为你做些衣物。”

云铮脱口就想拒绝,可对上长姐那期盼的目光后,还是乖乖站了起来。

“我有衣服穿,这点小事不用劳烦阿姐。”

云卿拿着尺子开始丈量,一边让青兰记寸数,一边开口,“我乐意。”

少年闭了嘴,张开双臂任她折腾,视线落在她专注的面容上,眼眶涨得发酸。

养母很早以前就瞎了,不便给他缝制衣物,他所穿所戴的,都是在街边买的。

没曾想有生之年还能穿上至亲之人为他做的衣服。

“阿姐不问问我是否已经从福嬷嬷口中得知那真凶的下落吗?”

云卿站在他身后量他的脊背,边扯尺子边开口:

“这侯府总有一日要交到你手中的,我问不问都不要紧,有余伯在一旁协助你,我很放心。”

少年下意识伸手握住了她从身后穿过来的手指,沙哑着声音道:

“阿姐,等休了姓裴的以后,你就安心住在侯府,不改嫁都行,以后我养你。”

云卿看着面前笔挺的背脊,眼眶有些发热,含着泪道:“好,听你的。”

话虽这么说,心里却想起了那个男人。

弟弟日后有韵儿陪伴,不会孤单的。

可他呢?独自面对宫墙瓦舍,夜深人静时站在空旷的乾宁殿内是否会寂寞?

到底是心疼他啊,所以想鼓起勇气赌一把,看看是否能搏一个余生相守。

或许等激情褪去,他会如同高祖皇帝那般广纳后宫,她最终只能在失宠的困苦里油尽灯枯。

可拥有过总比擦肩而过要强,至少能全了这一世的情。

夕暮,庆国公府。

昏迷了一整日的沈妙云幽幽转醒。

睁眼的瞬间,她有种还在被那些人凌辱的错觉,愣了好半晌都没回过神。

直到耳边的哭泣声越来越大,她才挣脱束缚,从那场噩梦里挣脱出来。

“咳咳……”

咳嗽声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尤其是腿间,火辣辣的疼。

那浓烈的痛感,在不断的提醒着她都遭遇了些什么。

云卿……

云卿……

她跟那贱人势不两立。

婢女冬杏见她缓过劲来,一把抱住她发颤的身子,呜呜的哭道:

“姑娘,咱们该怎么办啊,夫人她,她下了令,准备将您送去郊外的别院,任您自生自灭。”

其实这也怨不得徐氏,哪个世家大族愿意让这被无数男人玷污了妾留在府中啊?

别说妾,哪怕是正妻出了这档子丑事,也没几个能得善终的。

沈妙云一听徐氏要将她赶出府去,猛地攥紧了身下的被褥。

就想这么轻易的打发她?做梦!

被男人玷污了又如何?这闷亏她要让那对母子咬着牙咽进腹中。

“你去请世子过来,就说我愿意游说父亲在军中的亲信扶持他。”

冬杏眸光一亮,伸手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后,连连应是。

“奴婢这就去,这就去。”

与此同时,松芝堂内。

裴玄灰白着脸靠在床头,眸中蕴满了戾气。

任谁被府里的妾绿成青青草原,怕都咽不下这口气。

要不是念在沈氏为他诞下长子的份上,他非得将那荡妇沉塘不可。

只有她死了,他才能彻底剜掉这耻辱。

“她为何会出现在北街?我不是下令不许任何人出府的么?”

立在床边的徐氏缩了缩脖子,颤声道:“她,她买通了门房,说是去北街寻大夫。”

话落,她又硬着头皮宽慰,“娘已经下了令,等那荡妇醒来后就将她送去郊外的别院,关她一辈子,

这件事外界无人知晓,咱们处置了她,便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娘再为你纳几房美妾就是。”

‘噼里啪啦’一阵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