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东作为宋忱这边的人,把那几个表兄送到后,也就留下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李大根看到他开来的三蹦子,心里算盘已经打响了。
从今天到酒席那天,每天都需要不少菜,而买菜的这个任务,李大根几兄弟就郑重地交给了宋忱这个外甥女婿身上。
宋忱也不好拒绝不是,只好答应了。
林鹿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就跟着他一块去了,同去的还有宋子东。
三人在镇上买完菜之后,实在饿的不行了,就进饭店一人吃了一碗面,还加了肉沫呢。
中午林京北才给林鹿回了消息,让他爸晚上去接他,说他也想来送送外祖。
林鹿答应了。
宋忱不想答应也要答应。
回去又被颠簸了一个小时,三人把菜送到,林鹿就很忙跳下来,救活自己快要死去的屁股。
现在已经下午3:00过了,村长作为这次办酒席的主管,让大家先做一顿午饭,有些人也是十一二就过来帮忙的,现在还没吃早饭呢,都饿了。
李香莲几姐妹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陪着过来的亲戚们说话。
看见林鹿两人回来,李香莲问他们有没有跟林京北说这事,担心大孙子放学回家,没看见人,自己害怕。
林鹿:“说了,等他放学了,宋忱就去接他过来。”
李香莲点头:“说了也好,给他外祖磕几个头,让外祖保佑他身体健康学业有成。”
她旁边的几个姨妈,有好些年都没见到林鹿了。
二姨比李香莲小三岁,看起来倒是比李香莲还大。
“大姐,这是小鹿吧,变化好大。我太忙了,都没时间去看看她。”
李香莲:“没事,他现在都挺好的,你家里忙,孩子多,你顾好家里就行,我这边都挺好的。”
“嗯,我要不是太忙了,早就去看看她,可怜哟这孩子。”
林鹿:“劳二姨牵挂了。”
三姨:“我们牵不牵挂念不重要,最难受的是你爸妈,这些年为了照顾你都吃了好些苦了,你以后可不能像以前一样不懂事了。”
李香莲最烦这个老三:从小就不会说话,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说这个干嘛?烦死了。”
三姨:“还不是为了你和长春。”
林鹿也烦她:“我会好好孝顺我爸妈的,那这个就不用三姨挂心了。”
二姨也觉得老三这个话说的不对,转了个话题:“小北现在有十一二岁了吧,是不是快要上初中了。”
她二儿子家的老大就是跟林京北是同一年生的,今年也是六年级,明年就要上初一了。
林鹿:“初二了,马上就初三了。”
说起这点李香莲可骄傲了,“我家小北跟他妈一样聪明呢,年年考第一,还跳了两级。”
呃,说到成绩三姨就无话可说了,她家就没一个喜欢念书的,大孙子小学没毕业就没上了。
“哎呀,这个时候说什么成绩,别说了,欸那是不是你家女婿老四啊。”三姨指着向她们走过来的宋忱说。
“二姨好,三姨好,好久没见了。”宋忱跟两个人打了个招呼。
三姨眉开眼笑:“还以为你现在是大老板就不认识我们了呢。”
虽然这不是她亲女婿,可就是他姐的女婿啊。
吹牛的时候不就是要把自家所有亲戚都拉出来晃荡一遍吗,宋忱这种有能耐的,就成了她吹牛时的常客了,不知道给她长了多少的脸了。
宋忱也是个见人说人话啊,见鬼说鬼话的主,只要没撕破脸的人,该客套还是要客套几句的:“哪里会呢,忘了谁都不会忘记三姨的。”
二姨:“哟,记得你三姨就忘记二姨了。”
宋忱:“都没有忘都没忘,怎么可能会忘记你们两个姨妈了,你们可是鹿鹿的亲姨妈?”
三姨:“大姐我就喜欢你们家宋女婿,说话大大方方,不像我家老大找的那个,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实在不会说话,真是见鬼愁。”
你以为李香莲会谦虚几句,那不可能的,“我家女婿这样的谁会不喜欢,喜欢的人多着呢。”
天天都有想挖墙脚的,还好她闺女魅力大。
林鹿扯宋忱坐到自己身边来,小声问:“你来干什么呢。”
宋忱:“来看看你在哪。”
林鹿:不都是刚从车上下来嘛。
“你看着点时间啊,差不多了就去接阿北,都跟他说好了放学就在门口等着,你别让他等久了。”
宋忱:“知道了,肯定不会让你家阿北久等的。”
真是阴阳怪气。
这会儿悲伤的气氛仿佛已经散去了,大家也能坐起来开开玩笑了。
林鹿眺眼过去,看见外公依旧一个人在屋檐下坐着,眼神看向棺材那边,林鹿早上也没看见他哭,仿佛已经进入了麻木状态,她很担心他。
她带着宋忱走过去,蹲下来跟外公说话;“外公,你吃了没有,饿不饿啊。”
老人只是摇摇头,搓了搓自己布满皱纹的脸,用一种压抑着的平静的语气跟林鹿说:“我不饿,阿鹿和老四吃了没,没有的话先去你二舅或者三舅家找点吃的,这边可能要晚一点才能吃到了。”
林鹿:“我们已经吃过了,也还不太饿,一会儿外公跟我们坐一桌好不好。”
外公看着林鹿,似乎在透过她看年轻时候的外婆,他那年轻时漂亮聪明的妻子。
这些孩子中没一个人像她,也就只有外孙女林鹿遗传到了她的好相貌。
外婆不是这里的人,她是十四岁时跟着大人逃难到这里的,外公也不知道他们家遭遇了什么,但是从外婆和她爸爸那时的容貌气质以及穿着来看,之前家里肯定是富裕家庭。
他们在这边扎了根,外婆也出落的愈加漂亮,当时想娶她的后生一大堆,偏偏挑中了他这个啥都没有的人,跟着他吃了一辈子的苦。
她总说想回家乡去看看,但他没能耐带她回家。
想着想着,外公就痛哭起来。
嘴里呜咽叫着:“书敏,书敏。”
林鹿手足无措,老爷子都这个年纪了,实在不宜情绪过激,但遭遇这样的事情,谁都安慰不了他。
林鹿拍拍他的背,“外公,外婆在看着你呢,你伤心了她肯定也会伤心的,别哭了好不好。”
老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条干净却褪色到看不清它原来颜色的手帕,这是外婆送给他的。
擦干净眼泪,又放回口袋里。
两个老人是村子里有名的恩爱夫妻,这些年,在外婆身边总会出现外公的影子。
大家都很担心经过这一遭,外公的身体能不能扛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