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铮走后,江辞站在原地许久。
片刻后,他勾起唇角笑了。
不得不说,他还真得感谢张铮主动来给自己提个醒!
晚上回家的时候,江辞顺便去了厂里,给秦驰叮嘱了几句,让他务必盯好赶工的这批货。
“能有什么事儿?”
“这厂子平时外人也进不来。”
江辞面色沉静。
“总之小心点没错。”
秦驰想到什么,面色也变得凝重几分。
“我知道了。”
“我肯定给盯紧了。”
江辞回到家,心里隐约还有些不安。
黎书禾看他神色疲惫,就让他先休息别再胡思乱想。
“那批货现在也才开始。”
“就算真有人想动手脚,肯定也不是现在啊!”
“必然是要等到货备足了。”
黎书禾话说完,江辞眼睛猛地一下就亮了。
“媳妇儿,还是你想的细致。”
黎书禾笑了笑。
“你啊,就是太忙,导致脑子一时间都转不过弯了。”
“听我的,好好休息吧。”
江辞破天荒的没再忙什么,躺到床上闭目养神。
黎书禾则是手轻轻的帮他按压着肩膀。
很快,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黎书禾在他睡着后,轻手轻脚的起来。
坐在书桌前,看着外面无边无际的黑色,她的心一下子变得好沉。
其实在之前去宁家那天,发生了一件足以扰乱她心境的事情。
但她没跟任何人提起过。
她在宁家,认出了那个人。
那个只在老旧照片上出现的男人。
隐约中她有了大胆的猜测,可没有想到,还不等她求证,他冰冷淡漠的态度,让她希冀的心,一瞬间沉入谷底。
或许,她就该装作一切都不知情。
现有的生活其实已经够幸福了,没必要为了一个不确切的猜测心生困扰。
想到这儿,黎书禾深呼吸一口气。
回过头看向睡得安静的江辞,满眼温柔。
有他有这个家,已经很好了…
接下来半个月,出乎意料的忙。
眼看着沪大的订单交货在即。
秦驰家里有事,无法抽身,江辞索性就不回去,直接在厂里住下。
黎书禾过来给送饭,半开玩笑开了口。
“不然我陪你一起留在厂里吧。”
“真有个啥事儿,也有照应…”
江辞看着狭窄的空间,有些于心不忍。
“你回家吧,能有什么事儿?”
黎书禾却是坚持要留下。
“反正回去也是睡觉,没啥区别…”
江辞听到这话,瞳孔骤然变得沉幽。
“媳妇,你说错了。”
“什么?”
江辞声音染上夜色。
“一个人睡和两个人睡觉,你说有没有区别?”
黎书禾脸刷的一下红透了。
下一秒,娇嗔瞪江辞一眼,就拿着盒子到水池那边去洗。
只是正洗到一半,她突然发现对面的墙上,有个猫着腰的身影。
总不能是江辞吧?
她仔细辨别了几眼。
对方胡乱套着个棉服,头上还包了头巾,连什么模样都看不真切。
但黎书禾可以笃定,那个人绝非江辞。
也不可能是厂里的人。
她察觉到不对劲儿,就要去告诉江辞。
谁知道刚一转身,就看到对面也站着个人。
黎书禾眼里流露出几分惊恐。
下一秒一股大力来袭,她人直接就被砸晕了过去。
江辞没等到黎书禾回来,眉头微凝。
没道理去那么久。
想到什么,他面色突变。
下一秒,直接在桌底的抽屉抓着个东西,打开门跑了出去。
就在这时,仓库那边传来轻微的动静。
江辞径自走过去,声音也越发清晰了。
等打开门,就看到黎书禾被绑在了入口处角落的柱子上。
而在她头顶上方,是一块巨大的摇摇欲坠的圆木。
他正要抬腿过去,黎书禾喊住了他。
“有人要烧库房!”
“你快去阻止。”
黎书禾声音急切。
江辞听了下意识的就要抬脚。
可转念想到黎书禾眼下的局面,他犹豫了。
如果他去里面库房,黎书禾的处境就危险了。
想到这儿,他快步上前,就去解她身上的绳子。
而就在此时,里面火光乍现!
黎书禾面露急色。
“那里面是所有工人努力这么长时间的心血!”
“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江辞却神色坚定的看着她。
“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说着,江辞把黎书禾从柱子边拉过来。
而在他们双双离开之后,圆木高处坠落下来,在地面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而库房里早已经火光冲天。
“这么大的火,怎么办?”
黎书禾一时有些慌。
压根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江辞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你去找人来救火。”
“记住,财产损失事小,别有人员伤亡。”
黎书禾点头。
眼看江辞转身要往仓库后面绕过去,她下意识的抓住他。
“你别去追,有危险。”
江辞却是将她的手拨开。
“我不会有事的。”
这一次,他一定要把那隐藏在暗处的黑狗揪出来。
江辞绕到库房后门,果然就看到了墙壁上留下的一小滩血迹。
看来是跑的时候被伤到了。
他顺着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追了过去。
对方想逃,就一定会想办法出家具厂,那么只有一条路…
江辞追了没几分钟,就能看到前面一抹黝黑的背影。
对方也察觉到了追上来的人,脚步更为慌乱。
“你跑不掉了!”
江辞脚下迅疾如飞,上前扣住了对方的肩膀。
他心里几乎可以肯定,眼前的人是谁!
可当扯下对方的头巾后,江辞瞬间怔住。
竟然不是江宇…
而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孔。
平平无奇,没有任何特征。
江辞甚至可以肯定,眼前的人他都没有见过。
丝毫不认识。
可为什么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会半夜前来纵火?
难道跟自己猜测的不一样…
正这么想着,对方猛地掏出一把刀,朝着江辞刺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刀已经距离腹部只有毫厘。
仓促之间,江辞用手捏住了刀刃,随即另一只手搭上了刀柄。
一个用力。
是手腕被掰断的清脆声响。
刀子哐当落地。
而江辞飞起一脚,将男人踢翻。
“你为什么这么做?”
男人一言不发,只是面色无比平静的盯着江辞。
后者心里一咯噔。
对方对自己并没有展现太多情绪,他更像是一个被驱使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