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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听风往北吹 > 第304章 自甘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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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内鬼已除,接下来,我们就可以安心离开这个鬼地方了。”玉雅嘴边噙着一抹笑:“风哥,言医生要怎么处置,你来决定吧,我舅舅,办事草率了些,把言医生弄成这副模样,真是让人心疼。”

此时的言北,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也不需要任何人觉得心疼,落成这番模样,最开心的,难道不是她?

江亦风眸光一沉,表情尽力地将一切情绪做无奈的隐忍。

“风哥。”趴在地上的言北发出颤抖不清的声音。

江亦风回头,她一口咬在自己白皙,覆满勒痕的手臂上,她对自己,已经残忍至极。

他转身快速上前,阻止她的行为:“言北,看着我,”他扶着她的肩膀轻轻摇晃,想要将迷失自我的她唤醒。

“给我,”一双附着水雾的眼眸,无力地看着他乞求:“你不是说话管用吗?嗯?”

她抬起双手,抓住他的肩,而被触上的一瞬,他身体一怔,眉头一皱。

右肩上的伤口,仿佛又被撕裂,他能感觉那个地方有热乎乎的血液在往外流。

可这丁点的伤,怎么能抵过心口里的千疮百孔。

鲜血染红了她的手,她却紧紧抓着不放,她还是坚持向他索要治病的毒药。

“我带你走。”他想说的话太多,却只能挑出最没用的一句。

“风哥,”玉雅出声,神色紧张:“不可以,言医生只能留在这里,你带不走她的,既然是诱饵,大鱼还没上钩,怎么能半途而废。”

江亦风还未开口,就听到玉雅补充道:“风哥,恶魔和天使,不是没有结局吗?你们不是不合适吗?怎么,你现在心疼了?还是对她旧情难忘?”

玉雅酸溜溜的一番疑惑不解,终是没有得到他的回应。

只是言北,嘲讽的笑:“风哥,你真的对我旧情难忘吗?还是对我的身体念念不忘?你想要的,我都给你,我会满足风哥的。”

言北完全没有了最初的模样,用那只沾满鲜血的手,将胸前的衣扣解开,一抹雪白的肌肤霎时裸露在外,她再用另一只手,将身下的裙摆一撩,性感的身躯,在此刻,对他,完全没有了吸引力。

“用这个做交易,够不够?”言北反问。

“言北,你在自甘堕落,”江亦风紧紧捏住她的下颚,冷冷盯着那张可怜的模样:“你以为你是谁,这样的女人,我会稀罕吗?”

——女人而已。

玉雅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把不知死活的言北杀掉。

言北的表情,黯淡无光,她不怕死,只是想用残存的一点点意识,告诉他,她从未后悔爱上他,甚至,至死都会爱他。

她不会成为他的负担,也不会做他的累赘,只是,染红他白衬衫的鲜血,让她恐惧不安。

——江亦风是谁?谁是江亦风?

她把沾满鲜血的手伸向门口的罗子庆,喉咙似哽:“风哥是骗子,他说话不管用,你管用,对吗?”

罗子庆愕然抬眼,看向面色狠厉的江亦风,又倏然垂下眼。

言北嗤笑:“你呢?”她的手又指向脸色发青的玉雅:“管不管用?”

“你求我啊?”玉雅变了脸色,仿佛在堕落的天使那里,找到恶魔的尊严。

“夏太太……我求你……”

她口齿不清,浑身颤抖得不行。

江亦风表情瞬时僵住,随即紧咬着牙关。

“言北,你疯了是不是,清醒一点好不好,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江亦风神色漠然,全然不认识她的模样。

“来,”玉雅蹲下身,嘴角含笑,朝她招招手:“言医生,你要的,我这里都有。”

“我没疯,”言北声音嘶哑,低弱,声线颤抖着:“江亦风,你还想骗我是不是,什么倒茶卖玉,你就是杀人犯,我怎么会相信你,能改邪归正,江警官的儿子,你不配,你不配……我宁肯死,也不会跟你离开。”

言北别开脑袋,下颚从他手心里挣脱,红肿的双眼看向玉雅手中的注射器,她匍匐在地,像一只苟延残喘的动物,抛弃她的尊严,收起她的倔强,朝着那管令她迷失自我,失去心神,欲死不能的液体爬去。

“言北,”下一秒,江亦风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回自己跟前:“你真的要这样作贱自己吗?”

“不然呢,我还能信你吗?”她反驳:“我还有的选吗?烨阳哥和瑾冬哥还能把我从你们手上带走吗?就算他们来,能活着走出去吗?难道你不知道,这里,一秒钟就会被夷为平地吗?”

他冷冷的看着紧咬着唇的她,拼命忍住所有的心疼:北北,你为什么要这么懂事?

江亦风倏然冷笑:“好,那我成全你。”

瘫软无力的身体,霎时被他从地上抱起。

曾经,她多少次贪恋地软在他怀里,有力的长臂也是如此抱住她,让她在孤独和恐惧里寻到安全的港湾。

在他怀里的言北,仰头望着他,用那双几乎快要失去光明的双眼再次把他的脸好好看了一遍,尽管是那么模糊,能记住轮廓也好。

她怕,如果忘了他的模样怎么办,下辈子,他再出现的时候,她不记得他怎么办。

短短的几步路,他便把她放在那张冷硬的单人床上,起码,比地上舒坦些,庆幸,他还能想到,让她离开时,走得更好一些。

当她抓住他的手臂,不肯松手的时候,他垂下眼,看到她笑了笑。

那一笑,看得他心神剧震。

“给,风哥。”玉雅走到床边,把刚才手上的注射器递过去:“不是要成全她吗?”

江亦风的脸上覆着一层冰霜,眉间微不可察地蹙了下,但很快恢复平静。

言北松开他的手臂,仿佛已经默认,接受他的成全,甚至,把纤细的手臂举到他面前,迫不及待地哀求道:“风哥,求你了。”

下一秒,他从玉雅手里接过注射器,再握住她的手腕。

斑驳的伤痕,密密麻麻的针眼,早已是惨不忍睹。

她多怕疼,多怕血,叫他如何下得了手。

“风哥,不要再犹豫了,再耽搁,时间就该错过了。”罗子庆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