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律师仔细审视了那些照片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道:
“警长,难道仅凭这些照片,你们就能随意将我的委托人带至警局?若真是如此,我保留起诉你们滥用职权的权利!”
汉斯警长脾气温和,若是换作其他警长,或许早已因这番言辞而动怒。然而,他依旧面带微笑,回应道:
“维克先生,我们也是无奈之举。有人报案,我们就必须出警,给报案人一个交代,这是法律赋予我们的权力与职责。”
维克律师摆了摆手,说道:“警长,那些客套话就免了吧。这些照片根本不能作为证据。所以,还请您将报案人请来,我认为我与他们面对面交流才是最为妥当的,您说是吧?”
警长耸了耸肩,回应道:“这个没问题。反正来的也是律师,你们这些律师之间面对面交流确实更为合适。”
此时,丹尼尔管家依旧是一副阴沉的面容,仿佛全世界都欠他钱一般。尤其在看到王朗后,他更是愤怒地斥道:“无耻的小偷!”
王朗若非在国内古玩行历练过,或许会被丹尼尔管家这句话骂得羞愧难当。
然而,转念一想,王朗便释然了。
若非王朗,这三幅手稿恐怕早已流失,此刻或许正安静地躺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若非王朗,这三幅手稿或许再过几十年也难得见天日,最终极有可能连同那本书一起被丢进垃圾桶,黯然终结于垃圾场。
是王朗,让这三幅手稿重焕新生!
而且自己是光明正大的从卡拉米家族购得这些书,且得到了你们的同意,双方还签订了协议。他这并非偷窃,而是捡漏,懂吗?
在古董文玩界,这早已是不成文的潜规则,无数人为之趋之若鹜。
他凭什么指责自己是小偷?
王朗正欲开口反驳,维克律师却抢先一步开口道:“这位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若你再对我的委托人出言不逊,我必将代表他对你提出控诉。”
丹尼尔管家狠狠地瞪了王朗一眼,却未再言语。
此时,丹尼尔管家身旁的另一位律师开口了:
“嗨,维克,能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显然,这两位律师相互熟识,否则他也不会如此称呼维克。
维克微笑着点头回应:“皮尔斯,确实好久不见了。不过今天这种场合,我们还是先不谈旧情,还是先处理眼前的事情吧。”
对方的律师点头表示赞同:“维克,想必你刚才也看到了那些照片。那些手稿是我委托人家族珍藏已久的达芬奇手稿,是他们家族长辈在上个世纪初期获得的。”
“当初,一共有八幅手稿,其中六幅至今仍在我的委托人手中,而另外三幅却不知所踪。然而,就在不久前,这位王先生突然声称他手里有三幅达芬奇先生的手稿。经过相关专家鉴定,他们一致认为,王先生手中的这三幅与委托人家中珍藏的六幅手稿,同属达芬奇大师的同一批作品。”
“耐人寻味的是,这三幅手稿现世之前,王先生及其同伴曾在我的委托人家中提供过服务。因此,我们有充分理由怀疑,正是那次服务期间,王先生趁机带走了那三幅手稿。”
维克律师目光玩味地注视着对方的律师,待其言罢,才缓缓开口:“皮尔斯,你身为资深律师,我真难以置信,仅凭这些微末线索,你竟能做出如此推断!我问你,除了这些照片,你手中是否还有其他确凿证据,能证明这三幅画是从你的委托人家中流失的?”
皮尔斯律师被问得一时语塞,他瞥了丹尼尔管家一眼,然后缓缓摇了摇头。
维克耸了耸肩,继续说道:“很显然,你们手中缺乏足够的证据来证明我的委托人是以非法手段从你的委托人家中盗走那三幅手稿的。”
“而我手中,却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三幅手稿是我的委托人在别处合法获得的。”
“因此,我强烈建议你们立即撤销对我的委托人的指控。否则,一旦警方确认我的委托人无辜,我将毫不犹豫地以诽谤罪对你们提起诉讼!皮尔斯,你了解我的性格,在这方面,我向来是言出必行。”
皮尔斯律师显然对维克在业界的地位及其行事方式非常了解。
在与其客户,即丹尼尔管家,进行了一番漫长的商议后,他终于在丹尼尔管家不情愿的目光中,代表其客户向王朗表达了歉意。
随后,皮尔斯律师便匆匆带着丹尼尔管家离开了警局。
“我们也走吧,这里已经没我们的事了。”在王朗与弗兰克又在警局等候片刻,在维克与汉斯交涉后,维克便与王朗打招呼道。
走出警局,王朗衷心地对维克说:“维克先生,这次真是多亏了您。”
维克笑着摆手回应:“这是我应该做的,更何况你们还是德文教授的学生呢。”
弗兰克好奇地追问:“维克先生,这件事就这么解决了?卡拉米家族不会再追究我们的责任了吗?”
维克反问道:“你们有何责任可言?这件事本就与你们无关。很明显,王朗手中的那三幅手稿让卡拉米家族眼红。”
“的确,那三幅手稿与卡拉米家族珍藏的手稿属于同一批作品,但遗憾的是,无人能证明这些手稿是你们从卡拉米城堡中带出的。因此,他们只能怀疑,而无法对追究你们任何责任”
稍作停顿,维克进一步解释:“这种没有确凿证据,仅凭怀疑的情况,本身就是站不住脚的。而且对方也缺乏对我们采取强硬措施的底气。所以,在刚才的交锋中,他们选择了认输,主动撤销了对你们的指控。”
“那么,我们刚才算是私下和解了?”王朗笑着询问道。
维克笑着说道:“不错,用你们华夏的话来说,这便是一种‘私了’。对方因缺乏证据而无法对你们提出指控,而我们亦不愿将事态扩大。故而,在意识到没有任何机会要回这三幅手稿之后,他们明智地选择了退让。”
“而我们,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纷扰,也决定不再追究他们诽谤与污蔑的责任。如此私了,是此事最为圆满的解决之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