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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君凝靠在墙边无力的闭上了眼睛沉重点了点头“一言难尽,总之我们来这发生了许多波折。”

罗应淮端坐在床上,脸上忽地浮现一抹怒气,一拳打在了旁边的墙上。

”都是先帝爷做的,拿徐家平定天下还不够,还要榨干徐家的骨血,要徐家的命!”

孟君凝看向他,瞳色一颤,喉音干涩道:“是先帝爷下的毒?”

“除了他还有谁,席玉一向武功高绝,没有人能进了他的身,若不是…若不是他在玉佩里藏毒,霆钰怎么会病成这副样子。”罗应淮粗喘着气,压抑着心底的愤怒。

孟君凝恍然想到了那日长公主夜宴的场景,虽然心里有了预想,但是还是在听到真相的瞬间心口悲凉。

这个他护了一辈子的国,忠了一辈子的主,却容不下他。

“怪不得霆钰那段时间那般寡言,竟然是…”她咬紧了下唇,眸光散落在床上人,雾气氤氲。

她不忍的闭了闭眼低声道“罗先生,你之前来信说的盛陵村的巫医怎么回事?”

罗先生收拾掉心底的怒意眼里平静几分看向她“我之前从京城离去后便回了渠城寻我师父找寻救治之策,可是遍翻医术依旧没有找到,从我师父的口中,我了解到了一个叫白云衫的人,此人行踪不定,诡异莫测,但是医术极高,就连我师父仅与他有一面之缘也自称甘拜下风。”

“白云衫不常救人,所以我也是费了多方周转才打听他的踪影,知晓他在晟北瓦莲里的盛陵村。”

“既然他在盛陵村,不如我们明日就请他来如何?”孟君凝眉宇上染了喜色。

罗应淮摇了摇头缓缓道“没用的,他是请不来的,孟姑娘可能不了解盛陵村,盛陵村是个极其封闭的村落,他们中只允许族人进入村子,我之前初到瓦莲时还想进入盛陵村探听白云衫的消息,结果直接被他们赶了出来。”

“他们族风很严,不接受任何一个族外人居住,盛陵村的村民常年居住在村里,只有偶尔缺生活物资时才会到瓦莲的集市上购买,平日根本见不到他们。”

他的语气沉了下去“而且据我了解,白云衫已经将近十年没有从村落里出来了。”

孟君凝眼底最后的一点喜色也在罗应淮的话音落下后消失殆尽。

罗应淮沉默少许后抬眸看向她“我在这段时间炮制了不少药,等徐霆钰身子稍缓些,过几日我想办法送你们去盛陵村。”

孟君凝思量一下再次点了点头,须臾她目光落到他的额头,舔了舔唇,欲言又止,半晌她终是下了决心,手指向了罗应淮的额头。

“罗先生,你额头真的不需要止血吗?”

罗应淮随手摸了下脸,望着满是鲜血的五指五官瞬间扭曲起来“啊啊啊啊!”

丰氏钱庄阁楼上,木制屏风后丰桑鸣百无聊赖的靠在座椅上望着窗外如水墨般的红霞落日之景。

红光逐渐西落,暗沉的残月渐渐在云层中浮了起来。

丰桑鸣转头望了眼一旁空无一人的床榻,眉头蹙了起来。

整整三日了,罗应淮每天天不亮就出门,夜半子时在她熟睡后才再次上回床榻。

“他一天天死哪里去了?”一个不好的念头倏地从她脑海里冒了出来。

“他不会是出去找女人了吧!”丰桑鸣对着手旁的小几猛地一拍。

择日清晨,看门伙计正倚在门边打着瞌睡,一个翻身直接伏在门口的石狮子上睡了起来。

一阵脚步声传入了他的耳中,吵的他无意识揉了揉耳朵。

“阿虎,阿虎,阿虎!”

有人连着唤了他几声,阿虎终是不情不愿的睁看了双眼,他双眸蒙着雾气,撅着嘴揉了两下,刚一抬眼一个硕大的人脸浮现在他的眼前。

“啊!”阿虎吓得身子直接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东家,你…你怎么在这?”他吓得舌头一阵打结。

“罗应淮呢?”丰桑鸣双手交叉抱胸穿着暗红色棉衣俯下身站在他面前,声音冷硬。

“出去了,罗先生一大清早就出去了。”阿虎抖了抖身上的尘土站起身

“去哪了?”丰桑鸣横着眉问道。

“呃…”阿虎挠了挠头思索着“好像是去哪石桥后的松月客栈。”

“天天都是?”丰桑鸣眉眼一挑继续道。

“呃…好像是,反正看罗先生挺忙的。”

“什么客栈让他那么魂不守舍,一天天守在里面。”丰桑鸣眉眼沉暗,声音都带了几分情绪。

“阿虎。”她低声唤了旁边人一声“走,我们现在就去那个客栈看看,我倒要瞧瞧什么客栈能让他流连忘返的。”

丰桑鸣的马车沿街顺着石桥走到了松月客栈里。

“老板,有没有一个穿着灰衣宽袖,戴着青玉簪子,腰间扎着姜黄色腰带的男子。”丰桑鸣直接对着客栈老板朗声问道。

“确实这两天有一个这样的年轻公子。”老板沉吟半晌回道。

“就他一个人?”丰桑鸣将身体凑近柜台盯向他。

“这…”老板吞吞吐吐没有说下去。

丰桑鸣忙扔了几个铜币在柜台上。

“前几日有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来订房间,后来过了两日,姑娘您说的那个公子就来了…”老板边说着边收着桌面上的铜币。

“不过…”老板收完一抬头发现面前的女子早已消失不见,他叹了口气低声道“姑娘,我还没说完呢?那个女子是和他相公一起订的。”

“好啊!好啊!”丰桑鸣气的腮帮子不住的颤动着“怪不得这两日都不搭理我了。”

她撸起了袖子“我倒要看看是何样的狐狸精勾走了他的魂,居然敢抢我丰桑鸣的男人。”

川字号房内,床头嵌柜上香炉里焚着药香,透过窗户投进来的影影绰绰的阳光下,罗应淮轻轻的打开桌上的药箱,从里面取出针匣朝芙蓉屏风后面的床榻走去。

帘纱幽动中,床上人盖着厚厚的被褥,穿着单薄的雪衣内袍,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偶尔夹杂着几声沙哑的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