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杀了许昭昭!
她要把自己受的苦加倍还给许昭昭!
她从未想过,把她害得流产再也不能有孩子的人,居然是许昭昭!
她怎么敢!
她那样一个杀了她孩子的刽子手,居然这么久以来还在她身边假意对她嘘寒问暖,笑意相迎。
午夜梦回的时候,她不会为自己做过的事噩梦缠身吗!
乔如意垂在身侧的手攥得用力,指尖都发了白,通红的眼里尽是恨意。
她恨自己刚刚为什么只是烫伤了她,为什么那碗燕窝不是对着她那张虚伪的脸,又为什么不是直接杀了她!
“杀了她?”
凌澈看着她失去理智的样子,低声反问,“然后呢?”
锒铛入狱,还是以命偿命?
乔如意抬眸看向他平静的眸子,然后?
他居然一脸平静地在问她然后?
难道许昭昭杀的不是他的孩子吗?难道他不恨许昭昭吗?
“她不该死吗?”
乔如意猛地甩开他的手,眼眶红得滴血,“是她害死我们的孩子!是她害我们再也不能有孩子了,她不该死吗!”
“乔如意,你冷静一点。”
凌澈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她该死,但不是现在!”
乔如意浑身发抖,难以置信地看他,“因为你们两家的交情,所以你还想保她?”
凌澈深深地看着她,“我跟你说过,不要做伤人伤己的事,她的事我来解决。”
“你怎么解决?”乔如意仰头看他,眼泪滑落下来,“你能让她身败名裂,让她像我失去孩子时候那样痛不欲生吗?你能不顾忌你们两家的交情,给我们孩子报仇吗?”
她语气带着质问,眼底是让人心疼的破碎。
凌澈将她缓缓拥在怀里,清澈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乔如意,你觉得在我心里,有什么比你跟我们的孩子更重要吗?”
......
许公府外,停了一辆黑色的古斯特。
佣人上楼告知的时候,许昭昭刚洗完了澡,正坐在沙发上盯着自己大腿处的烫伤发呆。
她想起那打翻在自己腿上的燕窝,滚烫的汤水将她的皮肤烫得通红,去医院处理的时候,已经起了好几块水泡。
她不知道乔如意是不是故意的,如若不是怕凌澈计较,她当时真想给乔如意一巴掌!
佣人上楼敲响她的房门,“小姐,凌总过来看您了。”
“凌总?”许昭昭有过一丝疑惑,“哪个凌总?”
“咱们京市还能有哪个凌总啊?”佣人笑说,“就是L.S集团的凌总。”
“凌澈?”
许昭昭难以置信地问,“凌澈来许公府看我了?”
这还是她回国这么久以来,凌澈第一次过来看她。
看来,今天这烫伤也不算白挨了。
......
许昭昭下楼的时候,正好看见客厅里那道笔挺的身影,正站在客厅墙壁上一幅画前观赏。
“凌澈!”
许昭昭喊了他一声,一瘸一拐地走过去。
凌澈回头,看了她一眼,“医生怎么说?”
听他这么问,看来真是关心她的伤过来的。
许昭昭心里欢喜,她去看医生的时候,医生说还好隔着衣服,烫得不算太严重,坚持涂药,等水泡消了就会结痂痊愈。
“医生说烫得不轻,差一点就皮肤溃烂了,可能以后会留下明显的疤痕。”许昭昭说着,有些委屈,“凌澈,如意也是不小心的,你别怪他。”
“她那么大个人了,连个碗都拿不住,是她的问题。”凌澈看着她说,“我已经说过她了,她还给我发了一通脾气。”
“你们吵架了?”许昭昭诧异地问。
凌澈语气平静,“是我太惯着她,让她太任性了。”
许昭昭忙说,“她最近家里出了很大的变故,心情不好是正常的,不过如意的脾气也确实有点太火爆了,我今天跟她聊天宽慰她的时候,她都爱答不理的,弄得我也挺尴尬。”
“不提她了。”凌澈看了不远处的齐金一眼,齐金立马提了一袋东西过来,放在茶几上。
“这是拿给你的,今天的事对不住了。”
许昭昭打开袋子看,全是治疗烫伤的药,以及祛疤的药,大大小小十几二十盒。每个牌子的都拿了一盒,看起来真的很用心。
“凌澈,这都是你买的?”
“嗯。”凌澈点点头,“许伯父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我要是让她的宝贝女儿受伤了,他回来可不得找我算账。”
许昭昭就知道,不看僧面看佛面,凌澈肯定是要给她爸爸面子的。
只要他听她爸爸的话,就不愁以后不会把心放在她身上。
“我们两家关系那么好,我爸爸肯定不会跟你计较。”
她指了指凌澈刚刚看看的那幅画,“这幅画你还记得吗,是我们小时候,你爸爸送给我爸爸的,我爸爸很珍惜这幅画,挂在客厅好多年都舍不得换掉。”
凌澈看了一眼那画里的松柏,是他爸爸最喜欢的植物。
“也是很多年没见许伯父了,饭店我已经安排好了,只等许伯父平安落地了。”凌澈轻轻一笑,“你记得涂药,我先走了。”
见他要走,许昭昭忽然问他,“凌澈,你是在关心我吗?”
凌澈脚步一顿,转头勾了勾唇,“不是应该的吗?”
看着他的车开了出去,许昭昭嘴角的笑意渐浓。
“小姐。”佣人上前笑呵呵地说道,“看来这个凌总是真的很关心你哦,大晚上的来给你送药。”
“不过,”佣人想了想,又说,“我好像听说他结婚了,真是可惜啊。”
“没什么可惜的。”许昭昭笑了笑。
等她爸妈回来,凌澈早晚要离婚的。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药膏,心底高兴得像是吃了蜜,原来凌澈是在乎她受伤的。
她越委屈,凌澈才会越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