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们很自然的在广场上围成一圈,虽然说修行无国界,但并不代表他们没有倾向性,所以北部的客人站在范之年那一边,东部的客人站在萧炎这一边。
消失多时的古家人和山庄的奴仆们,雨后春笋一般地冒出来,也加入到支持萧炎的阵营中。
宾客们见此一幕不禁苦笑,他们等得辛苦,这帮人又何尝不是躲得辛苦。广场空地上,萧炎和范之年相距四五米,冷冷对视着,都在暗自调整着身体的状态,积蓄着杀气。
忽然间,范之年的小表妹再次开口了,脆生生道:“表哥,你们既然是比试,那就该有个章程不是”
范之年不傻,心中一动,对着萧炎冷冷道:“萧炎,如果你输了,那么古惊云大师为你打造的玄兵,就该归我所有,如何”
“要是你输了呢”
“我不会输的”
范之年狡猾地说道,目光中更是多了几分挑衅的意味。
“要是你输了,就把你那多嘴的小表妹送给我,如何”
萧炎同样眉梢一挑,目光中多了几分挑衅。
“你放肆”
范之年勃然大怒,仿佛被触动了逆鳞的暴龙,怒声咆哮道。
小表妹和大表哥同时陷入暴怒之中,气得浑身发抖,愤恨地目光瞪着萧炎,恨不得把萧炎给生撕活剥了。
萧炎无奈耸耸肩:“这样吧,谁输了谁死”
“好,如你所愿”
范之年心中的暴虐已经达到了顶点,听到萧炎的话后,怒喝一声,闪电般向着萧炎冲去。
人影乍现,乍无瞬移虚空中,陡然间出现一只脚,裹着青光,从天空中落下来。凶悍地向着萧炎的头顶踏去。
萧炎心中凌然,身躯微微一晃,脚下一滑,诡异地躲开了这一招“北部无影脚”。
他并没有着急拔剑,而是将神识开启到最大,开始从能量的波动中捕捉范之年的进攻轨迹。其实在萧炎儿时的梦里,多么渴望自己能学会瞬移的异能。
虽然他现在已经不再那么艳羡,但童年的好奇心却保留了下来。如今看到了无影脚,好奇心越发强烈起来。
从刚才的那一脚他能判断出,范之年的修为也在灵露境第一重,能量的精纯甚至比自己还要高出半筹,看来范之年确实有狂傲的本钱啊。
嗡
神识中,萧炎的头顶上方,忽然间震荡出几道能量波纹,几乎同时,范之年的脚凸现出来,再次向着萧炎的头顶踏去。
萧炎有点怒了,这不应该是一个灵露境高手的打法,瞬移也不是这么用的,范之年这是有意在羞辱自己,表达对自己的蔑视。
人总是有点心气的,范之年没有拔剑,萧炎也不打算拔剑。他再次闪开范之年的无影脚后,身形后退一步,猛然间启动绝地杀的奥义。
呼
三十二把小剑透体而出,形成四道剑轮,环绕着萧炎的身体,高速盘旋起来。下一刻,三十二把小剑忽然间颤动了一下,仿佛是被赋予了灵性一般,盘旋飞舞,形成一个流动的剑阵,将萧炎严密的保护了起来。
萧炎漫步在飞剑之中,嘴角勾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越发显得卓然不群,让围观的人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一些个上了年纪的长辈赞叹不已,不愧是剑阁的新一代拔尖人物,纵然是当年的冷青寻,也没有萧炎的这份傲气和洒脱吧。
范之年悬浮在半空中,看着萧炎身体周围那些灵动的飞剑,又是震惊又是忌惮。他本以为萧炎最强也不过是个蕴灵境的高手,所以一上来就想用无影脚踏碎萧炎的脑袋,让他羞辱地死去。
可没曾想,他的两次进攻都让萧炎给躲了过去,萧炎的实力竟然也达到了灵露境。
范之年虽然吃惊,但依旧没有把萧炎当回事,当下冷冷一笑,风灵之力加持速度,风一般的向着萧炎冲去。
人影再次消失人影乍现范之年依旧从天而降,大脚向着萧炎的头顶蹬踏而去。但没等他的脚落下来,一把飞剑捕捉到他的气息,闪电般的向着他飞去。
紧接着,三十二只飞剑都向着他飞去范之年没有想到这些飞剑竟然是活的,不禁大吃一惊,急忙缩回脚,身形陡然间消失,再次显现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原先站立的地方。
萧炎释放出三十二道意念,召回飞剑,让它们继续在身体周围盘旋,之前闭关的三个月,萧炎的实力提升可是全方位的,现在施展的加强版的绝地杀,便是他最新的领悟之一。
如今看来效果不错,不过就是耗费的精神力大了一点,所以必须速战速决。萧炎不打算再给范之年羞辱自己的机会了,看到范之年落地后,他向前踏出两步,笔直一拳向着范之年打去。
无数道闪电在他的手臂上窜动,瞬间扭转成四道粗粗的闪电,顺着拳锋,烟花一般散开,向前飞去。
几乎同时,萧炎拳锋灌注的火灵之力,喷薄而出,迅速形成一张巨大的闪电墙,发出滚滚雷鸣之声,呼啸着向前涌去一拳动风雷,惊雷杀!
范之年先前被飞剑吓了一下,气息还没顺,此刻见到漫天的闪电向着自己飞来,心中再次一惊,来不及思索,急忙施展瞬移,试图突破闪电的封锁。
然而他的变化早在萧炎的意料之中,所以当范之年在半空中刚刚显现出身形的时候,萧炎一个半悬,凌空一腿,遥遥向着范之年踢去。
刺耳的破风声响起,无数道红色的弧形光刃,从萧炎的脚弓上弹出,呼啸着,铺天盖地向着范之年飞去。
炫空杀半月形的光刃,可不再是当年萧炎压缩出来的气刃,而是最为精纯的火灵之力凝结而成,威力巨大,即便是范之年也不敢硬挡。
羞愤的范之年,暴怒之中的范之年,发出一声憋屈的怒吼声,只得像土拨鼠一般,再次施展出瞬移,凭空消失。
下一次,范之年又被逼得施展瞬移,可他刚露头,萧炎凌厉的进攻就来了,他只得再次消失,范之年试图反击,不想却被萧炎的飞剑轻易化解,自己反而差点受了伤,只得继续被萧炎压着打。
两人攻守逆转,如此来来回回了七八次,观战的人都傻眼了,好端端的,范之年被打成地鼠了。
范之年很愤怒,出奇愤怒,比起自己落在下风这个事实,他无法接受萧炎的羞辱。但他很无奈,他的瞬移异能并不强大,每次间隔的时间都是固定的,移动的距离也是固定的。
显然该死的萧炎已经计算好了,而且掌控了节奏,所以自己才会落入被动挨打的恶性循环中。别以为萧炎是进攻的一方,消耗的能量就大,实际上,施展瞬移消耗的能量和精神力更大。
范之年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这一战不但关乎自己的颜面,还关乎着宗门的颜面,说大点,还关乎着北部修行界的颜面。
只有杀了萧炎,他才能洗刷身上的耻辱强烈的情绪波动下,范之年刚一现身,就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终于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萧炎如释重负,求之不得,几乎同时抽出了火云剑,火云剑早就被萧炎的战意和杀气烧得五内俱焚,此刻终于脱鞘而出,它发出嗡嗡之声,在萧炎的手中剧烈颤抖着,向外逸散出暴虐的血雾,就好像一只嗜血的怪兽,迫不及待地要去饱饮敌人的鲜血。
萧炎的气势暴涨,眼眸蓦得燃烧起两朵幽幽之火,提着火云剑,迅猛向着不远处的范之年劈砍而去。
暴虐的杀气凝于一线,隐于无形,闪电般向前推送,当击打在范之年的灵力护罩上时,发出一声清晰的爆鸣声。
前方的空间,陡然间凹陷了下去,范之年胸口发闷,向后退了一步,站定后,只觉得全身冷飕飕的,不禁惊恐地看向萧炎。
好强大的杀气!萧炎单手托着剑,大步向前,又是毫无花哨的一剑向前劈出。第二剑的杀气,更胜第一剑。
范之年长剑横胸,当剑气袭来的时候,如遭重锤,再次后退一步,整张脸已经变成了青白色,额头渗出了汗珠子。
萧炎衣摆飘飞,闲庭信步一般。前行之际,接连劈砍出三剑。刺耳的爆鸣声响起,范之年的灵力防御瞬间被撕裂,就在剑气入体的那一刻,他蓦得发出一声怒吼,再次施展出瞬移,瞬间消失,只在空中洒下几点血迹。
萧炎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绝地杀的奥义启动,三十二只小剑透体而出,围着他的身体盘旋飞舞。
每一把剑对附着萧炎的意念,捕捉着范之年的气息。在火云剑剑魂的情绪感染下,三十二把小剑也变得更加犀利,更加敏锐,扩散的空间更大了。
噗嗤
范之年刚从萧炎的身后现身,心中一喜,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偷袭,一把小剑闪电般从左侧飞来,在他的脸上划下一道血口子。
范之年发出羞怒的吼声,只得再次动用瞬移技能,在萧炎锁定自己之前,猛然消失。观战的众人早被萧炎神乎其神的剑术给震撼了。
修为高深的人自然明白,萧炎已经达到了领悟剑魂的境界,剑修的修为实在惊人。但在修为低的人眼里,萧炎太神秘太诡异,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范之年的表哥,紫衣青年范之云,揪心地看着战局,暗自后悔没有阻止这场比试。他是知道表弟的实力的,本来以为之年会轻松地杀了萧炎,哪曾想萧炎竟然如此强,而且越打越强。
剑阁,怎么这么耳熟?范之云在脑海中搜索着剑阁的记忆,忽然想到了魔族的魔剑门,顿时心中一震,指着萧炎大声道:“他是魔族人,他使的是魔族妖术”
范之云的身旁,来自北部联邦的客人们脸色黑了下来,暗道你不懂就别瞎说,自己无知也就罢了,若是让外人以为我北部联邦的人都是这般货色,以后还怎么混!
范之云似乎也反应了过来,当看到周围的人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时,顿时满脸通红,羞愤地低下头。
“大表哥,萧炎那个混蛋真的是魔族人”
“闭嘴,看比赛”
广场上,又一轮的打地鼠开始了,不过这次萧炎用的不是榔头,而是斧头。萧炎每一次出剑,都会在范之年的身上留下一道剑痕,广场的青石地板上,零零散散,洒下一点一滴的鲜血,就好像有一位大师在呕心沥血地作画,渐渐形成一片诡异的图形。
范之年没有办法向萧炎发起反击,他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但要让他认输,比死还难,再者,两人比赛前已经约定好,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对决。
萧炎也拿范之年没办法,他还没有强大到能够锁死范之年的气机,即便范之年遁入虚空也能攻击,所以只好用这个笨办法来对付范之年。
有的时候,笨办法其实就是好办法。终于,范之年的身形慢了下来,虽然只比之前慢了半秒,但对一个高手来说,半秒却足够杀死一个人了。
就在范之年躲开萧炎的飞剑,准备遁入虚空的一瞬间,一把无影无形的小剑,闪电般向着范之年迎面飞去,噗的一声,刺中了他的喉咙。
范之年发出一声怪异的惨叫,身躯颤抖了一下,好像石头一般从地上掉落下来,重重摔在地面上。
他浑身血污地躺在地上,头仰着,下巴连同脖子被炸得血糊糊的,伤口上沾满了玉石的碎片,一只破损的项链从他的脖子上滑落下来,耷拉在一边。
“之年”
“表哥”
范之云和小表妹看着范之年倒在地上,大惊失色,急忙跑上前,将范之年抱了起来。
范之年没有死,他的玉石项链救了他一命,至今他的脑海中还闪现着自己喉咙被刺爆的那一幕,心中不禁恐惧地战栗起来。
他根本没有感应到那把小剑的能量气息,他甚至无法确定究竟存在不存在那样的一把剑,只是当无影剑刺中他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勾勒出一把小剑的模糊的轮廓。
虽然范之年没有死,但如此狼狈得被击倒在地,这种屈辱,却让他生不如死。他不甘心,他想站起来继续战斗,可他的一口心气已经泄了,双腿发软,浑身虚脱,根本站不起来。
小表妹搂着挣扎的范之年,不禁喜极而泣道:“表哥没死,表哥只是从空中摔下来了,表哥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