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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细修长的手指,按住输液瓶,将针管中的不明液体缓缓注入到输液瓶中......
而此时病床上的蒋师傅好像也发现了什么,他惊恐地瞪大眼,喉咙里发出嘶哑又微弱的“吭吭”声......
毛琳眉头一皱,正想逃离现场。
可突然病房内灯光大盛,明亮刺眼的灯光照得毛琳几乎睁不开眼。
紧接着来人冲了过来,一把将毛琳制服,另外一名医护人员立刻将蒋师傅手上的针头拔了下来......
此刻毛琳才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她只能拼命地垂下头,试图用凌乱的发丝遮挡住自己的脸。
可那沉稳的脚步声还是一步一步地敲打在她的心尖上,直到现在顾季川仍然不敢相信,自己深爱的枕边人竟然是真正的幕后凶手。
毛琳被一个公安同志,双手反剪半跪在地上,顾季川怔愣了许久,才颤抖着伸出手,摘下了她面上的口罩......
看到那张温婉秀气的面容清晰地映入眼帘,顾季川顿时心如死灰,他的声音都颤抖了,“为什么是你啊,琳琳,为什么是你啊?”
毛琳同样泪流满面,可她始终垂着头一言不发。
顾长庚淡漠地看了看两人一眼,将输液瓶取了下来,并捡起地上的注射器,交给同行的公安同志,“拿去化验,看看这里面是什么成分......”
“是。”一旁的公安同志接过证物,就往外走。
顾季川直到现在还是不愿意相信毛琳会做出这样的事,押着毛琳的民警同志正准备拽着她往外走。
顾季川已经地推开那办案的同志,一把牵制住毛琳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他像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发了疯似的质问,“你说话啊,你说话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知道了,一定是有人胁迫你的对不对,这里面一定有误会,一定有!琳琳你说话啊!你说啊!”
可毛琳只是垂着头,不敢和顾季川对视,泪水无声无息地顺着她的脸庞落下,她不敢开口为自己辩解,只能沉默以对,许久才颤抖地挤出一句话,“季川,对不起。”
只是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身后的办案同志只能上前提醒到,“顾同志,请不要妨碍我们办案。”
见顾季川毫无反应,只能上前拉扯,将两人分开......
顾季川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精气神,一下子老了十岁,高大健硕的身躯变得佝偻,看上去还带着些茫然无措......
顾长庚本以为会在他脸上看到被欺骗的愤怒和难过,可并没有,顾长庚忍不住嗤笑一声,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可真是个“痴情种”。
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顾长庚大步往外走,可走到门口时,身后忽然响起顾季川的嘶哑的嗓音,“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她的。”
顾长庚冷笑一声,“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她,如果不是我早有防备,只怕如今的坟头草都有一米高了。
我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已经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会对一个从没见过面的小姑娘下手!”
“不,不!琳琳她不是这样的人,其中一定有误会!她肯定是被人胁迫的!一定是有苦衷的!”
直到现在顾季川依旧下意识地袒护着毛琳,替她辩驳,不愿接受现实。
顾长庚深吸一口气,尽管早就预料到,还是克制不住的失望、愤怒、悲伤。
他压抑着心头的怒火,转头看向顾季川,冷笑着,“顾季川,你眼盲心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懒得和你争辩,一切就让事实来说话吧!”
......
顾长庚走出医院,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路灯下的倩影,明黄色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像是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连头发丝都在发着光。
沈宁像是有所感应般,朝着这边望去,看见顾长庚时,微微踮起脚尖冲他招了招手,明亮的杏眸微微弯起,露出一个柔和的笑意。
顾长庚只觉得自己一颗空荡荡的心被瞬间盈满,只想将人狠狠搂在怀里。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等消息吗?”
突如其来的怀抱又温暖又宽阔,满满都是安全感,沈宁整个人都埋在了他的怀中,有些不好意思,微微推了推。
顾长庚这才放手,沈宁抬眸看他,“担心你,又睡不着,就来看看......
一切都还顺利吗?她承认了吗?”
顾长庚微微点头,“很顺利,毛琳人赃并获,被抓了个现行,只是她一直保持沉默,什么都没说。
不过她承认不承认的,都不重要了,一切都等案件调查清楚再说吧。”
顾长庚摸着她柔软的发顶,有些舍不得,可毕竟太晚了,孤男寡女的不适合在呆在一起,“我先送你回去。”
......
沈宁回到小洋楼时,煤球短促地叫了一声,就迅速被沈宁捏住了狗嘴,“嘘,好煤球,悦悦已经睡了,别吵!”
煤球睿智的黑眼珠子转了转,急促的呜咽声在嗓子里滚了滚,不断用眼神示意沈宁朝身后看。
可沈宁只是一巴掌拍在它硕大的狗头上,不满地嘀咕道,“你挤眉弄眼的干什么!”
一楼小院的灯光忽然亮了起来,沈宁吓了一跳,紧接着身后传来庄鸿文那清润却带着寒意的嗓音。
“呵,你还知道回来,小姑娘家家的,大半夜出门,你真是一点防范意识也没有啊!”
沈宁身子一僵,像是做了坏事被人抓了个正着。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看着灯光下那清瘦的身影。
说来也怪,沈宁并不是个服管的人,可面对庄鸿文时,总是下意识地有些胆怯,好像自己欠了他什么一样。
或许是因为庄鸿文给他的感觉太亲切了,就像是父亲在世时一样,对自己温和宠溺,可每当自己犯错时,也绝不手软。
沈宁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他望去,“嘿嘿,这么晚了,庄大叔你还没休息啊,你心脏不好,可不能熬夜哦。对了,沈悦呢?”
庄鸿文看着沈宁俏皮灵动的样子,脑海中不自觉地想到了苏玥儿年轻的时候,心头顿时一痛,很快又掩饰了过去。
“我今天路过这里时,想着给你带点东西,没想到只有沈悦一人在家,我不放心你,就一直在这儿等着。
小孩子犯困,早就去睡了......”
庄鸿文是个很有分寸感的人,自从这幢小洋楼给了沈宁之后,他怕沈宁不自在,平日都是住在实验室,每次来了,也只是略微坐坐,关心几句很快就走了。
两人一时无话,忽然两道“咕噜噜”的声音响起。
沈宁:“你没吃饭?”
庄鸿文:“那男的居然没给你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