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孩童稚嫩的声音穿过人群,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小乞丐撞到步霁的身上,一屁股摔在地上。
步霁扶他站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问道。
“你是谁家的小孩,怎么一个人在街上?”
小乞丐摇摇头,蓬头垢面的模样,习惯性地伸出手朝着步霁乞讨。
“女菩萨,行行好,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步霁皱了皱眉头,不假思索地掏出荷包。
卖胭脂的老板护着自家的胭脂水粉,又出于好心提醒她。
“姑娘,你可别被这小乞丐骗了,他整日沿街乞讨,赚的可不比我这摊子少。”
步霁掏银子的动作一停,看向眼前这个脏兮兮的小乞丐,问道。
“他说的是真的?”
小孩虽然散着头发,挡着半张脸,却不难看出年纪,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年纪轻轻,竟专门干起了沿街乞讨的“生意”。
小乞丐两眼一转,伸手迅速抓起她的钱袋,拔腿就冲着人群跑过去。
人多不好追,他惯用这种路数逃跑。
步霁还没反应过来,那抢了她钱袋的小乞丐已经不见了踪影,她准备去追。
却被胭脂铺子的老板伸手拦住。
“你一个小姑娘怎么敢去追,他们这会儿说不定正在分赃,你追过去再把自己搭上。”
“这条街的东头就是衙门,你去那里找官差。”
“官爷们知道这小子平常住哪儿,去了保准能逮到他。”
步霁犯了愁,连声道。
“还要去报官啊,这可来不及了,我赶着要回宫,回......家。”
她说漏了嘴,还好老板没有听清也没有追问。
她丢了钱袋,身无分文,买不起摊子上的胭脂了,直接往东华门方向去。
卖胭脂的老板看着她的背影,见她走远,跟旁边摊位上卖猪肉的老板对视一眼,两人都眯起了眼睛,露出一种奸诈的表情。
回宫,这姑娘方才分明说的就是回宫,而不是回家。
一看就是宫里的小宫女,受了主子的命令,出宫采买的。
长得可真漂亮,那小脸蛋,小身板,他从未见过那么细软的腰肢,那么翘的屁股,也不知道摸起来手感如何。
皮肤就像是剥壳的鸡蛋清,又白又细腻滑嫩,真是人间尤物啊,比醉月楼的花魁还要让人欲罢不能。
宫女好啊,比未出阁的小姐好多了,就算被欺辱了也不敢报官,生怕被主子知道丢了职位连累了家里人。
今日可算被他逮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小宫女了。
步霁前脚刚走,这两人便收起了摊子,迅速跟了上去。
从东郊到东华门,要经过一片设有乱葬岗的荒草地,少有人来往,算是官家的地盘。
两人商量了一番,觉得此地正好。
倘若那宫女不从,愤然反抗,便操起剁肉的刀杀了她,就近丢到乱葬岗里,也没人会专门找她。
步霁走着走着,就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她,她垂下眼眸朝着后侧看过去,太阳高照,地上两个人影。
看起来是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这两人一直从街上就跟着她,一路走到这荒草地里,必定居心叵测。
她不敢回头,更不敢快跑,担心会打草惊蛇。
突然前面的草垛里一阵响动,不仅是她,连同身后的两个男人也吓了一跳。
这儿是乱葬岗,多少人横死被抛尸在这附近,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够吓人的了。
“姐姐!”
一个孩子大喊一声,矮小的身板从草垛里钻了出来。
步霁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刚才在街上抢她钱袋的小乞丐。
“你怎么在这里?”
小乞丐跑到她面前,双手递上钱袋,认真地说道。
“我是来还你钱袋的,里面的银子一分不少。”
步霁接过钱袋,打开一看,果然一块碎银子都没有少,他原封不动地又把钱还了回来。
小乞丐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
“我拿着钱袋,还没来得及分赃就碰到了一位少侠,他让打铁的师傅收我当学徒,临走的时候让我把抢来的钱都还回去,以后清清白白做人,做楚晋国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我以后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请你不要把我送去官府。”
步霁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没事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你能听这位少侠的话,就已经很好了。”
小乞丐觉得她真是个活菩萨,不知该如何报答她,便说。
“姐姐你要去哪儿,这一片地方的路我都熟,肯定能给你带好路的。”
他天天在东郊乞讨,练就了一身识路的本领,就说眼前这荒草地吧,十个人进来八个都得迷路,但是他就不会,他有独特的识路方法。
步霁还没等着摆手拒绝,就被他拉着跑到一棵树下,指着树干上的两道划痕。
“你瞧,这是我用自制的小刀做的标记。”
怪不得那位少侠会让他去跟着打铁的师傅学艺,他年纪轻轻就会自己锻造匕首,做得有模有样的,还真是奇才。
“我要去的地方,带着你过去不方便,你先回去吧。”
“如果我下次再来,会去打铁铺看你的。”
小乞丐点点头,刚转过身去,就看到了迎面走过来的两个男人,他们手里拿着剁肉的刀,用布蒙着脸,像是拦路的土匪。
“姐,姐姐!”
他惊慌地叫人,步霁闻声转过身来,背靠大树,面朝着这两个一直跟着她的男人。
她镇静自若,朝着一旁的小乞丐说道。
“你先走,他们是冲我来的。”
“不行,我怎么能自己跑了,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没想到,这个小乞丐还挺仗义的,人小胆子却大,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刀把是木头的,刀身是铁,做工粗糙,却锋利无比。
“姐姐,你别怕,咱们也有刀。”
对面的两个男人狂妄地大笑,两人一前一后开口。
“就你手里的东西给我剔牙我都嫌弃,也能算是刀?”
“小叫花子,这里没你的事,滚远点,我们只要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