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淼刚回到芳菲苑,金氏就来了。
金氏平素很少来她这里,宁淼知道定是有什么事,第一反应是不是白日清风客栈发生的事金氏知道了。
“母亲。”宁淼温顺迎上去。
金氏一脸和蔼:“晚膳用过了吗?”
“嗯,用过了。”
宁淼虚扶着金氏在软椅上坐下,金氏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
“铺子的事辛苦你了,我听说了,你的法子很好,生意很不错,我很欣慰,但你也不要太累着了。”
“谢母亲关心,我会的。”
“母亲有一事想请你帮忙。”金氏道。
看来不是白日的事。
宁淼微微松了一口气,点头:“母亲请说。”
“我有一个外甥女,跟你年纪相仿,她母亲拜托我在宴氏族亲的几位适婚儿郎里为她挑一个夫婿。”
“我想明日将几个儿郎请到府上来,相看相看,你明日能不去铺子,留在家里帮母亲一起看看吗?”
“你聪明能干,能将亏空已久的铺子起死回生,母亲很看好你,也相信你的眼光。”
宁淼没想到是这种事。
心里并不太愿意。
“这......不太好吧?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一个外人......”
“你怎么是外人呢?你是侯府长媳呀,而且,你只是一起帮我看看,又不是让你拿主意,我只是想多一人把关而已。”
见金氏这样说,宁淼也不好拒绝。
毕竟金氏一直很‘厚待’她,她也扮着孝顺懂事的媳妇。
遂不得不答应下来:“好。”
金氏满意离开。
——
浴房里,热雾缭绕。
水温很合适,宴墨白背靠在浴桶的桶壁上,任温水漫过自己的肩部,微微阖着眼睛小憩。
脑海里又钻出女子媚眼如丝,圈着他颈脖,将他拉低,送上自己朱唇的样子。
脑中的画面不停变换,她俯身亲他手背的样子,她胸前乍泄的春光,她咬上他喉结的样子......
喉头滚动,他感觉到一抹燥热从腹下升腾而起,他睁开眼睛。
强自调息,原本潮热的眉眼变得冷然。
——
翌日,宴墨白下朝回府,就看到前院的八角亭里,坐着几人在饮茶聊天。
其中一人特别打眼,就是昨日将他嘴唇咬破的罪魁祸首。
今日的她着一袭杏色云锦裙,显然施了粉黛,光彩照人。
与她一起围着石桌而坐的,还有三名年轻男子。
三人宴墨白认识,都是宴氏族亲家的公子。
四人似是相谈甚欢。
宴墨白微微眯眸,远眺过去。
“府里今日有何事吗?”他问。
赤风摇摇头不知。
蓝影回道:“听说大夫人想要帮自己的外甥女觅婿,让宁大娘子帮忙相看。”
蓝影跟赤风两人,一人性子活泼,一人沉默寡言。
蓝影平素跟府中众人关系都不错,也爱打听小八卦,故府中小道消息基本都第一时间知道。
外甥女?
宴墨白面露疑惑。
他怎么记得金氏全是外甥,没有外甥女?
而且,亭子里只有那女人一个女子,相看夫婿,外甥女这个当事人不在场?
虽心中有疑,却也没打算理会。
深目看了那方一眼,他脚步未停,薄唇微抿,径直回拂雪苑。
——
亭子里,宁淼执杯默默饮茶,看着面前三位争相表现的少年郎,始终保持着得体笑意。
她也是不久前才知道,今日相看,金氏的外甥女没来。
金氏说对方脸皮薄,不好意思,让她们帮忙相看就行。
看这三人表现,显然都想娶金氏的外甥女。
她觉得好笑,又觉得有些悲哀。
他们都没见过金氏的外甥女,就这般争先恐后。
想来,是想攀上永昌侯府的关系。
一番交谈下来,宁淼对三人家世大概有了了解。
家世都很一般。
要想了解一个人的人品,光看说还不行,宁淼提议:“三位喜欢投壶吗?要不我们玩玩投壶?”
“但凭大娘子安排。”
——
拂雪苑
宴墨白坐在桌前,擦拭着自己的佩剑。
擦着擦着,状似无意地开口:“前院现在什么情况?注意那三人和他们的仆从,以防又是谁人的眼线。”
知道自家大人向来谨慎心细,赤风和蓝影也不疑有他。
“据说那三人是宴氏族亲家的公子,应该不会是细作。”蓝影回道。
宴墨白抬眼:“总有些人无孔不入。”
蓝影想想也是。
“那属下去转一圈,打探打探。”
宴墨白“嗯。”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蓝影回来了,一脸八卦。
“没看到大夫人的外甥女,听说没来,一直是宁大娘子陪着三人。”
“也不知道是大夫人的意思,还是宁大娘子的提议,花样挺多的,搞得像是公主选驸马一样。”
“又是投壶,又是射箭的,属下过去的时候,三人在弄乐器,一人抚琴,一人吹箫,一人耍长壶,宁大娘子就坐在那儿欣赏。”
“看得出三人都在使出浑身解数表现给宁大娘子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宁大娘子在挑婿呢。”
话落,见自家大人抬眼,视线凉飕飕射过来,他才惊觉自己失言。
“属下的意思是,宁大娘子古道热肠,还真是很认真地在帮大夫人的外甥女挑选。”
说完,见自家大人眸光更冷了几分,他意识到自己这句可能也说得不妥。
“你出去探了一圈,就探到这些?”宴墨白凉声问。
蓝影连忙回道:“属下还探到宁大娘子似是对其中穿白衣的那人比较满意,多次朝那人投去欣赏的目光,还几次夸赞那人......”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宴墨白沉声打断。
“我关心的是那三人及其随从是否是他人眼线,你是只字不提!”
蓝影:“......”
不是也问了前院现在什么情况吗?
所以,他就整个了解了一下。
而且,是否是他人眼线,得查人家底细吧,哪是出去转一圈就能查探出来的。
蓝影心下委屈,却也不敢多言。
宴墨白俊眉微拢:“罢了,反正他们在府里只呆一日,是眼线也无所谓,也挖不去什么有用的信息。”
赤风蓝影心默,本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