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影一愣:“没有,大人不同意,属下怎敢擅自将其带回。”
宴墨白眉尖轻挑:“我没同意吗?”
蓝影、赤风:“.......”
两人互相看了看。
他同意了吗?
他当时可是说:你救得了它一次,救不了它一世,既然不听话,那就是它活该,就让它自己承担不听话的后果,管它做甚?
“所以,大人是同意属下将它带回拂雪苑养吗?”蓝影欣喜问道。
宴墨白“嗯”了声。
“谢大人!”蓝影开心至极。
他怎么觉得他家大人去找了趟帕子回来,帕子没找到,反而心情不错呢?
——
翌日下午,宴墨白在大理寺处理完公务,准备散署回府,赤风拿着一个信封快步而入。
“大人,属下刚刚在大理寺门口遇到了春兰,她塞给属下一封信,一句话没说就跑了,信笺上写着大人亲启。”
春兰?
宴墨白眸光微敛,伸手接过信封。
信封以滴蜡封口,很谨慎的样子。
赤风非常有分寸地往后退了一步。
宴墨白拆开封蜡,拿出里面的信笺,展开。
白纸黑字入眼。
【二弟,我知道你回去看过我的许愿布。
我知道自己在做一件极其危险,也极不应该的事。
昨夜我想了一夜,我不能毁了你,所以,我做了一个重大决定。
待酉时你忙完公务,能来天之舫一趟吗?
我在谷雨阁等你,有些话想对你说。
等你来。】
宴墨白很意外。
意外那个女人竟知道他回去看过她的许愿布条,更意外她会突然写信给他。
他甚至有些不信。
拿着信笺,他又仔细看了一遍。
虽只昨日见过一次她的字迹,但他已然记住。
这上面确实是她的字。
而且,春兰送来的,也不可能是仿冒。
只是这女人又想做什么?
不能毁了他?做了一个重大决定?
什么决定?
有话哪里不能说,在侯府说,不比哪里都方便安全?
定又是玩什么花招!
他才不会去。
宴墨白薄唇微抿,将信笺折起,塞回到信封里面,扔进面前的抽屉里。
“是宁娘子有什么事吗?”赤风问。
宴墨白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公文,淡声回道:“没事。”
蓝影从外面进来:“大人,马车已经停到门口了,可以回府了。”
“嗯。”
宴墨白合上手中公文,放到桌上,看了一眼墙角的更漏,起身。
主仆三人往外走,宴墨白走到门口,又停住脚。
转身回到公文桌旁,抽开抽屉,拿出方才的那封信,拢进袖中。
上了马车,马车行起。
他闭目养神。
行了一会儿,他又睁开眼睛。
从袖中掏出那封信,再次看了看。
方才他出门的时候,看更漏,已到酉时。
反正去天之舫也绕不了多少路,就且去看看那女人玩什么花样。
抬手撩了门幔,吩咐前方车夫:“去天之舫。”
——
天之舫是京城最近才开的一个大型休闲之地,集茶室、酒楼、客栈、戏园子为一体。
因是新开,且装修得甚为雅致,在外的噱头也很足,所以,每日客人不少。
宁淼轻纱掩面,穿过一片灯红酒绿,来到一处雅间门外。
抬头望了望门扉上的‘惊蛰’二字,她抬手轻叩门扉。
据说天之舫有二十四间上品雅间,以二十四节气命名,果真如此。
门开,她闪身而入,宴鲲鹏快速关上门。
“怎么想到约在这里见面?这里又贵,人又多。”宁淼问。
“去别院,虽隐蔽,可一旦被人发现,就百口莫辩,来这种地方,虽人多,反而安全。”
宴鲲鹏边说,边请她去金丝楠木的圆桌边坐下。
提壶给她倒了一杯茶:“就像昨日去太昊陵古庙,哪怕遇到二公子,甚至皇上,也没人怀疑我们,就是因为现场人多。”
“谢谢。”宁淼接过他递过来的杯盏,竟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
就算被发现他们两人在一起,也可以咬定他们是偶遇,然后一起喝个茶,或者看个戏什么的。
浅抿了一口杯里的茶水,宁淼想起正事。
放下杯盏,她从袖袋里掏出几张纸,递给他。
“这就是今年春闱要考的题目,我把它都写下来了,切记,这东西千万千万不能让别人看到。”
“嗯,知道。”宴鲲鹏双手接过,难掩心中激动。
宁淼示意他打开。
“前面的题都是你平时读的那些书,死记硬背的东西,想必你应该没问题。”
“最后一题制策比较难,也最为重要。”
“我将几个比较好的点,给你写在了上面,你看看,看怎么最好地将它们串在一起,再添加你自己的想法,写成文章。”
那几个点可是上一世前三甲的考卷里提到的点。
宁淼弯唇:“好好准备,状元郎非你莫属。”
——
在‘谷雨’雅间门口,宴墨白长身玉立,抬手叩门。
无人应。
他推开门,雅间里的灯尽数亮着,没有人。
人呢?
不是说等他的吗?就这么等的?
举步走到房中桌旁坐下,缓缓打量周遭。
装修奢华雅致,桌椅矮榻各种陈设,一应俱全。
窗边的香炉里燃着沁人心脾的熏香。
面前的圆桌乃金丝楠木所制,摆着精致的玉骨瓷的茶壶和杯盏。
两枚杯盏里已倒好茶。
应该是刚倒不久,热气缭绕,茶香肆意。
所以,人有事出去了?
大手执起面前的茶盏,也不喝,只放到鼻下轻嗅。
江南的碧螺春。
听到门口有脚步声传来,他放下手中杯盏,也未起身,就坐在那里未动。
一面山水屏风在玄关处,挡住了视线,他看不到门口情况。
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
脚步声进入,门又被关上。
透过屏风隐约看到一抹身影,缓缓走入,走出屏风的遮挡,也走进宴墨白的视线。
对方的眉目入眼,宴墨白瞳孔微敛。
赫然是安阳!
“宴大人。”安阳笑靥如花。
宴墨白虽有些意外,脸上却没有丝毫变化,他面色无波地看着她:“殿下怎在此处?”
“大人觉得呢?”安阳径直走到宴墨白对面的位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