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宇飞死不要脸的缠磨下,陆依嘉只能依了他,答应去看看他口中那厉害又好看的小姑娘:“行,娘同你一起去!”
“那今日便去?”沈宇飞得寸进尺。
陆依嘉又敲了一下他脑壳,颔首道:“行,都依你!”
沈宇飞闻言,一下子蹦得老高,兴奋道:“娘,你换套衣裳,要华丽一点的,还有,你要微笑,这才显得更和蔼可亲!
我也要回去更衣了。
一刻钟之后我们在府门口碰头,一起坐我那辆马车去就好!”
陆依嘉再次无奈笑了。
她这儿子为了让她认那小姑娘做干女儿,也是够拼的。
两刻钟后,陆依嘉和沈宇飞便坐着马车来到了金福阁门口。
沈宇飞先下了车,然后很绅士地扶着陆依嘉下了车。
今日天晴气朗,此时已辰时已过巳时刚至,日头高高挂在半空中,散发出淡黄色的光芒,让人感到温暖而舒适。
陆依嘉在沈宇飞搀扶下进了金福阁。
只见阁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而在东边那头更是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几圈人。
“娘,走,去那边,她在那边!”沈宇飞说着,就往东面走去,拨开人群,带着陆依嘉挤了进去。
果然,邵一汐在这里,此刻她正要给一个年轻的书生算命。
陆依嘉站在这个位置只能看到邵一汐的侧面,她仔细看了人群中的这个年轻的小姑娘,果然如同飞儿说的,长得极好看!
只见那书生对着眼前这位小姑娘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大礼,然后风度翩翩、彬彬有礼地说道:“邵大师在上,请受小生一拜!小生姓冯,名怀安。
今日前来叨扰大师,是因为小生心中一直怀揣着一个金榜题名的梦想,不知小生今生是否有缘金榜题名。
还望大师不吝赐教,为小生指点迷津。”
小姑娘接过书生递来的生辰八字,仔细端详一番后,微微闭上双眼,开始掐指推算起来。
片刻之后,小姑娘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深邃。
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终于,她打破了沉默,轻声开口道:“冯生啊,你的命数……嗯,有些复杂。你才华横溢,却屡考不过!”
书生听后,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的神情,但他还是勉强笑了笑,问道:“那么,请问大师可有破解之法?”
小姑娘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命数已定,难以改变。不过,若你能放下心中的执念,或许会有转机。”
书生沉思片刻,然后拱手谢道:“多谢大师指点。”
说完,他掏了十文钱放在桌子上便转身离开了。
然而,在他走出几步后,小姑娘忽然又叫住了他:“冯生,且慢。”
书生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小姑娘。
小姑娘走到他面前,递给他一个锦囊,说道:“此乃姻缘锦囊,待你遇到命中注定之人,便可打开。若你能好好待她,你科考之路或许将迎来转机。”
书生接过锦囊,要再掏钱给邵一汐。
小姑娘摇头说:“不用再付钱了!”
书生再次道谢后,便离去了。
他拿着锦囊,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虽然金榜题名暂时无望,但这姻缘锦囊,却给他带来了一丝希望……
“哎!今日的三个名额又没了,我明日再来早一点!”人群中有人说道。
“我明日也要来早一点,我就不信我等不到这个名额!”另一声音响起。
……
众人交头接耳地陆续离开了。
这时,店外传来一阵凄厉的痛哭声。
林有才小跑过来凑在邵一汐耳边低语几下,邵一汐皱了下眉,便同林有才一起往店外走去。
沈宇飞拉着他娘亲也跟着出去了。
只见店铺门口停着一辆破旧的木板车,板车上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趴在一个躺着一动不动的人身上痛哭着。
此时,木板车周边已围满了人。
有人认出了板车上那老头:“是金福阁开业那日,第一个上来算命的葛老头!”
“那葛老头趴着的那人是谁?”有人好奇地问道。
人群中有个青壮年叫李大壮,他是个捕快,今天不当值,听说金福阁的店主小姑娘算命很准,今日便过来凑热闹。
李大壮是个热心人,看到葛老头这般痛哭,心下不忍,便要上前安抚他,手不经意碰到盖在躺着那人脸上的破布上,那破布滑了下来,露出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毫无气息的样子。
这……葛老头趴着的居然是一个死人!
职业病使然,李大壮不由地凑近一看,只见尸体已经僵硬,裸露出来的皮肤上也已经出现暗红色的尸斑,看起来这人死亡已经有两个多时辰。
“这……”李大壮心里一惊,连忙高声喊道,“大家不要围着了,都散开些!我是衙门的李大壮,这里发生了命案,闲杂人等都不要靠近!”
众人一听发生了命案,纷纷吓得后退了几步。
李大壮又扭头对葛老头说道:“老丈,您莫要太过伤心,先随我回衙门一趟吧。还烦请诸位乡邻跟我一起做个见证。”
说罢,他便小心翼翼地要将葛老头拉起来扶下板车。
葛老头挣扎着不肯起身,痛哭着不断喊道:“我的儿呀!你好可怜啊!……”
众人纷纷动容,有些人还跟着哭了起来。
忽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你把死人拉到我店铺门口痛哭,为何?”
是邵一汐站了出来。
葛老头听到这声音,忙起身,跳下板车,跪在邵一汐脚下,哆嗦着急切说道:“姑娘,昨日,你说我儿在不久的将来,会锦衣归乡的!可是如今……”
陆依嘉见状,明白或许因为小姑娘最近风头太盛,这怕是有人要闹事了。
想到她儿子心心念念盼着她认这小姑娘做干女儿,陆依嘉站了出来:“老丈,您看,板车上那人脸都这样了,您确定是你儿子吗?”
葛老头抬头,看到一个端庄富贵的夫人,正温和地看着他。
葛老头不由地一愣,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贵妇人。
半个时辰前,有人找到他,说他是儿子的战友,半个月前从前线回来要看他这个老头的,没想到今日凌晨刚赶到南城快要到葛家时却遭人群殴致死。
那人一脸血迹,身上也伤痕累累的,那人指着板车上的人说这是他儿子。
那人告诉葛老头:拉着板车上的儿子到金福阁找那店主小姑娘,找她理论去,她明明说的是在不久的将来,他儿子会锦衣归乡的,可是现在人却死了!
那人还教葛老头骂那店主小姑娘,骂她算不准,误人事!纯粹就是睁眼说瞎话来着的!
那人还让他找小姑娘赔偿,说小姑娘一个开店的,不经闹!
那人说:反正你现在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闹开了,说不定还能得到一大笔钱呢!
他那时也没多想,就按那人说的,拉着板车上的人来金福阁了。
可是,他就想知道这是不是他儿子啊!?他儿子到底还活没活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