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太阳照在窗户上,透过窗洒在地上。
屋内点着熏香,李莲花悠悠转醒,躺了半晌才动。
哗啦!
他打开门抻了一个懒腰,掩袖打着哈欠走出房门:“哟,小哥,你们两个起这么早?”
张起灵手里握着木剑,抬手丢给他:“这是紫霞派的无量剑。”
李莲花啊了一声,低头细细打量:“这什么木头,都包浆了。”
笛飞声原本在一旁喝着水,听见他这番话,忍不住笑了:“李莲花,这是紫霞派历代掌门的剑。”
李莲花奇怪的看着手里的剑:“掌门的剑怎么在这里?”
张起灵平淡睨了一眼剑:“钟梓寒偷了卖的。”
李莲花又啊了一声,摇了摇头:“这紫霞派当真人才济济。”
他微微挑眉,把玩着这把剑,忍耐不住,舞了起来。
当真是一把好剑,虽然是木剑却坚硬无比。
张起灵瞧着他舞剑,唇角微微。
只有李莲花拿剑的时候才能窥看几分曾经的风采。
李莲花全然不知张起灵的想法,只觉得手里的剑很好使,不自觉心生喜爱。
“李神医!”
门口传来一道带着喜悦的声音,他顿下动作,似是疑惑的掏了掏耳朵。
他如今已经开始幻听了不成?
李莲花摇了摇头,却瞧见一道身影快步小跑进来:“李神医,我儿,醒了!”
王员外激动地忍不住拍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醒了,真醒了!”
李莲花一瞬间错愕,反应过来就发现王员外紧紧抓着他的手,老泪纵横:“醒了,醒了啊!”
他干笑一声,不着痕迹的抽手:“恭喜王庄主!”
李莲花:???
怎么握的更紧了?
王庄主紧紧抓着他的手:“李神医,你不愧是是我们王家的贵人呐!”
“我儿醒了,又为他找到了凶手,我无以为报啊!”
笛飞声瞧见李莲花愣神的样子有些好笑,没想到这头老狐狸还有如此吃瘪的模样。
有趣,有趣。
李莲花慢吞吞地抽出手,语重心长的说:“王员外,令郎刚醒,此刻正是最重要的时刻。”
王员外呵呵而笑:“有道理有道理,李神医,有什么缺的,定要告知下人啊。”
李莲花摸了摸鼻子,敷衍地回道:“一定一定。”
王员外来的快,去的也快。
“阿飞,你这笑的很不地道。”
笛飞声一副我就是很不地道的神色,李莲花无奈的冷笑一声。
张起灵拿过放在桌子上的剑:“这剑如何办?”
笛飞声淡淡瞥了一眼:“让紫霞派来赎,不赎便归李莲花拿着。”
反正他喜欢用草木打架。
几人吃过早膳之后,却等来了张天翼。
张天翼目光紧紧盯着随意搭在石凳旁的无量剑,他急忙用衣服擦干净,动作小心翼翼的。
“荷叶兄,这剑你们从何而来!”
他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咳了咳,语气软了半分:“这是紫霞派的掌门之剑,几年前消失了。”
笛飞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讥笑道:“从赌坊找来的,花了一万两银子。”
张天翼看着他,方才犹疑的神色荡然无存,震惊开口:“赌坊!”
莫非是他的师兄钟梓寒偷盗了此剑!
他慌乱地施展轻功往外飞去,动作快的让人一时反应不过来。
张起灵抿了抿唇:“剑带走了。”
啪!
笛飞声怒拍了一下桌子:“还没有给钱!”
他拿过一旁的刀,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若是平常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在莲花楼里没有钱财是大大不行的。
李莲花穷。
很穷!
傍晚,李莲花提了一桶水放下,用水瓢浇着花,唇角带着笑意。
张起灵坐在一旁盘坐着,不知道是在修炼还是发呆。
咳咳咳!
一阵咳嗽声音传来。
李莲花吃惊地看着来人:“王公子你呢刚醒,应当多休息休息。”
王赋脸色苍白无色,整个人瞧着倦怠没精神。
他恭敬地抱了抱拳:“多谢李神医相救。”
他醒过来就被父亲告知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事。
自己最亲近的王叔要害他,最好的兄弟要杀他。
李莲花连连摆手:“举手之劳,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王赋微笑看着他:“若不是您,我便死了吧。”
李莲花立刻摇头:“王公子客气了。”
王赋正准备说话,就被打断。
“李莲花,钱!”
笛飞声从衣襟之中摸出一沓银票:“无量剑,两万。”
李莲花大吃一惊:“啊……”
这笛飞声从哪里学的?
还学会涨价了!
笛飞声斜眼看他:“无量剑是紫霞派的无价之宝。”
他从背后抽出一把木剑递给他:“这个木头也不错。”
李莲花吃惊地看着他:“你还顺的有?”
笛飞声睨了一眼剑,悠悠开口:“光明正大拿的。”
张天翼:确实光明正大拿的,要不然无量剑就断了。
李莲花用拇指摸着剑,良久唇角带着一丝弧度:“多谢阿飞。”
笛飞声淡淡开口:“可以打一架谢我。”
李莲花:……
他收回那句话。
李莲花瞧着手里的剑心生喜欢:“这是一把桃木剑?”
笛飞声坐在一旁喝了一口茶回道:“你不是嚷嚷着怕鬼,我特意问了,桃木辟邪。”
李莲花心底划过一抹暖流,随口一说的话被人记住 原来是这种感觉。
王赋瞧着他手里的木剑,眼眸闪了闪:“李神医,您还会使剑?”
李莲花立刻摇头:“会点,不精。”
笛飞声从紫霞派讨来钱,心情此刻愉悦,捏着茶杯深深看了一眼李莲花。
这头老狐狸又开始忽悠了。
王赋瞧见他的手,似是不信:“李神医莫谦虚,您手还有茧。”
李莲花又摇了摇头,淡淡一笑:“其实我有一个兄长,叫李莲蓬,他擅长剑,我就跟着学了一些皮毛。”
王赋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身穿一身淡绿色长袍,头上簪着莲藕发簪,整个人瞧着清新脱俗,确实不像剑客,更像是书生。
他略带意外道:“李神医,你兄长的剑是不是很厉害。”
李莲花摸了摸鼻子,思考道:“略有小成,具体便不得而知。”
王赋语气带着兴奋追问:“那肯定比不上李相夷!”
他自豪的昂起头:“李相夷的剑是最厉害的!”
李莲花啊了一声:“这和李相夷有什么关系?”
只要提剑就提什么李相夷!
王赋微微挑了挑眉看着他:“李神医,您专注于医术,自然不知道李相夷有多厉害!”
李莲花轻笑地敷衍:“啊,是嘛。”
“当然了啊!”
王赋见他提及李相夷,眼中带着灼热:“李神医,李相夷下雨天都不会打伞!可以用内力就能震开。我若是有那样的内力就好了!”
李莲花:……
呵,呵呵。
“李神医,你是不知道!李相夷用他自创的相夷太剑,在屋顶一战惊艳江湖,为了博乔姑娘一笑,在剑柄上系了丈许红绸,在扬州江山笑屋顶练了一套醉如狂三十六剑,引得万人空巷!”
李莲花:……
这个李相夷真招摇!
王赋眼底闪烁着光泽:“还有,李神医,李相夷曾与花魁下棋,每输一局就写一句诗!”
“然后你猜怎么着?李相夷输了三十六局,于是便以剑为笔,以胭脂为墨,在墙上写下了《劫世累姻缘歌》三十六句!”
李莲花别过脸,满脸黑线:“王公子,你如此背后说人,不怕让他知道?”
王赋平复了一下心情,摇了摇头:“李神医没事的,李相夷不会听见的。”
李莲花:耳力怎么就没有丧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