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敛了神色,蹲身喊道:“芙蕖?”
他将李芙蕖抱起来,抬手擦着她的泪:“我们都不会受伤……都会好好活着。”
李芙蕖被他一哄,情绪更加忍不住,抱着他的脖子又哭了起来:“李爹爹……你不要吐血了好不好……”
“芙蕖一定乖乖听话……绝不让你们生气……”
李莲花应着,垂眸瞥见张起灵已经湿了的衣襟,对着他一笑:“先去换一身衣服。”
他抱着李芙蕖往外面走去,嘴里还哄着。
张起灵瞥见他们渐行渐远,半晌没动,良久垂眸落在掌心……
他愣着不知道想到什么,许久才起身走进去。
笛飞声回来的时候,正巧遇到手里拿着糖葫芦的李芙蕖。
“笛爹爹!给你也买的有糖葫芦哦!”
她话音刚落,一步一跳的去找狐狸精玩。
李莲花抬手将糖葫芦递给他:“你回来了啊。”
笛飞声接过糖葫芦,瞥见他衣襟不整,还带着水泽,挑眉问道:“发生了什么?”
李莲花叹了口气,忍不住叉腰道:“这丫头啊,看见小哥掌心的疤痕,直接哭了起来……结果越哄,哭的越凶……”
他拿过他的手臂,将衣服搂上去:“喏,哭我毒发的时候吐血,哭你手上有疤……可算是哄好了。”
笛飞声垂眸看着手臂的伤,挑眉道:“这疤痕可是与你有关……”
李莲花斜眼瞪了他一眼:“你我这一身疤痕……不提也罢。”
笛飞声轻笑一声,抬手指了指胸膛:“你刺的。”
李莲花抬手点了点他,阴阳怪气道:“我肩膀上的,不知道谁砍的。”
他往前走去,摆了摆手:“饭应该好了。”
张起灵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白色的里衣,竹月色内搭,罩着空青色外袍,安静地坐在桌前看着书。
他抬眸欲言又止,又不知道说什么。
李莲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道:“这丫头,可算是哄好了。”
说的他口干舌燥。
张起灵见此淡淡一笑,低头翻页道:“那你的毒?”
若是毒发,寒毒……
李莲花敲着桌子,漫不经心地回道:“我对她说,吐的都是毒血,吐了血,毒就少了。”
笛飞声将糖葫芦放在桌子上,冷冷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忽悠。”
吐血越发频繁,说明身体已经强弩之末。
不过所幸,接二连三有药材被找的好消息。
这日,村里年岁最大的长良,听说李大夫家有个小妹妹,拉着村里几个孩子,邀李芙蕖去赶海。
今日天色不错,海边出海的大人也多,李莲花便由着他们一起去了。
多交点朋友,也不错。
李莲花坐在莲花楼外,低头切着萝卜片,想着晒点萝卜干,冬日的时候能炖着吃。
至于笛飞声与张起灵去村里一户人家给帮忙。
村西头,有一家老人去世,今日正是上山的日子,奈何埋的地方太过险峻,人手不够便一大早的来请了。
阳光落在身上懒洋洋的,狐狸精趴在桌子底下午憩,阿乖和藕带母子也在廊下晒太阳。
他端着萝卜片,均匀地铺在竹席上,嘴里时不时还哼着调子。
突然,门口走进来几个人。
李莲花侧眸瞥了一眼,撑膝起身,看向为首的男人,虚眯着眼道:“紫衿……”
他微微侧头又道:“比丘。”
为首的确实是肖紫衿,不过不同于往日的威风八面,此刻脸色苍白,时不时咳嗽一声。
他迈步走向李莲花,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中毒十年……”
咳咳咳!
李莲花低头切着萝卜,不解道:“那日之事呢,彼此不是已经说明白……”
不再来往。
肖紫衿撑着桌子坐下,压抑着体内翻涌的气血,侧头认真看向他:“能否看在昔日兄弟情谊……当年,你压制碧茶,可有什么方法。”
李莲花听见碧茶二字,这才抬起头看向他,放下刀,抓住他的手:“你们不是在桑州城……为何能在此处寻到我。”
肖紫衿淡淡道:“四顾门耳目众多,你带着一栋楼……为何寻不到。”
李莲花指尖微顿,想到什么,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是了,四顾门,耳目众多。”
他深呼一口气,敛了神色道:“你中了毒……似乎与碧茶相似,却又不一样……”
肖紫衿掩袖咳了咳:“你不是自诩江湖神医……能治吗?”
李莲花缓缓收回手,摇了摇头:“此毒不及碧茶凶险,但是跟碧茶极为相似……”
他撑膝起身,轻叹一声:“你为何会中毒。”
还不待肖紫衿说话,一旁吊着胳膊的程山海,冷哼一声:“临鹤阁那群人,打不过门主便下毒!云院主也中了毒!”
他梗着脖子看向李莲花,有很多话想说,想到那日的笛飞声,顿时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