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咚咚的声音在莲花楼响起。
笛飞声脸色苍白地走下楼梯:“你在干什么?”
张起灵将钉子锤进去,头也不抬道:“李莲花捡来的木板,钉板凳。”
他将锤子放在一旁,缓缓起身:“给你换药。”
笛飞声环顾一周,疑惑问道:“他人呢?”
张起灵提起一旁的药箱,一边打开,一边回道:“进城买药。”
他恍然想到那剜下来的肉,以及背后惨不忍睹的伤口,又道:“顺道买的菜。”
笛飞声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轻嗯了一声。
他将里衣褪下,包扎伤口的白布已被血浸染。
张起灵拉过椅子,小心地解开。
笛飞声淡淡道:“单孤刀就在城中……还有风泉。”
他微微蹙了一下眉,偏头又道:“小哥,等会替我去办一件事。”
“进城,送一封信。”
张起灵撒着药粉,想也没想便答应:“好。”
笛飞声低头咳了一声:“四顾门那群人,知道李莲花中毒乃是云彼丘所做……此次鱼龙牛马帮一事,他们会功过相抵……”
他唇角上扬了一下:“也罢,来日方长……这江湖格局,定会焕然一新。”
张起灵虽然对江湖上的事不感兴趣,但还是问道:“你想动四顾门?”
笛飞声端起一旁的温水,低头抿了抿,意味深长道:“肖紫衿与云彼丘中毒,是他们罪有应得……这四顾门的门主,不知道能不能坐稳。”
待药换完,血色染红的布被张起灵拿去灶台烧了个干净。
他做完这一切,将药箱提进李莲花房间。
笛飞声坐在桌前,手中拿着笔,低头写着什么。
半晌,他搁下笔,把纸塞入信封里面:“你等会去城中一家赵氏布庄,将信递给他即可。”
抬手又将一块令牌压在信封上:“金鸳盟的令牌。”
张起灵点头拿过,放入衣襟里面:“我很快回来。”
他当即迈步走出去。
笛飞声看着他渐行渐远,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单孤刀……
也该做一个了结。
万襄城。
李莲花踏入药房,买上好几支十年以上的人参,又要了不少补气血的药材,皆是买的上好的。
他递了钱,顺手将药材放入篮中,抬步走出去。
如今街上皆是沸沸扬扬说那一日的大火。
鱼龙牛马帮一夜覆灭,四顾门成为百姓嘴里的谈资。
“那一日,那个四顾门的军师,叫傅衡阳的,大声一喝……那些人都不敢动。”
“听说笛飞声也在啊。”
“他在又怎样啊,鱼龙牛马帮还不是覆灭了……我觉得啊,他武功退步了,比不得那几个横空出世的少年人。”
李莲花听见这些话,心思一动,将菜篮放在桌子上,要了一壶茶坐下。
他抱了抱拳,疑惑问道:“这位老哥,横空出世的少年人,都有谁啊?”
对面身穿白衣的男人,抬头奇怪地睨了他一眼:“自然是多愁公子方多病,还有那个军师傅衡阳……”
男人低头思索,又说:“好像还有两个人来着,如今都叫他们四公子。”
旁边那位五大三粗的男人,接过话茬:“那两个嘛,一个,‘胜夷公子’李青天嘛,还有一个,叫青山公子,善一手青山剑,叫什么王赋的。”
李莲花眉梢一挑,端起茶喝了一口。
王赋……李青天,倒都是老熟人了。
看来王赋找到拿剑的理由,已成为青山公子,倒是不错。
不枉当年提点一二,能有如此成就,是下了一番苦功夫。
五大三粗的男人,意味深长又道:“你们听说那晚啊,笛飞声亲口说,云彼丘给李相夷下了碧茶之毒,你们说这事,到底是真的假的啊?”
李莲花敲打的指尖一顿,那日阿飞特意留下来,竟是为这件事。
其实他早已不在意那些往事,如今的日子很好。
今日的阳光也很暖。
这样就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