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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这是谁啊?”

屋内几人齐齐看向门口。

只见门外站着一名身姿高挑,长相俊秀的男子。

桌边的庄贤庄庆,蹭一下跳下来,跑向那男子。

“怜叔叔。”

男子笑着应了一声,揽住两个孩子,又再次看向陆静月和庄翰。

“月儿,这位是?”

陆静月一把甩开庄翰,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哼道:“他是贤儿庆儿的父亲。”

那男子微微一怔,旋即脸上扬起一抹礼貌性的浅笑,朝着庄翰拱手作揖。

“原来是庄兄,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幸会。”

庄翰脸色黑沉,并未回礼。

他听见眼前这男子,叫自己的妻子月儿。

还有自己的两个孩子,竟与这男子如此亲昵。

这让他很不舒服,浑身上下的不舒服。

心里也莫名升起一抹危机感。

“他是谁!?”

庄翰抬手指着男子,眼睛则死死盯着陆静月,好似要将她盯穿一般。

陆静月又是一声冷哼,满不在意的走到桌边坐下。

“你管他是谁,反正不是你爹。”

庄翰:“……”

他不敢想这竟是陆静月说出的话。

不说陆静月从未这个态度对过他,就说陆静月好歹也是大家闺秀出身,竟说出这般粗俗之言。

“陆静月,你疯了,竟敢这般跟我说话!”庄翰怒吼。

陆静月看都没看他,好整以暇的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对,我是疯了,被你逼的。”

“现在你满意了,也看见了,这个家不需要你了,所以赶紧滚吧。”

“贤儿,庆儿,过来吃饭。”

“哦,好。”庄贤庄庆答应一声,回到桌边吃饭。

庄贤还不忘跟那个男子招手。

“怜叔叔,你也来一起吃呀。”

“好。”男子轻应一声,声音温柔又好听。

他走到桌边,浅笑着看向庄翰,问:“庄兄,要一起吗?”

这模样,就好似他才是这个家的男主人一般。

庄翰只觉气血上涌,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这场景像一把利刃,直直戳进他心底最脆弱且自尊最强的地方。

他瞪着陆静月,大吼:“陆静月,你给我说清楚,他到底是谁!”

陆静月啪一声将筷子拍桌上,起身道:“庄翰,你喊什么喊,他是谁关你什么事,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当初要不是我眼瞎看上你,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山沟沟里呢!”

“结果当几年官你还上天了,又是找小妾,又是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

“你不是喜欢你那小妾么,以后你就跟她好好过你们的恩爱日子吧,我堂堂侯府大小姐,不缺你一个穷酸男人!”

庄翰被这一顿数落,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满是羞恼与愤恨。

“你……你……”

他颤抖着手,指着陆静月,想要反驳,可喉咙像是被堵住一般。

那些往日里肆意出口的狠话,辩解的话语,此刻都没了踪影。

毕竟陆静月字字句句戳中他的痛处,桩桩件件都是他实打实做下的事。

苏怜见气氛愈发剑拔弩张,赶忙上前一步,挡在陆静月身前,脸上依旧挂着那温润平和的笑。

“庄兄,夫人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您先消消气,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别吓着孩子。”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庄翰的怒火全转移到了他身上。

扬起手就狠狠一拳打在了他脸上。

“你少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和我夫人说话,轮得到你来插嘴!”

苏怜被打得一个踉跄,险些倒在陆静月怀里。

陆静月忙扶住他,看见他嘴角的乌青,霎时眼神喷火似的瞪向庄翰。

“庄翰,你给我滚出去!”

庄翰眼里的火比她的还要旺盛。

“要滚也是他滚!”他上前一把扯开苏怜,怒道:“陆静月,你别忘了,我才是你丈夫,是贤儿庆儿的爹,他是个什么东西,你竟然为了他撵我走!”

陆静月好似听见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嗤笑的看着他。

“庄翰,亏你还有脸说你是我丈夫,是贤儿庆儿的爹?”

“这几个月来,你做的这些事,哪一件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该做的?”

顿了下,她又道:“不说这半年,就我们成亲的这些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常常背着我去青楼,我不说,只是觉得你是个男人,男人都会有这毛病,只要你回家就好了。”

“可是你呢,把我的忍让当成理所应当,而我当初不过犯了点错,也跟你解释、认错、道歉了,你却一直揪着不放,一次次把我的尊严放地上踩!”

“既然如此,那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不管你跟你那小妾的事,你也别来烦我们娘仨。”

“这宅子是我娘家置办的,也是我用自己的银子修缮的,家里的事务更一直都是我独自操持,跟你没有半点关系,所以,以后你也休要在踏足半步!”

庄翰听着陆静月这一番冷漠又决绝的话语,只觉心被狠狠攥紧,又似坠入冰窖,浑身寒意彻骨。

他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陆静月,那眼神里有震惊,有愤怒,还有不甘。

他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对他温婉浅笑,逆来顺受的侯府大小姐,如今竟似换了个人,言辞锋利得如同出鞘利刃,一下又一下扎他身上。

他很想甩袖离开,可想到侯府这棵大树,还有自己回来的目的,他不得不将冲动压下。

同时心里还升起一丝慌乱。

“静月,夫人,我错了,为夫错了,你别生气了,我们有话好好说,咱们成亲这么多年,还有两个孩子呢,如何能是说分开就分开的。”

“我知道,这几个月来我是做得不对,可那不是因为你在侯府时,与那下人发生了那种事,我一时气不过才如此的吗,我这也是因为在乎你啊。”

庄翰上前拉起陆静月的手,在不似刚回来时那副大爷做派,也没了方才的咄咄逼人,怒声质问。

然尽管如此,说出的话还是让陆静月十分不适。

她甩开庄翰的手,怒道:“那种事!哪种事?庄翰,你说,我发生哪种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