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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桑微愣了一下,却也并不觉意外。

身处这后宫争斗的旋涡中心,她毫无所觉才奇怪。

今日她想了一下午,这件事既然已经插手,她便不可能全身而退。

如今既然已经救下贵妃,皇后想必已经记恨上她。

倘若贵妃不问,她还能缄口不言粉饰太平。

可既然她问起,若是自己知情不报,恐怕连贵妃也会得罪。

所以,最好的做法便是如实相告。

而且倘若皇后当真与西域有所勾连……那不久的将来,朝中定有动荡,甚至天下都不得安宁。

届时恐怕她想偏安一隅在侯府平淡度日,都是奢望。

见她不说话,丽贵妃继续开口。

“陆夫人,有话不妨直说,本宫并非那等不明事理的莽撞之人。”

“若有什么隐情,本宫自当斟酌应对,定不会牵连于你。”

她目光坚定地看着离桑,似在给她吃下定心丸。

离桑这才开口道,“娘娘,您这并不是什么病症,而是中毒。”

丽贵妃面色一凛,抓着扶手的双手蓦然收紧。

“你接着说。”

离桑继续道,“您中的,是一种名为冰曼陀的毒,此毒极为罕见,乃是西域皇族秘药。”

“其特性是常混于香料之中,毒素微弱难以察觉,需每日焚香,历经至少三年方可凝聚成致命之毒。”

丽贵妃听得面色阴沉,脑中将绝大多数可能性都过了一遍,最后又一一排除,只留下最后可能的一种。

“皇后……”

她美眸微微眯起,长如蝶翼的睫毛掩盖住目中阴冷的恨意。

她的香都是内务府送来的,在这后宫有如此通天手段,连续给她下毒三年的,除了六宫之主,还能有谁?

“西域王廷的秘药……”

“好个冰曼陀,真好。”

她轻轻呢喃了一声,不知想到什么,唇角竟然一点点弯起笑意。

自己这一场病,还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皇后啊皇后,这可是她自己将把柄递到她手中来的。

“陆夫人,你是本宫的救命恩人,本宫定不会陷你于危难。”

“此事牵连甚广,你切勿声张,只当做不知情。”

“余下的,本宫自有主张。”

她唇角微扬,眼中迸发出一股势在必得的光。

那野心昭然若揭,看得离桑心中微微一凛,面上却没什么波澜,只低声应是。

这是目前为止,对她来说最安全的方式。

今日丽贵妃密而不发,若是查到皇后或是其母家勾连西域的证据……

别的不说,太子本就不得陛下喜欢,储君之位恐怕难保。

届时,丽贵妃所出的三皇子,身份便妙不可言了。

夜间的冷风从殿中开了透气的窗缝吹进来,丽贵妃抬手搓了搓双臂两侧。

离桑从边上的贵妃榻上取下一件斗篷为她披上,“娘娘身子刚有起色,注意保暖。”

丽贵妃轻轻叹了一声,裹紧斗篷。

“本宫的毒可解了?”

离桑道,“清除大半了,余下的还需要再针灸两次。”

“再辅以臣妇的方子,喝上半月方可痊愈。”

丽贵妃隐隐记得,自己毒发最痛苦的时候,模模糊糊之间便是有针扎感刺入,而后痛楚才慢慢消弭下去。

“如此,这几日便有劳陆夫人了。”

她面带笑意看向离桑,看她神色,似乎像有什么未尽之言。

“你救了本宫,又冒着风险将如此重要的事说出来,本宫承你的情记你的好,必不会亏待你。”

“有什么话,与本宫直说便是。”

离桑看向她,眉心微蹙。

“这冰曼陀至阴致寒,毒虽可解,但伤及根本难以修补。”

“娘娘今后,恐怕再难孕育子嗣。”

丽贵妃怔了好一会儿,神色才缓和过来。

“无甚大碍,本宫有墨儿一人,此生便足了。”

她转过头,隔着门墙朝坤宁宫的方向看去。

斗篷下的手死死攥住躺椅扶手,眼中都是狠戾阴毒之色。

赵安宁,这个贱人!

竟然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

同皇后斗了半辈子,她从未有一刻这般痛恨她。

她发誓,要与她不死不休!

**

两日过去,柳轻雪的香囊已经竣工了,离桑还没有回来。

昨日丽贵妃身边的嬷嬷来府中,让青竹红霞收拾了离桑的衣裳,将她二人接进了宫中。

她也是昨日才知道,离桑进宫去为贵妃娘娘诊治了。

她知道离桑会些医术,却不知离桑的医术已经高超到这样的地步……

但这几日她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在院中待着时常觉得憋闷心慌。

她握着那个雪青色的香囊,蹙眉沉思良久。

“小烛,备马车。”

边上侍奉的小烛一愣,连忙问道,“姨娘,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柳轻雪道,“去福清寺祈福。”

她想出去透透气,给离桑祈福。

宫中实在凶险,她又是去给丽贵妃这个风头无两的宠妃治病,柳轻雪难免担忧。

小烛有些不赞同的劝道,“姨娘,你如今怀着身子,出行多有不便,如非必要,咱们还是别出门了。”

柳轻雪摇了摇头,“这两日总觉得有些不舒服,我想出去透透气。”

小烛本想再劝,但又想起来,听说孕妇适当出门走动也并非坏事,生产的时候能更顺利,便没有再说。

片刻之后,一辆马车便从侯府出发,一路去往了福清寺。

大门后,梁兮看着那辆绝尘而去的马车,眼底深处尽是的嫉恨与怨毒。

她原本觉得,大家都是妾室,就算柳轻雪与侯爷有情,只要她将侯爷的目光吸引过来,自己便能得宠。

可如今看来,即便同为妾室,她与柳轻雪之间也隔着巨大的鸿沟。

柳轻雪虽是庶出,但好歹是相府千金,想要进出侯府不需要看人脸色。

而她呢,若是想离开侯府出去转转,必须得有正当的理由,经过主母的批准,每个月还有固定的限制……

这一刻,她十分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在侯府的地位有多卑微。即便能得侯即便能得侯爷的宠爱,也不会有人真正看得起她。

她只是个最卑贱的妾,一个玩意。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凭什么她们就高她一等?凭什么她们岁月静好,而她却得媚颜屈膝讨好侯爷讨好老夫人,才能在府中有立身之地?

梁兮紧紧攥着手帕,眼底都是怨毒的神色。

**

柳轻雪在福清为离桑求了一支签,是上上签。

她心下稍定,又请大师为她绣的香囊开光。

这福清寺还是灵验的,她不过待了短短半日,这几日心神不宁的那种憋闷感便不见了。

然而她光顾着给离桑请愿,却忘了给自己也求一支签,回去的路上,一个挡道的孩童惊了马,她原本只是一个踉跄,小烛也扶得及时。

但不知怎么的,腹中却隐隐作痛起来。

她皱起眉头捂着肚子,小烛当即吓得面色苍白,连忙催促车夫。

“快,快回侯府!姨娘腹中疼痛,怕是动了胎气,必须尽快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