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喧哗的课室，瞬间安静。
自知失言的弟子尴尬的看着身边的同门。
肖鑫言假装不在意的看了眼说话弟子，是玄晶宗的，果然跟他师父一样没眼见识。
哪壶不开提哪壶。
肖鑫言皮笑肉不笑道：“我师父是输了，但这个事情，也不是你们能讨论的。”
这话什么意思？
语气让丘大富不舒服。
“肖师弟倒也不必上线上岗，师父与师伯比拼，是友好切磋，我们讨论也不算是非议。”
肖师弟？
肖鑫言反应激烈，拍桌站起，怒目而视，“你喊谁师弟呢？”
丘大富见状也不怂，双手一摊，他宽厚一笑，“你说我喊谁呢？肖师弟。”
“你！”肖鑫言忍耐的瞪着他，却无可奈何。
围观弟子窃窃私语传入耳中。
“大富也没喊错，之前他是外门弟子，现在是记名弟子。”
“对，按入门时间来说，丘师兄的确算是肖师兄的师兄。”
“不过话说回来，两位师兄的水平，是谁更高些呢？”
“这还用说，肯定是丘师兄啊，孟师叔都能打败庄师叔了。”
……
魔音穿耳，难以忍受。
肖鑫言隐忍握拳，用力笑着说：“我也想知道，我跟丘……”咬牙切齿的憋出后面两个字，“师兄，谁更高一筹。”
克服了心里那关，第二次称呼就自然多了。
“丘师兄，如何？我们要比比吗？”
丘大富脸上闪过一丝纠结。
如果是以前，不会有人跟他约战，他细心谨慎，恐怕得罪人。
约战，丘大富本能是抗拒的，是拒绝的。
明知道对方比自己强，打了也浪费丹药养身体。
明知道对方比自己弱，打了就是欺负弱小，不利于修行。
切磋实战是很容易进步，但在他观念中，是闲着没事且家底丰厚才能做的事。
哪怕是点到即止，过程中也需要消耗丹药符箓，就比剑法，也会有外伤……归根到底，他就是穷，舍不得花这种额外消费。
但今非昔比，他现在在外身份并不只是丘大富了。
他是无人剑宗小宗主孟一的记名弟子。
丘大富坚定回答：“可以，肖师弟定个时间吧。”
“那就……”肖鑫言思忖片刻，“约定在宗门大比前夕，如何？”现在他的水平实在太差。
离宗门大比，还有三个月不到的时间，他会赢的。
肖鑫言目光坚毅，冷静对视丘大富，第一次看清楚这张平庸的脸。
原来丘师兄也不丑，只是不符合大众审美。
“没问题。”丘大富爽快答应。
……
两位师父可不知道自己的徒弟私下约战了。
庄星雨在忙，正在藏书阁“大海捞针”，寻找解决肖鑫言体质的办法。
但他运气显然不错，在拍晕自己之前，找到了。
庄星雨平静看完，叹了口气。
果然跟他想的一样。
……
戌时，玄星宗，玄晶阁。
“先坐吧，”庄星雨招呼，指着自己茶几对面的位置。
“是，师父。”肖鑫言恭敬蹲下，盘膝而坐。
“你的体质特殊，果然跟我想的一样，这个体质，是没办法结丹的。”不说结丹了，可能筑基都不能，灵气漏出的比进入的多。
这句话让肖鑫言的心咯噔了下，紧张握拳，无力的抿嘴。
他的体质被发现了，怎么办？所以师父会改变主意，打算放弃了？
他已经尽量隐藏了。
“师父……我……”
“淡定。”庄星雨看着慌张的徒弟，颇有师父风范，不慌不忙道：“针对这个体质，为师制定了三个修炼方向：
第一个方向，契约特定容器，放置内体，形成假丹田，将体内灵气灌入其中。
第二个方向，使用丹药秘方，不计成本的修复体内灵气漏洞经脉。
第三个方向，炼体；通过肉体锤炼，将体内破损经脉一一打碎，配合功法，修炼重组，脱筋换骨。其中的疼痛，难以形容。
第一个办法，最为方便，假丹田的灵气容纳有限，局限修为境界，最高只能到元婴期；第二个办法，财物付出巨大，药物修复的经脉，修为境界最高合体期。第三个办法，是最痛苦的，但成功之后，会让你变成普通资质，修为不上限。”
肖鑫言听完后，心情五味杂陈。
五年了，他烦恼了这么多年，在他认知中，无法解决的事情，在他师父口中，如此风轻云淡，且竟有这么多解决办法。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肖鑫言莫名想落泪。
他的梦想是元婴期，他师父方才提议的每一个办法，都能达到。
原来他的体质，并不成问题。
所以问题是什么？
他能怪谁吗？
他不能怪谁，他只能怪自己，不努力争取。但凡他不是这般好面子，死缠烂打追根究底，也不至于浪费五年时间。
庄星雨见他陷入沉思，也不催促，结合这几年，见过几面的了解，诚恳给出建议：“为师建议你选第一个。”他这个记名弟子，家底浑厚，没吃过苦，最大的苦估计是吃午饭的时候吧？
“炼体是无上限，但并不能保证，你能走那么远。
就连我，天人之姿，三百年来也只是元婴境界。所以你不能只看上限，要看自己的下限。多少炼体者碌碌无为，元婴雷劫都渡不过。
你是五灵根，即使变成普通资质，也难成大道。”
这个资质，连丘大富都不如。丘大富还是双灵根。
肖鑫言原本纠结选哪个方向，被庄星雨的话后面带跑了，变成只想选第三个方向，他觉得，要选，就选最厉害的。
“师父，弟子听说骆师叔吃了绝尘果，将五灵根洗成天品资质。”
“天品资质，不也还是天品的五灵根，又能如何？”庄星雨被逗笑了，摇摇头，也不再说下去，回归正题。
“这么说，你是想选炼体？”
“嗯……”
庄星雨忽然大笑出声，“有志气。”
没想到他一个丹修，也能教出炼体的徒弟。
不错，很有挑战性。
听说孟师妹教徒的修炼方向，也是炼体。
如此甚好，那就来看看，谁教出的徒弟，炼体更强。
庄星雨手腕一翻，拿出一卷轴放在茶几上，“你师祖年轻时，收集的佛修炼体功法——三空心法。三空心法一本贯通，佛修与我们道修有细微差别，靠你自身领悟了。”
肖鑫言珍惜拿起，眼神小心翼翼，“师父……我们玄宗，可以学别的门派功法吗？”
“……”庄星雨心虚的摸摸鼻子，用力点头，“当然，现在又不是五千年前，没那么讲究。”毫不在意的模样，云淡风轻道：“这个功法我们也是花钱买的，放心学！”
“是。”
“师父，我需要剃发吗？听说佛修还不能结婚生子，我九代单传……”
“不用剃发，严格来说，这个功法，是借鉴了佛修，融合了道修。算是新型功法，独一无二，夏明界仅此一本，已经失传。”
庄星雨被问得不耐烦了，早知道刚刚就不要给这个功法上升档次了，直接说是他爷爷被一个老头骗了，买了之后发现不适合他们使用，就废弃在藏书阁。
几千年没人使用，尚不知最大威力，但脱筋换骨没问题。保证能到金丹期，金丹期之后的事情， 再说吧。
能将废物记名弟子，带到金丹期，也算是仁尽义至，这学费收得不亏心。
肖鑫言还不明白，为什么可以借鉴佛修融合道修，这个是真的功法吗？不会盗版的吧？不过师父应该不会骗他。
“师父，我这个炼体，需要被打吗？还是要药剂浸泡除去体内杂质？”
“……”
他哪知道啊，他一个丹修。
庄星雨用力维持师父的尊严，不动声色道：“不用，你就练这个功法就可以。”
“师父，这个心法这么强，为什么六大宗门没有佛修呢？”
“……他们看破红尘，不屑于排列于此。行了，你退下吧 ，回去好好修炼，明日再来。”
“是！”
肖鑫言恭敬告别，开心离开。
看来他的炼体之法，最为纯正。
——三空心法——
三空：大家好，我是佛修扫地僧三空，这是我创建的心法，寻求有缘人，只需要一个极品灵石。
三空：这位施主，请留步。（拦住庄星雨爷爷。）
三空：我瞧施主天生慈悲为怀，最适合修炼三空心法，你看看……
（说了一堆。）
庄星雨爷爷（18岁）：哇，我买！
经过多年认证，心法是真的，难学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