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临之时,万籁俱寂。
环绕在城区上空的湛蓝光环,正在播散着幽幽的色泽,把深不见底的黑夜撕开了一块边角。
苍都市,已入夜。
时机已合格。
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小巷子里,一个男子深吸了一口烟,手中的烟头冒着耀眼的火丝。他一口气就吸了半根,随后将烟头扔在地上狠狠踩灭,从一旁的汽车里拿出一个耳机,放在耳朵上,他说道:“请帮我接通风空大人。”
“喂?”
电子音浮波几秒,耳机的另一头,是风空等待许久的声音。
“风空大人,属下已经按照了您的要求,记录了陈雨兰跟爱德华两位直属成员的战斗记录。他们的任务已经失败了,我们又一次错过了抓捕白一禾的机会!”
男人捏着对讲机,似乎是要避嫌,又重新走回了巷子里。
男人前脚刚走,后面就跟着一个半透明的神秘球体,漂浮在半空中,足足有拳头大小。
该球体很快就吸附在了汽车上,并从车窗缝隙里滑溜溜地挤了进去,好似一个没有摩擦系数的物体。
“没有没有,我没有出手,毕竟属下虽然是直属成员,但也是您任命的督导者,任务本来就只是盯着其他直属成员,识别一下他们的忠贞嘛,没有您的命令,我岂敢擅自出手呢……”
督导咧嘴发笑,似乎是在回答耳机里风空提出的问题。
他的眼珠子转了又转,思绪停留了好一阵,突然说道:
“不过很奇怪的是,陈雨兰那边的战斗,被一个奇怪的结界挡住了,属下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但陈雨兰的对手,却是白一禾的贴身保镖,恐怕……诶诶,好好好,那我就不去追究了。”
督导呵呵一笑,脸上的笑面舒展。
“关键在于那个白一禾,没想到这丫头一下子就识破了陈雨兰的计划!之后整个局势的节奏就一直被她拖着走,属下也没能想到……看来是咱们组织还是太小看白一禾了,下一步要怎么办,风空大人?”督导在巷子里低声说着。
耳机里的风空也随便说了几句嘱咐的话。
督导点头认可,反复确认无疑后,说着:“好好,清理现场的事情就交给属下负责吧!先挂了!”
耳机刚从耳边卸下,督导就听见了一个很清脆的脚步声,像是踩着水前行一样,伴着一个悠悠的声音:“怎么?你想去哪啊?”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我明明已经布下了屏蔽阵,怎么可能有人发现我的痕迹?”从督导不寒而栗的目光里,小巷的后方站着两个人。
着装一黑一白,一个青年模样,一个少年模样,这俩人不知什么时候就站立在了那里。
白衣那位披着个袍子,银发铜眼,腰间挂着一个“白”字的玉佩,正咧着嘴,那目光阴沉,说着:“小爷看你们玩过家家玩了一整天,也没表现出什么水平嘛,真扫兴。”
“你们是……白家的人?”
那俩人仅是各怀其思,尤其是白衣少年,此刻正一步步地朝着督导走来。
“楚大人也真是的,还故意留了一个给咱们,那咱们就收下这份礼物吧,少爷您怎么想?”黑衣青年问着。
“心情不好,把这家伙千刀万剐泄愤得了。”白衣少年浮现怒脸。
督导惊恐后退,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几乎是迈开步子朝着巷子外的汽车而去。
白衣少年只是怠慢地抬起手,用手指往前轻轻一点,之前进入汽车的透明球体,立即放出高能量膨胀。督导还没冲到汽车面前,就见着“轰”的一声,汽车上空炸得烟雾弥漫,车身燃起熊熊烈火。
“啊?”
督导被爆炸的余波推翻在地,他的目光里,全是滔天的火色。
“可恶!本来还想去组织里喊人,干脆直接对付掉你们就好了!”督导咬着牙,回过身来,面向着那两位:“臭小鬼!”
督导张开手掌,在他的正前方向,出现了一个跃动的空气波纹,很快就化作了一道坚硬的屏障。
那个屏障还在进一步地扩大范围,并逐渐地接近了俩人。
“少爷,看样子他还没有搞清楚情况,似乎会跟我们动手。”黑衣青年一脸秀面,芊芊摇手指向督导,说道。
“哦?是嘛,现在这年头,废物的胆子还真不小啊。”白衣少年冷哼一声,他目光里露着寒色,朝着督导看了一眼。
“簌!!!”
“什么?”督导还没回过神来,眼里就只剩下了飞溅的血液。
“你……你们!?”
督导的眼里是朦胧的红色,他从地上挣扎着撑起。此刻小巷内的墙壁已经横竖都是刀痕,而自己的身上足足有上百次的轻微刀伤,他变得像一摊肉泥,鲜血淌了满地。
只是一招就击败了第三梯队的我?这是什么能力?
我可是馀青任命的,组织里第三梯队最强的督战者啊!
督导双臂发软,很快又整个人倒了下去。
一点劲都使不上……
“真没意思,只是一招就倒下了,估计馀青里差不多都是这样子的家伙。”白衣少年走上前去,用脚踩着督导的脸,言语里都是轻蔑,他说道:“第三梯队都是废物,你们馀青也是,记住小爷的话!”
督导咬紧牙关,他忍着疼痛,瞪着那个白衣少年。
“动手吧,这样的废物,塞牙缝都不够,我已经没兴趣了。”白衣少年收起了脚,走到一旁,他点头示意着黑衣青年。
黑衣青年蹲下身子,用食指触碰了一下督导的印堂。
“啊啊啊啊——”
黑衣青年正散发着一种看不见的意念波,督导眼里全是恐惧,他此刻七窍流血,正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他倒在了地上,挣扎着像是砧板上的活鱼,只是不一会儿,血液凝固成暗黑色,就彻底就没了动静。
“走吧少爷,这人已经死了。”黑衣青年说着。
“这敌人就这么点水平也要上报本家啊,苍都市的这位白一禾,看样子也不过如此。”白衣少年露着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