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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陷入缅怀中的神色;

晓桐担忧的说道:“她确实长的很像小麦,但她不是小麦,你别太代入自己的情感进去,我怕你会再次受伤”;

乔思恬的眼睛很漂亮,每当陷入沉痛中时,眼中的幽深仿佛晕开的墨,给整个人披上一种引人怜惜的愁容;

可是她的性格却与面容相悖;

当你想安慰她的时候,她反而会先宽慰你;

“不是小麦,小麦有个姐姐,跟我同岁,我们初见时,她就跟angel这么大,所以我才会如此震惊,就像那个人再次出现在我眼前一样”;

“她叫花容,花容月貌的花容,当时我跟爸爸一起去参加一个慈善晚宴,那天,所有的人无不打扮的光彩照人,只有花容局促的穿着那身半旧不新的衣服,站在一个角落里”;

“举办晚宴的酒店,就是思言旗下的,所以在场的人都认识我,我看着她不知所措的站在台侧,那是上台发言的人聚集的位置,于是我问那个一向待我和气的叔叔道,她要上台发言,为什么不给她准备一件衣服”;

说到这里,乔思恬失笑一声道:“你知道他是怎么回答的吗?”;

晓桐想了一下说道:“一定是忘记了?”;

乔思恬摇摇头说道:“他说,大小姐,她是代表她们县里来拉赞助的,如果穿的太好,大家会觉得她们没有那么困难,会降低捐款的热情”;

“后来我才明白,花容成为代表,不是因为她的成绩有多好,或者口齿多伶俐,而是她长得最好,美丽被苦难笼罩,才能引得大家的怜惜,其实现场就有衣服,但是他们不让花容穿”;

晓桐感怀的说道:“毕竟谁会在意,一个小孩子的体面和尊严,他们总觉得对于小孩儿来说,这些都不重要,长大了谁还会记得这些记忆”;

“可就是因为这种不被在意,这种深刻的难堪,才会形成心里永远的伤痛,日日夜夜的折磨自己”;

有一滴眼泪从她脸上滑落,消失在衣襟;

乔思恬怔怔说道:“是啊,他们不在意,我在意,于是我跟花容说,如果你不想去,就可以不去,但是花容拉下我的手说道”;

“她得去,因为她妈妈和妹妹身体都不好,她只要上台发言,县里就可以奖励她两千块钱,她家里本来就不喜欢两个女儿,妹妹,也就是小麦,还需要钱做唇裂手术”;

“我当时想也没想就说道,这些钱我给你”;

“我以为她会很开心或是很激动,结果她只是笑了笑说道,这些年来,像我这样随口承诺的人太多了,最后都没有兑现,要么就是配合对方,做很多慈善宣传后,给个一万两万打发她走,可最后这些钱也没有到她家里”;

“因为是赞助方,所以我跟爸爸坐在最中间的位置,在花容拿着那张纸读她的文章时,台下的人还在谈论生意,没有一个人管她在台上有多么心酸”;

这样的场面,光是想象都觉得痛苦,难以想象她经历的时光;

但是最残忍的,一定还不是这里;

晓桐轻微的问道:“所以,花容最后是怎么死的”;

“花容离开前,我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给了她,告诉她说如果遇到困难,实在解决不了了,就打电话给我,但是当时照看我的保姆桃姐,突然把那张纸抢了回来,给了她自己的号码”;

“这样的举动,让花容有些受伤,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所以还是将号码写在了她手上”;

“后来我因为初中的升学面试,回了一趟法国,等我再回来的时候,竟然又一次遇见了花容,距离我们上次相见已经过了两年,十四岁的我们有了一点大人的样子”;

“我问她家里的事情都解决了吗,她点了点头,依旧穿着那身衣裳,在众目睽睽下上了台,她的演讲越发娴熟,不知道是练习了多少遍,离开的时候,我依旧交代了那句话,如果遇到困难,就打电话给我”;

“她却说这是她最后一次参加慈善晚宴了,以后应该不会再相见了,她释然的笑了笑,然后从手腕上摘下一个穿着桃核的红绳道,我们这样的人,身无长物,不介意的话就收下吧”;

“这是她出生的时候,她妈妈给她辟邪的,最后硬是塞给了我”;

“我以为这就是我跟花容的结束了,但是在第二年的这个时候,我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花容打的,她说求我救救她妹妹”;

“她说的很匆忙,我连地址都没听完,她就挂断电话了,等我再打过去的时候,就没有人接了”;

“然后我找到爸爸,说我要去找花容,爸爸没有阻止,只派了八个人与我同行,离开的时候他跟我说了一句话,你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甚至信心满满准备去改变她的人生,在县领导的带领下,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到了花容的村里,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她为什么不出来演讲了”;

“最后一次演讲之后,花容就嫁人了”;

晓桐忍着眼泪说道:“她才十四岁啊!”;

“我见到花容的时候,她已是弥留之际,看着我又哭又笑的说道,你竟然真的来了,早知道你这么好,我为什么不早些相信你,偏要这么死撑着…”;

“我是活不成了,你能救救我妹妹吗?”;

“我问她为什么要答应结婚”;

“她说,那家愿意给她三万块钱彩礼,她家里都是需要吃药的人,太需要这笔钱了,小麦除了唇裂还有哮喘,是她妈妈遗传给她的,当时她们一家联合起来骗她妈妈,说是来海市给她妹妹看病”;

“趁她妈妈不在,家里就把她的婚事办了,但是等回来才知道,他爸趁她妈去买饭的时候,偷偷把孩子扔了”;

“该说幸运还是不幸运,因为她唇裂,卖家最后反悔了,又把孩子抱回来讨钱,原本姐姐叫花容,小麦应该叫花月的”;

“但是她爷爷和爸爸都对这个孩子不满,所以小麦的名字是谐音,真正对应的两个字是:想卖”;

“她妈妈故意这么叫,就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尽量给孩子一点儿尊严”;

“可是她保住了这头,没保住那头,只能眼睁睁看着花容的人生,走向悲惨,花容是难产大出血死的,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活下来”;

“她已经是她们村里,见过最多世面的女孩子了,可还是死在土方法下,在见识了那么广阔的天地后,埋身在一个土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