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云初顺着魏锦书的话头继续说,“要不你也教教我?”
隔着一层锦被,两人贴得极近,能听清楚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魏锦书见云初面上从容,心跳却渐快,便知她在强装镇定,也故意起了逗她的心思。
“嬷嬷说,互诉真心的两个人,应当坦诚相对。”
魏锦书伸手扣住云初的下颌,不让她偏头,自己则俯身贴近她的耳侧。
“所以,隔着被子是不对的。”
说罢,魏锦书直起身子,抬手一下掀开了盖在云初身上的锦被。
云初只着白色中衣,魏锦书手又快,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直到身上浸了丝丝凉意,才明白魏锦书做了什么。
“开窗秋月光,灭烛解罗裳,”魏锦书的手从云初侧脸滑过,抚着她的手臂一路来到腰侧的衣带处,笑靥深深,“含笑帷幌里,举体兰蕙香。”
云初虽然书没有魏锦书看得多,但这么直白的诗词,她也能听懂。
在魏锦书温柔缱绻的目光中,云初先是耳朵红了起来,随后那红色慢慢扩散,一路蔓延,让她直接从脸红到了脖颈。
“你……白日宣……”
最后一个字云初实在是说不出口,她怕说了出来,魏锦书手上动作更大胆。
“嗯?白日宣什么?”
“……你不正经!”云初红着脸想要推开她。
魏锦书唇角一弯,双眼澄澈无辜地凝视着云初,“冤枉啊,不是你让我教的吗?”
云初感觉到魏锦书恍若无骨的手指在自己腰侧动了几下,随后那一处的肌肤就传来阵阵凉意。
她刚要出口阻止,又感觉到有暖意袭来,魏锦书的手正从那一处缓缓往上。
魏锦书调笑着,灼热的目光不愿放过云初每一个细微的神情,“云初,你瞧瞧你,每次话说得最狠,身子又怂得最快。”
云初被她说中心思,顿时有些羞愤难当,攀上魏锦书的双肩就要还手。
却忘了魏锦书穿的是昨日侍寝的那套衣服,身上的对襟纱裙未系丝带,抵挡不住云初的掰扯,一下就露出白皙的削肩来。
这下云初的脸色更是绯红,她只是不想落了下风,没想到这衣服这么容易掉。
云初目光不安的四处游走,根本不敢去看魏锦书的脸,强撑出来的笑意也僵硬起来,忙着要把手抽回来。
不想魏锦书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臂,引着将手放在自己的背上。
“怎么不继续了?”
云初不自然地咳了两声,眼睛不断往窗外瞟,“外面有人来了。”
魏锦书只当她脸皮薄,全然不信,“哪有人……”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接着,月仪惊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贵人,梁公公带来了陛下的旨意,还有许多赏赐呢,贵人快出来接驾吧!”
魏锦书正要扯开云初衣襟的手一顿,不记得这是昨晚到现在第几次眼前一黑。
这萧承胤,是摆明了要把她这个主上气死。
“哎,你听到没,圣旨来了!”云初连忙推开魏锦书爬起来,背对着她整理衣衫。
同时还不忘回头催促她:“别愣着了,快去啊!”
魏锦书一边穿好衣服,一边面色阴沉地盯着云初的背影,满脸幽怨。
顺便在心里懊悔,昨晚骂萧承胤还是骂得太轻了。
月仪在外面又兴奋又心急,好不容易盼到魏锦书出来,却被自己主子阴沉的面色吓得不敢说话。
“小主,奴婢是不是……扰到您休息了?”
魏锦书冷声道:“你说呢?”
说完,头也不回地往正殿走去。
月仪缩了缩脖子,连忙跟了上去。
魏锦书走到正殿时,华阳宫的宫人都跪了一地。
按照宫里的规矩,妃嫔接旨是一定要跪的,但魏锦书现在连装都没心思装。
梁公公笑意盈盈地看着魏锦书,弓着身子讨好道:“魏贵人,陛下恩旨,免跪。”
魏锦书强忍着心里的冲动,咬牙开口:“谢陛下。”
面无表情地听完圣旨内容后,魏锦书也不知道到底是该骂萧承胤,还是夸他办事利落。
升她为贵人没几天,又给她越级升到修华。
至于赏赐,金银首饰,古董珍玩不过都是些平常赏人的物件。
最让魏锦书满意的,是整整四大箱的名产糕点和进贡瓜果。
这倒让魏锦书本来憋闷的怒气疏散了许多。
“谢陛下隆恩。”魏锦书伸手接过圣旨,让人塞了些银子送梁公公出去。
魏锦书命人将金银首饰那些都清点登记,送进了华阳宫库房,而四箱吃食,都放在了自己的寝殿。
等搬箱子的人都出去之后,云初也收拾好自己从屏风后走出来,围着箱子唏嘘不已。
“这萧承胤,对你还真是上心。”
魏锦书笑着问她:“有我对你上心吗?”
云初“啧啧”两声,挑了串龙眼吃了两颗,口中含糊道:“他倒是真喜欢你。”
“那你喜欢我吗?”
云初被龙眼果肉噎了一下,没说话,而是继续在箱子里翻找爱吃的果子。
“这送的都是什么啊,甜得呛喉咙,真腻人。”
听着云初顾左右而言他,魏锦书眼底浮现浓浓柔情,低声开口:“那我和龙眼,谁更甜?”
云初刚含了一颗荔枝在嘴里,又被这话噎了一下,没好气地回道:“你去问萧承胤。”
“荔枝挺酸的吧。”魏锦书笑言。
“齁甜。”
“我不信。”
“那你自己尝尝。”云初摘了一颗伸手递给她。
“好啊。”
看魏锦书站起身走过来,云初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忍不住往后退去,却被魏锦书快步上前拽住手臂,一把拉近。
“让我也一起尝尝。”
突如其来的入侵,卷走了云初口中的甜腻滋味,又更深地往里探去,像是要汲取更里侧的馨香。
“这荔枝是酸的,”魏锦书缓缓退开一些,柔声低语,“跟醋一个味道。”
云初红着脸推开她,“谁吃醋了。”
“我没说你吃醋呀,我是说,这荔枝是醋味的。”
魏锦书说着,从云初手里取过一颗剥好的荔枝送入口中,细细品尝。
“不对,这颗是甜的。哦,原来……酸的是你吃的那颗。”
云初知道她又在调戏自己,同一根枝上的荔枝,怎么可能两种味道。
“那颗酸的是为我吃的,”魏锦书摘下一颗荔枝衔在口唇中,樱红润白相映成趣,“那就再为我吃一颗甜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