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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奴为将 > 第41章 山雨欲来(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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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疏桐不断地做着奇怪的梦。

她的眼前一片混沌,看不清任何东西,耳畔似是有人在窃窃私语。

那声音难辨男女老少,却听得分外真切,说的是历朝历代的事,什么“骊姬退,申生乃雉经于新城之庙”,“而更诈为丞相斯受始皇遗诏沙丘,立子胡亥为太子”等话,都是岳疏桐从前所读的书中的句子,杂糅在一起,虽明其语,却不解其意。

岳疏桐心中不安,睡意全无。

此时天已大亮。

蒲儿正候在一旁。

“姐姐醒了?我去打些水,给姐姐洗脸吧。”见岳疏桐睁开了眼,蒲儿道。

“好。”

岳疏桐心中很是烦乱。昨晚她与拒霜所聊之事,又被那个不明所以的梦勾了出来。

心中难安,却又不知能做些什么。

这时蒲儿和几个侍女进来,开始为岳疏桐浣手洗脸。

“殿下呢?”岳疏桐问道。

“殿下今日寅时不到三刻便走了,命我好好照看姐姐。殿下走时还不放心,我跟殿下再三作保,说一定能照看好姐姐,殿下才走了。”

看来只能等段泓回来了。

“姐姐,早膳送过来了。”又有侍女来报。

“我没胃口,你们用吧。”岳疏桐此时什么也不想吃。

“姐姐,好歹喝点粥吧。”蒲儿劝道。

“你们先用吧,我若是饿了,再告诉你们。”

“是。”侍女们纷纷退了出去。

蒲儿走在最后面,正欲带上门。

岳疏桐突然想到,此时虽然有一些事尚不明朗,却也可做些什么,以备不测。

“蒲儿,你等一等。”她出声叫住。

“姐姐,还有何事?”

“蒲儿,你用完早膳后,去王府捎个口信,给翠影说,要几身薄衣裳,预备过几日天暖和了穿;再要映雪,包好了,送进来。”岳疏桐吩咐道。

“映雪……”蒲儿面露疑惑。

“你只管带话,旁的不用管。”

“是。”蒲儿合上了门离开了。

屋中只剩下岳疏桐一人。

自打昨日她想到,皇后突然对贤贵妃等人如此是有争夺皇位的可能,这个念头便好似生了根一般,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眼下皇帝的病迟迟不见好转,皇帝又不曾立储,若是真的有什么意外,皇后和司徒熠,一个在后宫,一个在前朝,即便皇帝立下遗诏,他们也定矫诏,能将段暄推上皇位。而到那时,又会怎样对待贤贵妃、段泓和段昶呢。

想到这里,岳疏桐心里更加不踏实了。她现在能做的,也仅仅只是将映雪剑放在身边,若是真的如方才所想,至少不至于束手就擒。

不多时蒲儿回来,说已经差人将口信递出去了。

岳疏桐稍稍放心,让蒲儿取来昨日拒霜带来的药散,为自己上药。

“可好些了?”岳疏桐问道。

蒲儿笑了。

“哪里有那么快,姐姐太心急了。有拒霜姐姐拿来的灵丹妙药,还有太医令妙手回春,我想,只要一个月,定能好全。”

岳疏桐心中顿时愁云密布。

身上的伤还要好些时日才能愈合,如今连翻身都不能,若是真的有什么变动,可要如何是好。

蒲儿手脚麻利地上好了药,为岳疏桐整好衣裳。

这时门被推开了一道缝隙,似有一女子正从缝隙处往屋子里看。

“是谁?”岳疏桐顿时警觉。

门又被推开了一点。

看清了女子的样貌后,岳疏桐惊喜万分。

“安和!”

她与安和有些时日未见了。

“疏桐,你现在如何?”安和推门进来,三步并两步地走到床前。

“已经上了药了,并无大碍。”

安和轻轻掀开盖在岳疏桐身上的被子,看了看伤势。

“好些地方都破了,还有好大一片青紫,怎么会无大碍。”安和红着眼圈道。

岳疏桐支走了蒲儿,问安和:“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听说了你受罚一事,我实在放心不下,便即刻来宫里看你。”

“怎么不见跟你的人?小郡主留在家里了?”

“我让她们在外面候着。舒儿有乳母照看着。好端端的,皇后怎么会罚你。”

岳疏桐便将昨日之事细细说与安和。

安和叹了一口气,半是愁半是怨道:“这又是何必。若是不想看见,哪怕赶出去,总好过把人打一顿。父皇还病着,怎么好动板子打人。”

“安和,小声些。”岳疏桐忙提醒,“这话同我说倒也罢了,莫与旁人说。”

“放心。”安和拍拍岳疏桐的手,眸子暗了暗,“这几年来,凭皇后如何明里暗里不待见我,除了你,哪怕是夫君,我都没同任何人抱怨过。”

见安和如此,岳疏桐心中一阵酸涩。

对于安和嫁与段曦为妻一事,皇后当初是竭力反对的。无非是嫌弃安和出身太低。段曦入宫请求赐婚,也被皇后驳斥,回府后,大病一场,险些丢了性命。贤贵妃前去探望时,段曦声泪俱下,直言此生只要安和一人,若是父母不许,宁肯舍了皇家富贵,做一庶人;若是再不许,情愿现在就死了。

岳疏桐当初也跟随段泓在场。段曦一番肺腑之言,字字真切,说得她也落了泪。贤贵妃心疼儿子,回宫便去请旨,皇帝和太后皆应允,皇后只好松口。

虽然最终段曦与安和夫妻恩爱,羡煞旁人,去年更是生下了小郡主,可自此在皇后处,便不得待见了。

安和每每入宫请安,进不了皇后的寝宫是常事,皇后不是在歇息,便是去礼佛。安和心中委屈,又担心段曦为此担忧,便只说给岳疏桐听。

如今岳疏桐挨了一顿板子,安和在皇后那里处境尴尬,缘由相差无几,两个人自然同病相怜。

“好了,不想这些事了。”岳疏桐道,“此番入宫,定是要去看陛下吧?”

“自然。如今夫君也强撑着身子,理些简单的事,分身乏术,纵然心中牵挂父皇,也不能前来。我是他的妻子,理应为他分忧。”

说这话时,安和的神情没有平日的活泼,竟有些持重。岳疏桐细细看着安和,道:“你如今倒是不同以往了。”

安和立刻变得有些害羞,轻轻笑道:“我与夫君同心一体,我的事他会担着,他的事,我也理应担着。”

而后她又道:“等你出了阁,就知道了。”

岳疏桐闻言脸上一热。

“怎么就又说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