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延在医院住了将近五天的时间,才大张旗鼓地出了院。
谁料,刚挤出一众记者的包围,到了地下停车场就见沈霆的车停在陆少延的旁边。
陆少延身上的病服都还没有来得及脱下,外面就穿了个单薄的大衣。
等车子来到跟前,陆少延才认出车上坐着的人是沈霆。
“伯父怎么还麻烦您亲自跑一趟。”
不等沈霆主动开口,陆少延上前笑着打招呼。
沈霆看了眼他的身后,见没有人出来,才点头道:“这几天你也受苦了,应该的。”
庞衡手上提着两包东西,正打算将行李给放到不远处的车上,却被沈霆给出声制止了。
“东西放我车上吧,我送少延回去。”
庞衡看了眼陆少延。
陆少延双手插兜,脸色看着也还是有点虚弱的样子。
对庞衡说道:“你先回去吧,我和伯父一块回去。”
庞衡将东西给放到了沈霆车的后备箱里。
“总裁您多注意休息。”
陆少延上了车的后座,和沈霆并排坐着。
陈叔发动车子,驶离远去。
“伯父,最近公司怎么样?”
陆少延偏头轻咳了一声,关切地问沈霆。
沈霆脸上是愁云密布,“陆祁年下手那么狠,能不能撑到年底都不知道。”
陆少延收起讳莫如深的视线,也跟着叹了口气,“我小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把南南给……”
提起沈南书,陆少延是真的担心。
但担心的是沈南书的人身安危还是其他,就不说了。
一说起这个,沈霆脸色更加难看,漆黑一片。
陆少延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
被抢走的沈南书,无疑于是当着全国人民的面将她至于无情无义的局面。
而第二天又因此失去了妻子。
这件事,不管是换做谁都要恨死陆祁年。
而陆祁年仍旧不知悔改,甚至还变本加厉将沈氏给往死里逼。
沈霆阴狠地开口,“陆祁年就是个狼子野心的疯子。”
陆少延没有吱声,但也对此评价不置可否。
陆少延宽解道:“伯父您不要太担心,咱们和员工一起齐心协力。”
陈叔看了眼后视镜。
陆少延敷衍的连场面话都不屑于说。
沈霆看了眼腕表,“少延啊,你是不是在生伯父的气?”
陆少延如临大敌般,“伯父您说什么呢?”
沈霆呵呵一笑,“我总感觉我们之间的气场不太对啊。”
陆少延问:“伯父您的意思我不明白,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揣着明白装糊涂。
就看谁先坐不住。
沈霆没有先回答这个,而是去看他,关心询问道:“身子好利索了吗?”
陆少延灿然一笑,“好不少了。”
话锋一转,脸上也闪过一抹落寞担忧的神色。
“就是担心南南。可能是这几天在医院没有休息好的缘故,晚上总是梦到南南被人给欺负……”
说着,他揉了揉眉心。
眼底布满着红血丝。
沈霆动了动嘴角,“真是辛苦你了。”
陆少延也客套,“伯父您言重了。”
沈霆莫名一笑,“难为你还能那么记挂着小七,也对我那么尊重。”
“伯父您这是……”
沈霆也索性不和他装了,“我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吗?陆总。”
陆少延赶忙摆手,实在是担不起那么大的称呼。
“伯父我是做错了什么吗?您直说,我一定改。”
沈霆不信,“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那么大的实权。”
陆少延发出一声嗤笑,但并没有想要出声解释的意思。
前面开车的陈叔索性直接开口,“陆少爷,那些走了的股东是什么意思?”
陆少延神色颇为无辜,你们上任后公司走了人也要找我的责任么。
陈叔不吃他这一套,见他不说话,语气上也不客套,“我们敞开天窗说亮话,陆少这是什么意思?”
陆少延苦笑一声,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沈霆,“伯父您这可就冤枉我了。”
“抛开我和南南的关系,我和您也是有着长达几年的合作关系,那我做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陆祁年这么打压沈氏,我住院,您的状态又不好,他们很难不多想。”
“当初您教导我说,当老板首先就要为员工着想,这样他们才会踏踏实实地工作。”
“而现在他们离开了,不也侧面说明了问题的严重性?”
沈霆看起来没有心情和他说这些,只是淡漠地出声问:“你想要什么?沈氏?”
陆少延翘起二郎腿,问:“伯父这是要将我给踢出局了?”
沈氏谁不听陆少延的?
就连沈霆都要被陆少延给拿捏。
就沈氏现在这个样子,哪怕沈霆不踢他出局,陆少延都得好好考虑考虑怎么离开这堆烂摊子。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少延。”
沈霆意味深长地问他。
陆少延:“不敢当不敢当。”
“想留,我心里高兴。他们想走,我也拦不住。”
……
“他同意了。”
对面传来的声音。
陆祁年看了眼正在睡觉的沈南书,放轻声音来到了阳台,反手关上了门。
“怎么说的?”
陆祁年没有点燃香烟,指尖夹着香烟放在鼻前,轻轻地嗅了一下。
“管理权全权给他,我只要股份。”
外面的冷风呼呼直吹,将陆祁年的发丝给吹乱。
“他这会应该也是坐不住了。”
对面也跟着哼笑一声,而后就恢复了冰冷的语气,“那就看看谁先倒下。”
……
翌日,陆少延大摇大摆地回到沈氏。
以代理董事的总裁一职,召开全公司股东大会。
先前以回家养老为理由的人也都屁颠屁颠回来了。
“陆总,你身子怎么样了?”
“恢复不错,有劳惦念。”
陆少延和人握手,微笑道。
待众人全都落了座,庞衡看了眼下面坐着的人,清嗓开口打断他们的低声交谈。
“人都到齐了,总裁可以开始了。”
“等等,董事长还没来,这个会议开不成吧。”
一个瘦高的中年人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
跟着陆少延站位的一个男人冷笑,“他来有什么用?还是说他有什么实权?”
什么都不会的人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