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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禹州第二天早晨回来的时候……

就挺意外的。

别墅房门锁被暴力打开,困住南漾的那只手铐,也被专业工具锯开了。

他俯身捡起断裂的手铐。

轻轻的握在手心里把玩着,目光却逐渐锐利起来。

——

满意昨天深夜接到的南漾,狼狈、不堪。

如果不是南漾及时解释,满意早就带着南漾去警察局报警了。

满意做好饭,去轻声喊醒了南漾,摸了摸她的额头,“先吃点东西,不然会更不舒服。”

南漾咳嗽了两声,默默点点头,

满意扶着她起来,“咱俩上辈子估计是盗墓的,挖了太多别人的祖坟,这辈子纯粹就是来人间受苦。”

南漾喉头滚动,觉得口干舌燥,沙哑着声音问道,“你怎么样?”

满意带她去了洗手间。

南漾洗漱。

满意倚着门站着,陪着她,笑了笑,“别担心我,我姑姑让我搬回去住,无非想让我以半个唐家小姐的身份嫁出去,给她们牟利而已,在找到合适的对象之前,我很安全。”

南漾刷着牙,含糊不清的问道,“唐暮行呢?”

听到这个名字。

满意神情僵了一瞬间,很快恢复正常,“他更不敢对我做什么,他的未婚妻是季星辰,季家祖祖辈辈以慈善着名,唐家那样的脏背景,和季家结亲虽然委屈,但是名声上能得到莫大的扭转。”

南漾觉得满意的分析合乎情理。

她松了口气。

替满意。

但是……

满意垂眸,盯着脚尖苦笑,唐暮行,哪里是正常人?

吃完早饭。

满意提出送南漾去公司,“你这精神状态,开车怎么能让我放心?我接送你。”

两人刚下楼。

远远的。

看到了一个颀长身影,背对着她们在吸烟。

满意指了指自己的车,“我去车里等你。”

南漾嗯了一声。

她走到楚千帆身后三步远的地方,“楚先生?”

楚千帆猝然转过身。

他干净柔和的眼睛盯着南漾,掐灭了自己手里的烟,目光直接而坦诚,“南漾,我家里人逼我结婚了,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是想问你一句,你想和阿州离婚吗?如果你想,我拼尽全力,也会帮你达成心愿。”

南漾震惊的瞳仁紧缩。

楚千帆笑起来。

柔软的视线,如溪流潺潺,明亮的目光,又如天边一轮清月,真诚万分。

他说,“只要你点头,我就帮你去做。”

离婚……

诱惑力真的很强。

楚千帆又说道,“我知道阿州给你哥哥找了工作,为你父亲支付后续疗养费,这些我也可以做到,南漾,我不会给你留下一点后顾之忧的。”

顿住一下。

他又立刻补充,“我不会逼你在离婚之后嫁给我,我尊重你的决定,若是你觉得因为我出钱给叔叔,心里有压力,那我就当做钱是我借给你的,你想什么时候还,都可以!”

楚千帆想了整整一个晚上。

他不否认自己想得到她,想和她好。

但是现在,他只想陪着她,脱离苦海。

美好的女孩子,应该铮铮,应该昂扬,应该肆意生长,应该洒脱的活着。

而不是被迫做一株菟丝花,被迫攀附。

南漾被诱惑住了。

她太想离婚,太想摆脱这一段让自己内耗的婚姻了。

但是机会放在面前。

她又怕。

怕是一场海市蜃楼。

怕迈进去一步,会踩空,摔到更底层的深渊中。

南漾面色恍惚,“真的可以吗?”

楚千帆毫不犹豫的点头,目光坚定,“所以你答应了,南漾?”

南漾想再赌一次。

她红着眼眶点了点头,“我答应。”

楚千帆惊喜不已。

他控制不住,上前两步,用力的抱了一下南漾。

还不等南漾不舒服,他已经绅士的放开了她,他笑的温文尔雅,像古代饱读诗书的学生,“你等我的好消息!”

南漾仿佛被感染,点点头,微笑着说道,“好。”

楚千帆上了车,“南漾,再见。”

南漾挥挥手,“再见,路上小心。”

目送楚千帆的银色跑车离开,南漾收回视线的一刹那,忽然看到马路对面停放了一辆黑色劳斯莱斯。

车窗半开。

露出男人阴沉锋利的半张脸,眸色凛冽,眼神漆黑的吓人。

南漾心跳加速。

她立刻收回视线,匆匆忙忙的上了满意的车,“走吧。”

满意问道,“你们谈了什么?他抱你了?”

南漾如实告诉了满意。

满意心里有些担忧,“能顺利吗?”

南漾靠着椅背,浑身泄气,“希望吧,满意,不然,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满意心疼的看了她一眼。

也希望能有好的结果。

把南漾放在学校门口,满意挥挥手,“晚上我在这里接你!去吃火锅。”

南漾嗯了一声。

满意刚要驱车离开,手机一道特殊的铃声响起来。

满意心脏一紧。

不情不愿的接听,“唐总。”

唐暮行声音喑哑,言简意赅,“晚上十点钟,御园”

满意:“知道了。”

挂断电话。

满意捶了几下方向盘,“混账,禽兽,流氓,王八蛋!怎么还不死!”

——

贺禹州难得的去了趟公司。

他的办公室,荒废已久。

倒是每天有人打扫,干净的很。

他坐在会客厅的软椅上,双腿自然交叠,端着一杯小茶盏,看着茶叶起起伏伏。

耳边是各经理汇报自己部门的情况。

他喝了口茶水,淡淡的苦涩,弥漫了口腔,“出资楚家的项目,通通撤资。”

陆川站在他身后,大惊失色。

贺楚两家是世交。

两家的老太太还是手帕交,亲如姐妹。

那几个项目,有情义的成分在,可十之八九,还是利益相关。

贺家现在突然撤资。

不仅会把楚家逼入绝境,还会给贺家带来不利的舆论,可谓是双方公共伤亡。

见经理面面相觑,不说话。

贺禹州骤然提高声音,凌厉逼人,“怎么?我说话,不作数?”

几个经理连声应下,唯唯诺诺,“贺总,我们听到了,我们会照做。”

经理们退下去后。

陆川喉咙滚了滚,紧张的说道,“贺律,我觉得,未免代价太大了些。”

贺禹州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怎么?想给楚千帆做说客?我把你送给他怎么样?”

陆川:“……”

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贺禹州敛眸,漆黑的眸子深邃沉静,清冷而压抑。

既然楚千帆闲到天天关心别人夫妻的事情,他干脆就让他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