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承蕴没回答,而是看向霍清淮,打了一张牌出去。
霍清淮胡了。
还胡了个大的。
他挑眉,“贺二公子这是送我的新婚贺礼?”
贺承蕴问:“你的婚礼,顾医生不会缺席对吧,听闻他和你的关系非常好,你好几次命悬一线都是他救的。”
霍清淮点头,“理论上是这样,不过我不确定他会不会有别的急事。”
“而且,他的动向贺二公子不会无法掌控,况且上次你帮了他,不可能让你联系不上他的。”
贺承蕴是能联系上顾沉叙,但他这边联系,势必是帮顾沉叙见孟心。
感情的事情他懒得插手,很烦。
但他怎么都联系不上明檀。
按理来说,霍清淮的婚礼他无需必要参加的。
即便是池书文被江莱邀请,他也非必要。
只是想着来,偶遇顾沉叙,这样,就不是他有求于顾沉叙。
条件更好谈。
“那请霍先生,一定务必让顾医生来参加婚礼。”
“我与你之间,条件已交换。”
他们打牌,向来是赌注下的大。
百万打底,刚才他那一把大胡差不多一千万。
交换顾沉叙必须到婚礼现场,倒也合适。
“可以。”
他们聊完,视线落在大屏幕上。
池书文被三个女生围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她很犹豫和踌躇。
还有,很紧张。
贺承蕴站了起来。
“别担心。”
霍清淮和贺承蕴说话的时候,池湛和周放倒是看完了隔壁的全程。
周放就是一个无时无刻看戏人。
池湛跟贺承蕴算是比较近的关系,便开口解答:
“打台球输了要真心话和大冒险。”
“你老婆选了真心话,我老婆问她跟你的,”
“第一次。”
“……”
贺承蕴顿了顿,倒也坐下了。
他们继续打牌。
这时,江莱选择大冒险的声音传过来。
阮南枝轻轻惊讶一声,“你居然不选真心话。”
“我那些事情你不是都知道,今晚咱们要玩就玩刺激一些。”
“你确定吗?你不怕晚上回去,你家池湛“家法”伺候?”
她们姐妹之间说话那是荤素不忌。
这家法是什么家法,作为已婚妇女那是清清楚楚。
江莱笑了笑,“先刺激了再说。”
“怕什么,他又不能把我怎么样。”
阮南枝也笑,“你对他好点吧。”
江莱哎呀一声,拉住阮南枝的手,“快点吧,我都好久没玩这么刺激了。”
阮南枝无奈却也宠着她,“多刺激,不然你自己来?”
“我要自己来了,一会儿你和小锦输了,跟我一样。”
那不太行。
她能做到的,她们不一定能做到。
“这样吧,你到隔壁,找个顺眼的帅哥说句新年快乐。”
江莱不满意,夸大其词道:“太简单了,我去隔壁找个顺眼的帅哥亲一口,一会你们一样,不许耍赖。”
阮南枝就知道她在开玩笑,“行,你去吧。”
江莱甩甩头发,打开包厢门走了出去。
她们这个包厢在最里侧,隔壁包厢只有左手边,右手边是墙。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敲响了隔壁包厢的门。
但也只是稍微礼貌一下,如果里面要是在唱歌,肯定是听不见的。
所以她敲完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阮南枝她们跟过来看。
看到里面的场面,倒吸一口凉气。
家里四个男人坐在麻将桌前,视线都落在门口,神色却各不相同。
池湛看着先进来的江莱,笑道:“老婆,看看哪个顺眼,来亲一口。”
“……”
江莱往后退了一步,撞进阮南枝怀里。
这时她注意到旁边的大屏幕上,居然是她们的包厢。
“你们监视我们?”
池湛修长的指尖捏着麻将,在桌上轻轻点着。
他依然在笑,“不监视,怎么能看到这么有趣的场景。”
她们都喝了酒。
池书文酒量不好,这会儿有点迷糊,包厢里还算明亮,但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
她小声说:“池总的笑容看起来好像阴恻恻的。”
阮南枝竖起大拇指。
池书文不解。
纪锦挨着池书文近,她还算清醒,怕池书文摔倒,就扶着她。
她也小声解释,“阮阮的意思是,你感觉的不错。”
“池总怕是要杀人了。”
池书文再次看过去,这次冷不防对上贺承蕴的视线。
他这人永远都带着淡笑,但她知道,那笑容底下是多黑的心肝。
“我们知道隔壁是你们。”
江莱是她嫂子了,她作为妹妹,还是要替她圆谎。
“所以才故意这样玩的。”
池书文了解贺承蕴几分,但贺承蕴对她却是十分了解。
从外到内的,方方面面的,连身上几颗小痣的位置都清楚记得。
所以,她撒没撒谎,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差不多了。”贺承蕴起身,点点腕表说,“我老婆作息非常规律,每天九点就要洗漱睡觉了,今天已经超出时间了。”
“而且我老婆的眼睛都困的睁不开了。”
池书文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仗着腿长,几步走过来的贺承蕴抱走了。
走到地下车库,她小声嘟囔:
“平常说要十点睡,也不知道谁非要拉着我到凌晨,有时候甚至到天亮,我困的睁不开眼求你睡觉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睡觉……”
谁家嘟嘟囔囔说那么一大段话,还越说声音越大的?
“看来我老婆对我不满已久。”
“什么?”
池书文还没反应过来,被按在副驾驶,吻了个天昏地暗。
别说说话了,连呼吸都不行了。
此刻,酒吧某个包厢。
对峙还在继续。
池湛完全没有起来的打算。
周放倒是开口问了句:“媳妇儿,还喝吗?”
阮南枝叫服务生把隔壁的酒拿到这个包厢,将那个包厢退了。
“喝个酒而已,你们还跟着,多没劲呢。”
周放乐了,三人也打不了麻将,他过去坐到了阮南枝身边。
用力按按她的脑袋,问:“你觉得怎么有意思?说来我满足你。”
阮南枝招呼纪锦坐下。
纪锦脚步有点僵硬,“阮阮姐,还喝呀?”
这气氛,怎么喝得下去。
“为什么不喝,这都花了钱的,也不能退。”
周放乐出声,“我是缺你钱花了,怎么还省钱起来了。”
阮南枝用胳膊肘怼他,警告他别拱火了。
纪锦实在是不敢留了,“霍清淮,你送我回家。”
“嗯。”霍清淮这才起身,“你们慢慢玩,要是很晚了,别回老房子,自己找地方睡。”
“不是……”纪锦又觉得自己走了不好,“我还是再玩一会儿吧。”
霍清淮直接把她拉走了。
“姐夫跟姐姐……”
“你管不了,何必在这里瞎担心。”
纪锦被安置在副驾驶,强行扣上安全带。
她倒是没反抗,主要是觉得霍清淮说的有道理。
江莱比她可厉害多了,这种小场面,搞定很容易的。
还有阮南枝这个聪明人在。
她还是别忙上加乱了。
等霍清淮坐到主驾驶,她问:“你们怎么来了?”
“尤其是你,不是说了婚礼前一周不能见面吗?”
霍清淮发动车子,说道:“婚礼前一晚不见就可以,哪有提前一个星期的?”
“原本我也没想来,不过听说你喝酒,担心来看看。”
“要不然我今晚很难睡得着。”
纪锦哼哼,“你就是来监视我的,跟姐夫他们一样,你们男人真没劲。”
“你们在外面喝酒玩的时候,我们也没寸步不离的盯着你们。”
霍清淮道:“我没阻止你来盯着我。”
“……”
“随便盯。”
霍清淮踩下上车等红灯,侧头看她,“但你们不让盯,很难让人相信你们纯喝酒。”
“……”
纪锦不乐意了,“那你们不是看到了么,我们就是在纯喝酒,不过是干喝没意思,找点乐趣而已。”
“嗯,我相信。”
但江莱那大冒险,池湛能不能信就不关他的事了。
……
阮南枝不离开,周放肯定是不离开的。
当然他也能直接抱走阮南枝。
但陪着老婆看戏岂不是更有意思。
江莱依然站在门口的位置,池湛依然坐在麻将桌前。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天,谁都没动。
也没再开口说话。
阮南枝小口喝着酒,周放没开车,也拿了一瓶,还跟她碰了下。
叮当一声。
打破了这一室的寂静。
江莱到一侧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拿瓶酒喝了起来。
没说话的意思,但冷着脸,明显是生气了。
池湛气笑了。
他还没生气,她先开始了。
等了会儿,他起身,在她对面的茶几上坐下。
拿了瓶酒和她碰了下。
“江总的大冒险是不是还没完成?”
江莱不理会。
池湛笑着说:“可惜,已经走了两个帅哥了,还剩下两个,你看哪个顺眼?”
江莱咬了咬牙,抬脚踢他。
池湛顺势握住她的腿放在自己腿上,弯腰逼近。
“这是看我顺眼?”
江莱真想一酒瓶砸在他脑袋上。
“你烦不烦!”
“阴阳怪气的干嘛。”
“不就是个大冒险,那都是说着玩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隔壁?”
就他那尿性。
不用想,肯定要来盯着她的。
大笔的小费砸服务生,还怕得不到想要的消息。
否则她怎么不说去楼下大厅找个顺眼的帅哥,而是要在隔壁包厢找。
池湛似乎是反应过来了,点点头,“那江总这就是直接冲我来的?”
“可你刚才在门口的反应可不像啊。”
江莱往回抽腿,实在是抽不回来,气愤的拍了他一下。
“演的懂不懂?”
“不想你丢脸,先支走那两家。”
池湛拇指摩挲着她的脚踝,像是信了,“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替我考虑周到?”
江莱懒得跟他说了,“放开,我要喝酒。”
“我陪你喝。”
这边,周放搂着阮南枝,小声问:“真知道我们在这边?”
阮南枝点点头,“不然?”
“真以为江莱会在婚内乱来?”
“她虽然玩的开,但该有的底线还是有的。”
“不过你们确实烦。”
周放拇指勾勾她的下巴,“我就知道,你对我冷淡就是腻了。”
“之前说那么多次,还不承认。”
说完,他直接抱起了阮南枝,大步离开了酒吧。
他没开车也开不了池湛那辆,就叫霍清淮的人来接。
阮南枝被他强行带到了一家六星级酒店。
“你要干什么?”
“你猜一猜。”
阮南枝才不猜,“你还能有什么事。”
周放点点头,“一会儿你会知道的。”
……
包厢里只剩下江莱和池湛两个人。
这个包厢除非呼叫,否则没人回来打扰的。
不过池湛还是起身将门锁了。
江莱淡定的喝酒,从单人沙发移到长沙发上。
将大屏幕换成歌曲播放。
声音调整到最舒缓的位置,靠在沙发上,享受。
池湛坐到她身边。
江莱闭着眼,没看他。
池湛拿了块冰块,扣着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
池书文到下榻的酒店时,小心说道:“我今晚答应嫂子去小锦家住,到时候当小锦的伴娘一起上婚车去现场。”
贺承蕴熄火下车,绕到副驾驶,倾身进来,解开她的安全带。
问:“怎么,明天婚礼?”
“那不是……”
贺承蕴把她抱出来,一路到酒店房间。
用脚踢上门,把她放到床上,又道:“还是你觉得今晚,她们能有时间跟你——促膝长谈?”
池书文后撤,从另外一边下床。
看他开始脱衣服,赶紧说:“那什么,今天都……你说的,我得早睡觉,我现在去洗漱,你不许过来。”
贺承蕴没说话,脱完衣服开始脱裤子。
池书文酒喝多了,有点晕,跑去浴室的时候,差点就摔倒了,结果一双有力的臂膀接住她。
池书文到现在还不能完全直视贺承蕴的……身体。
即便他们都那么亲密了。
“你你你……”
她面对工作,任何人,都能冷静。
偏偏面对贺承蕴,总是觉得羞赧,脸颊不受控地就发热。
一点都冷静不了。
“那个,谢谢……”
贺承蕴推着她进浴室,“我不接受口头感谢。”
“……”
池书文可能是喝了酒,平日里保持的理智,这会儿都飘忽了。
她似乎是忘了跟贺承蕴之间的纯粹利益联姻关系。
因为这层关系,她平日里对贺承蕴是有求必应。
这会儿却猛地推开他。
拒绝道:“说好的下午做完,晚上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