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有仪愣愣地看着面前的谢离,心中酸楚与不断翻腾的欣喜冲击的她几乎反应不过来,像是有些没有听清。
我一直以为你十分厌恶我……”
南有仪的声音清浅,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挤出,带着难以名状的苦涩与挣扎。
“是我自私地将你强行捆在身边,不顾你的意愿,只为了满足自己那份可笑的占有欲……”
谢离哼了一声,将脸上的泪水擦了,原本清冷惯了的模样也有了碎裂,眼眸此刻却似被无尽的情感漩涡所吞噬,显得既深邃又迷离。
“殿下做的事,我以后定要……”
谢离附身,手指在南有仪唇畔摩梭而过,又恨又舍不得一般。
“定要在殿下身上讨回来。”
话音刚落,谢离也不等南有仪的反应了,低头再次吻了上去。
……
“殿下,文元王卿醒了。”
岑漪与砚安正在自己院子中用膳,一个仆侍不顾礼仪就跑过来禀报。
“师傅可去了?”
“回殿下,已经去诊脉了,只不过文元王卿醒来身体虚弱,仅仅是说话就呕出来好些的血。”
岑漪眉头一蹙,搁下筷子。
“妻主快去吧。”
砚安也跟着放下了筷子。
“我叫甘白将膳食温着,等妻主回来接着吃就好了。”
闻言,岑漪站起身,一惊快速披了一件袍子,俯身在砚安脸颊亲了亲。
“不必叫她们温膳食了,等晚膳的时候我回来,一起用膳。”
暂时安置文元王卿的院子距离岑漪的漪安院还是有些距离。
等岑漪赶过去,师傅正熟练地检查了王卿吐出的血块,神色凝重而专注。
秋桐已经给文元王卿重新上了药,也服下了止痛的汤药。
“殿下不必担心,我已经叫秋桐在这看着。”
师傅回身看了看宫里来的几个仆侍,神色严肃地将岑漪拽到院子内。
“师傅,王卿呕血……”岑漪开口询问。
“呕血虽看似凶险,实则不然,这些皆是淤积在他体内已久的瘀血,排出反倒是好事。然而,王卿此刻的状态……”师傅的话语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
师傅转头瞧了瞧四周,见所有人都在屋内,没人注意这边,压低了声音。
“隐约有中毒的倾向。”
岑漪悚然一惊。
中毒?
“殿下,先是小郎君院内不明来历的麝香,又是重伤文元王卿的中毒,王卿受伤那天,那剑上,可是没有任何毒物。”
师傅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这毒是有人在宫里府里的双重看守下下了毒。
也就是说,这下毒的人,是足以让这两重的看守放松警惕的人。
“多谢师傅提点,这次我会着重调查府中的各个主子,王卿的病情还需要师傅照料。”
师傅长叹一口气,神色不由得有些疲惫。
“殿下,此次殿下的敌人有些棘手啊。”
最近岑漪感受到了莫名的焦虑,一个是府内抓不到的钉子,一个是虎视眈眈南芷嫣,一个是她与女帝的计划。
马车一路摇晃,临近醉香楼时,从醉香楼内飘出的脂粉花露香气,混合着市井的喧嚣与浮华,几乎让她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头疼。
岑漪刚下马车,新鲜的空气涌进屋内,她还来不及松一口气,乔装成仆侍的女帝亲信,就迎了过来。
“女君,我家大人已经在顶房等着大人了。”
“带路吧。”
醉香楼今日依旧热闹非凡,鹅黄色的薄纱与粉色的薄纱相互交织,将男倌表演的舞台遮盖得朦朦胧胧。
舞台后方,熊熊燃烧的篝火如同夜色中的一抹烈焰,将四周映照的光影交错,从三楼往下望去,那薄纱之后的世界仿佛被一层梦幻般的光晕所笼罩,只能隐约瞧见男倌们随着乐曲鼓点轻盈跳动的身影,宛如一群穿梭于梦境与现实之间的精灵。
带路的女帝亲信瞧见了岑漪的目光,看了看一楼那正跳舞的男倌,开口道。
“女君可需要我去与楼主交涉,将那男子带进顶房?”
闻言,岑漪目光定定的看着楼下,被迷住一般不挪开眼睛。
“便去请来吧,也算是增添些兴致。”
那亲信弯腰应了一声,目光闪烁的下去交涉。
女帝亲信的办事效率就是不一样,岑漪刚推开顶房的门,那在一楼跳舞的男倌就已经赶了上来。
男倌见到门口的岑漪似乎是吓了一跳,遮在脸上的面纱随着他的喘息不断起伏,薄纱被奔跑间出的汗水微微沁湿,贴着皮肤。
“女、女君,奴见过女君。”
这男倌生了一副好嗓子,声音清脆脆的像是梨。
“这位就是指名你的女君,你还不谢过女君?”
男倌儿被女帝亲信训斥,显然是吓了一跳,微微含了水汽的眼睛看着岑漪,双膝一弯就跪在岑漪脚边。
“奴跪谢女君…”
“抬头。”
男倌儿身子微微一抖,顺从地抬起脸。
他只感觉脸上一凉,原本遮盖相貌的薄纱被岑漪撩了起来。
他只瞧见岑漪勾了一个轻浮的笑。
“长得不错,跟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