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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十二月,斯莱特林与墙壁齐高的玻璃窗外也看不见蒸腾的白雾和稠迭的积雪,可它不孤单,涌动的暗流不分昼夜地拍击着它。

倘若待在温暖的壁炉边舒适得过了头,你很难能够意识到墨绿色的湖水之上,是早已结冰的平面,你所能看见的一切是鲜亮又单调的,寒冷又热忱的。同学们三五成群的在冰湖上滑行,在湖岸边打雪仗,这样的娱乐绝对不比飞天扫帚带来的快乐要少。

“我倒是很想去试试。”艾莉奥丝随手在山毛榉树下捡了一根掉落的树枝,对西奥多说,“但普洛弗向来不喜欢运动,我不能抛下他一个人。”

“堆雪人也很有意思。” 西奥多也跟着捡了一根,“没有什么时刻能比现在更好了。”

“当然有了!马上就要圣诞节了,每年的圣诞都会很快乐。”艾莉奥丝兴奋地说。

“圣诞节吗?我们家已经许多年没有过过那个节日了。”他的眼中并没有流露出什么悲伤的情绪,反而是异常的平淡,就好像一切早已习以为常。

“难道又是因为你爸爸不喜欢?”

“嗯,除了工作,他几乎没有什么喜欢的。”西奥多笑了笑。

“如果你不觉得麻烦的话,欢迎来我家过圣诞节。”艾莉奥丝热情地邀请道。

“可以吗?”西奥多的眼睛亮了起来,“我害怕会打扰到你们一家团聚。”

“当然可以!怎么会打扰呢?本来过节日就是越热闹越好呀。”

“喂——”不远处传来普洛弗的呼喊,“好了吗?”

“来了,来了!”艾莉奥丝大声回应道。

如果不是普洛弗最初自告奋勇地说他很有搓雪球的经验,他是不会被艾莉奥丝留下来的,自然也就没有了给西奥多和她单独相处的机会,但这样的时间也不过短短几分钟,他从始至终都盯着两人的行踪。

他们小跑着回到普洛弗身边,矮胖的雪人已经大致成形了,只差点细节上的点缀。

艾莉奥丝把捡来的树枝插到了雪人身体的两侧,当做它的手臂。紧接着,她又将自己校袍上的黑色纽扣掰扯了下来,镶到雪人的面颊上,当做它的眼睛。

“大功告成!”她自豪地宣布,口中哈出的白气和她的心情一样雀跃地升腾上空。

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凝结,一颗圆滚滚的雪球就毫无预兆地砸了过来,可怜的雪娃娃一半的脸都被砸得歪掉了。

“哈!这个世界上的残次品已经够多了。”德拉科带着高尔和克拉布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张狂地朝着艾莉奥丝挑了挑眉毛,“我理应来终结这一切。”

他把自己八角帽的帽檐拨高了一些,显得很威风的样子。

难不成是把自己当成正义的傲罗了?

“你真是犯病了!”艾莉奥丝蹲下身抓起一把软绵的雪,将它揉成一团扔向了德拉科,但身手敏捷的他轻而易举地就避开了。

“唉,你的投球技术实在是有够糟糕的。”他将脖子上的绿色条纹围巾取了下来,塞到了高尔的手上,然后作势抓起一把雪放到胸前,咧着牙说:“勉为其难让你见识一下魁地奇预备队员的投球水准吧。”

话音未落,他便将手中的雪抛向了高空,阳光下那道白色的弧线精准无误地预判了她的走位,下坠的时候稳稳当当地扑到了她闪躲的脑袋上。这很难让人不怀疑是魔法的作用,但事实上他根本没有掏出魔杖。

“怎么样?”他得意自满地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

艾莉奥丝没有回答他,而是捧起了一大堆雪朝他所在的方向跑去,德拉科瞪圆了眼睛拔腿就溜,虽然有高尔和克拉布保驾护航,但她这样的气势和雪原里的白虎没什么两样,任谁看了都得有几分害怕。

“你们两个不准拦着我!别忘了是谁在开学第一天就给了你们一大包乳脂软糖!”艾莉奥丝被德拉科的反应逗得开怀,一边笑一边喊,“西奥,快抓住他!”

他不是一个擅于奔跑的人,但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怯场,而是听从。

机敏的西奥多绕过了高尔和克拉布的笨重阻截,跑到另一侧追赶德拉科。

围攻之下,德拉科想回头观察敌情,却偏偏不小心被艾莉奥丝砸中了脸,白雪糊在了他瘦削的面颊上,他甩甩头,索性也不跑了,吐了口渗进嘴里的雪水,扭动手腕准备开始反击。

“喂,普洛弗,你别站着看热闹啊!”德拉科捏起一团雪,对站在一边懒散地抱着双臂的普洛弗叫道,“快管管你妹妹!”

“我可管不住她。”普洛弗无奈地摇摇头,“我怕她连我一块儿打。”

艾莉奥丝笑吟吟地蓄力,德拉科也不甘示弱地发招,而看准时机的西奥多巧妙地投掷了一颗雪球到德拉科的头发上,冷调的白与金碰撞出晶莹的光华。

兴许是跑得浑身发热,融化的雪水没有给他的肌肤带来寒冷的感受,反而异常地酣畅——他从来没有和人这样痛快地打过雪仗。

在来到霍格沃茨上学之前,他的玩伴只有高尔和克拉布,但他们迫于马尔福家的权势,只有任他欺负的份儿,可长久的顺从也只会让人聊感无趣。

艾莉奥丝和西奥多势均力敌的攻击恰恰是他梦寐以求的,雪球砸在皮肤表层的痛感昭示着他,这不是一眨眼就消散的纯白梦境。

黑湖边上演着你追我赶的寻常戏码,蔼蔼霜雪覆在他们色彩不一的头发上,却飘扬出同样绮丽的光耀,如同他们共鸣的心跳一样不分彼此。

这样美好的光景,仿佛能从他们的眼中映出还未结冰的清澈湖水。

而略高于黑湖的雪坡上,坐着一个消瘦黑影,凛冽寒风刮起他单薄的衣角,飘摇针叶落于他乌黑的细发,若他稍稍抬一抬眼眸,能将动人的欢愉一览无余。

可所有的喧嚣与他无关,所有的色彩与他无关,他只是倚靠在银装素裹的松树之下,用碳素画笔描摹着他缄默的孤单。